郑和刚才把江谨桓和顾麒送到日料馆就返回公司继续去整理自己手里的文件了,最近公司事情多,有些工作文件不能分给秘书处的人处理,必须要他自己过关再呈交给老板,他作为总裁特助赚得多但压力也大,没那么多游山玩水的时间,前几天在公司加班到半夜,被曾雨若吐槽说他再这样搞下去一定很难找到对象,郑和笑了笑,他还要找啥对象,他看老板谈对象都看饱了。
曾雨若说他这样每天忙工作,必须记着买人身意外险,还要注意每半年体检一次,但郑和平衡工作和生活的能力一流,虽然也偶尔需要加班,但总体来说没有那么忙碌,而且跟着老板出去也可以开小差摸鱼,也是比较快乐的。
郑和刚把一份文件盖了章放在老板办公桌上,江谨桓给他发消息说让他开车来接自己去疗养院。
郑和回到办公室和其他人交代了一声就拿着车钥匙出发了,他走的时候章程叼着根棒棒糖不知道在摸鱼干什么,他偷偷摸摸按着键盘,屏幕上闪烁着一个模糊的聊天框,不过他也没兴趣去打听,上班谁不摸鱼,他管多了人家还嫌他烦呢。
还好这会儿雪停了,路上也不堵车,开车也方便,郑和驱车上了高架,不过十来分钟就按照boss要求赶到了目的地,一秒钟没让老板多等,堪称顶级秘书水准。
郑和把车开到日料店门口,看见霍煊和江谨桓一起上了车,一左一右刚好坐在后座。
郑和笑了笑:“夫人好。”
霍煊一愣,没接话。
郑和还算了解霍煊的性格,因而也不觉得尴尬,他顺手帮霍煊把车窗打开了。
“夫人一起去疗养院吗?”
“嗯。”
江谨桓给大哥打了几个电话,可惜都没接通。
他说:“大哥今天应该是去疗养院看他妈,听说大伯母又发病了,她现在的病症越来越不稳定,刚刚又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失手打了大哥。”
“刚才的电话是我妈打过来的,我妈也在现场,也被大伯母用指甲挠伤了脸。”
霍煊顿觉尴尬,江夫人也在啊,那她过去似乎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江谨桓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说:“没事的,她不会为难你的。”
这种安慰什么用都没有,甚至让人觉得敷衍,霍煊别过脸去。
开车的郑和觉得江谨桓和霍煊之间的气场氛围过于奇怪,江总不是挺兴高采烈和夫人一起去吃饭么,怎么上车了俩人又这么疏离,整得好像刚吵了架出来的一样,他俩在后座隔得那么远中间,完全塞得下一条楚河汉界。
优秀的助理永远乐于言行推动老板的爱情。
“江总,夫人,我吃过午饭后开车容易犯困。”
“我放点音乐提提神,抱歉打扰你们了。”
霍煊抿了抿嘴:“没事,安全第一,你开音乐吧。”
“谢谢夫人。”
郑和伸手摁开车载音乐,状似“随机”打开一首歌,他放的这首歌明显是饱含“心机”的,随着旋律激荡,一阵靡靡之音传来,车内顿时鸦雀无声。
“你可知道我在爱你,
怎么对我不理睬,
请你轻轻告诉我,
不要叫我多疑猜,
喔...哎...爱你在心口难开,
我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喔...爱你在心口难开。”
听到这歌声,霍煊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这郑和,他要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她实在很难相信,毕竟曲库里面歌这么多,他恰好就能随机到这么一首了???关键是你随机就随机吧,能随机到这么土的一首也是随机得很牛逼了!
江谨桓:!!!
他在旁边的脸色也没见有好多少就是了。
霍煊:“你这听歌的审美,挺别致啊。”
郑和猛地咳嗽两声,差点没拿稳方向盘。
江谨桓:“你开我车,每天就听这些?”
郑和:......我也不是一直听的,为什么今天放这首歌你心里没点数吗???
