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王辰看着有些眼熟的面容，微微一笑。
    “你来了！”
    听到王辰的声音，慈航点了点头，眼眸平静，一双明眸却是望着王辰身后的六道轮回盘。
    察觉到其目光，王辰先是一愣，随即将六道轮回盘收入体内。
    其实在他感悟宿命大道之后，自己与慈航的那缕因果之力早已可以斩断。
    但有些东西还是让她自己亲自来了结。
    “你刚才那道轮回盘可以让我看看吗？”
    慈航轻声道。
    王辰有些意外，随即再次将六道轮回盘浮现在手心，六个漆黑无比的世界在手心沉浮，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着慈航的目光。
    目光落在其中一处小世界之上，识海中的那枚黑白色珠子在疯狂的转动，因果大道笼罩在她四周。
    伸出如玉一般的食指，慈航一指点向其中一道轮回盘。
    眼前一黑，慈航的神魂出现在另一方世界。
    眼前的一幕场景，令慈航不由的想起曾经的记忆。
    只见一道身影，脚踏十二品白莲，朝着大雷音寺前行，今日是她继承佛陀果位之日。
    就在这时，脚下，数十只野狼正在追着一名猎人。
    猎人被吓得不轻，朝着离他最近的一棵大树爬了上去，底下，数十只野狼双目猩红的盯着树上之人。
    猎人死死的抱住大树，生怕掉了下去。
    慈航停下脚步，目光幽幽的盯着底下正在挣扎的猎人，眼中闪过挣扎之色。
    今日旧佛陀圆寂，而她将继承新佛陀果位，接受传承。
    就在慈航准备离开之际，此时的的猎人似乎有点支撑不住，抱着大树的双手慢慢滑落，一旦落在地上，顷刻之间便会被饥饿的野狼撕成碎