霍煊歪了歪头看江谨桓,忍不住帮郑和说话:“你凶他干什么,有点听歌的爱好不可以吗?万恶的资本家!”
江谨桓:“.......我哪里凶他了。”
郑和说:“夫人,资本家不爱听音乐。”
霍煊看向江谨桓一脸震惊:“你不听歌啊。”
郑和小声说:“江总也听的,听的少,大部分时候不听的。”
等红灯的时候郑和从小匣子里翻出一张cd,“江总之前在车上装了个音箱,还专门收藏了绝版cd放音乐。”
他指了指驾驶座旁边那个闪烁着蓝光的铁疙瘩,“这音箱老贵咧,国外运回来的定制款,三千万一台。”
霍煊:“大家都是一样的耳朵,敢问这三千万的音箱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江谨桓:“失真度小,对音乐还原度高。”
霍煊:“......这有区别?”
“区别大了,等你耳朵失聪的时候就知道我这机器好了。”
猝不及防被江谨桓给怼了,霍煊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好吧.......我是山猪,我吃不来细糠。”
过了会儿,这首让人震惊的歌终于快放完了,霍煊才反应过来,她拿不住老板可以怼员工啊,她抬了抬头,对郑和说:“不是,三千万的音箱你给我听这个???这我也得说道说道你了。”
郑和从座位边上拉出来一个筐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年代久远的cd,“夫人,我觉得您和江总很有缘分,您最喜欢的演员是蝶衣,巧了,江总很喜欢蝶衣唱的那首老歌《星辰叹梦》。”
“这张碟片年代有点久远了,江总也花了小百万才淘来的呢。”
霍煊一惊:“就这一张cd要一百万?江谨桓,你是音乐发烧友啊!”
江谨桓无奈:“不是发烧友,就反正也不贵,就买了。”
霍煊实在无话可说:“郑和,你品品你老板的话,什么人啊,七位数的价格......反正也不贵,我仇富了真的.....”
江谨桓轻笑:“我爸有个房间,收藏了好多绝版碟片卡带,陈家的陈然,可能你不知道,他是我们圈子里的音乐发烧友,他收了一张上世纪的音乐会刻盘,那东西是拍卖会买来的,花了小几千万呢。”
霍煊:“有钱人的世界我不理解,也挤不进去。”
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不是她努力能追赶得上的。
江谨桓轻笑:“嫁给我,带你挤进去。”
霍煊下意识道:“那我不要,凭什么不是你嫁给我。”
“也行啊,只要你愿意领证,我不挑。”
霍煊:.......怎么感觉给自己挖坑了???
“你考虑好了没有?”江总循循善诱。
“不考虑!等我有钱了我就去养几只鸭,你少打我主意!”
她推了江谨桓一把,从郑和手里拿过那张cd,封面上是穿着旗袍的蝶衣。
“她好漂亮,即使碟片上的照片有了年代感,可还是不能掩盖她的漂亮。”
江谨桓笑了笑:“这倒是的。”
郑和说:“蝶衣啊,那可是九十年代男人心中的女神,我妈说她在海城做活动,那可是万人空巷的。”
霍煊不禁咋舌:“这么红.......”
郑和说:“那当然,不过我觉得夫人以后也会这么火的,也就是时间问题。”
霍煊抿了抿嘴:“借你吉言,但我无所谓火不火,我只想好好拍戏而已。”
“嗯,心诚则灵。”
她把碟片还给郑和收好,江谨桓说:“红不红的确实不重要,开心最重要。”
“嗯。”
霍煊看向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状似无意开口:“我没有去看过大伯母,说起来,结婚那会儿你也没带我去见过她,怎么现在敢带我去了?”
江谨桓一愣,继而叹了口气:“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带你去,是怕大伯母神智不清会吓到你,她......”
“她以前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她对我特别好。”
“我也不知道,怎么我就出国念个书,事情就发展成了这样......”
郑和开车路过一个隧道,穿过隧道再向右拐弯上一个坡道就到了疗养院前。
这里是江睿投资建立的高档疗养院,环山绕水风景好,里面的单人病房也是按照五星级酒店的标准修建的,据说建造的时候先生说这座山里藏着龙脉,是当之无愧的风水宝地,而且这座疗养院建成后也是找了庙里高僧开过光的,传说住在这里的病人各个活到九十九,在这里疗养,一年的费用高达近九位数,可以说这是专为有钱人服务的疗养会所,可是因为这样长命百岁的营销噱头,入住这个疗养院的客人依旧驾肩接迹,不止宋玉住在这里,江谨桓的堂弟堂妹江慈文和江静妃都住在这。
霍煊到了疗养院门口就有点犹豫,她空着手来的,估计也不能去探望任何人。
可不对啊,她都和江谨桓离婚了,也要去看望这些亲戚吗???
江家大夫人宋玉就在江睿旗下的疗养院里治疗。
郑和停好车,江谨桓带着霍煊和郑和进了楼里。
这疗养院不愧是比对着五星级酒店设计的,进去就体验全屋地暖,外面大雪刚刚停了,里头却温暖如春,甚至还养着几盆春花。
宋玉住在三楼,他们直接从中间那部电梯上去了。
走出电梯厅,霍煊就感受到了一阵压力。
病房外气氛诡异。
小隔间里,江谨恪背对着大门坐着。
医生在给江谨恪和江夫人治疗,江谨恪温润如玉,对着旁边的江夫人说:“二婶,对不起,麻烦您了。”
霍煊听到这声二婶,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他为什么叫江夫人二婶?”
“因为是叔叔的老婆,搞不清楚你去门口花两块钱摇一摇摇清楚了,还有,不是江夫人,是妈妈。”
江夫人大名陆妍,是海城地产商陆兴的小女儿,传言她是陆家私生女,因为长姐陆婉生病去世才被带回陆家,她嫁给江昭后再也没有回过陆家,而且后来陆家人也不知道怎么离开了海城定居在了宁城。
江谨桓和外祖家倒是来往密切,只是他妈从不参与其中。
陆妍看着江谨恪,嘴角挑着冷笑:“算了,我和疯子计较什么。”
江谨桓透过半掩的门缝看到几个护士摁着宋玉,医生戴着口罩站在面前,正要给她喂镇定药,药被她大力掼在地上,屋里传来疯女人的咒骂声:“陆妍!你觊觎自己姐姐的男人!害人命夺人子!你不得好死!”
江谨桓皱起眉头正要上前说话,江谨恪感受到背后的动静,扭头看见了他。
他笑了笑:“谨桓,你来了。”
江夫人闻言也扭过了头,当然也看见了霍煊,果然脸色不太好。
但她这会儿有事要找江谨桓,倒是拉得下脸。
陆妍提着包从小隔间里走出来,朝着江谨桓过来,“谨桓,妈这里有个事情......”
江谨桓的表情一僵,说:“生意的事情您找郑和吧,让他帮您处理。”
郑和会意上前一步,挡在江谨桓和陆妍中间。
陆妍咬牙,知道江谨桓这是拒绝了。
她找郑和郑和只会对着她打太极。
江谨桓又不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妈,你平时怎么去投资怎么去帮助别人我不管,但是江睿的事情你别插手。”
陆妍闻言脸色一变,“你.......”
江谨桓蹙眉:“妈,这是我的底线。”
四周的空气静得落针可闻。
江谨恪划着轮椅出来打圆场,说:“我妈这里交给医生吧,大家都别杵着了,走吧。”
江夜推着他,“大少......”
江谨恪弯了弯嘴角:“我没事,你也不要为我瞎着急了。”
医生走了出来,说给病人打了镇定,让江谨恪去看看。
江谨恪点头:“麻烦医生了。”
他看了江夜一眼,江夜把提来的大包小包拿给医生。
医生忙着拒绝,江谨恪说:“应该的,我身体不好,不方便医院和家两边跑,麻烦医生多费心照顾我妈了。”
那个中年女医生对他笑了笑,转头看向江谨桓:“谨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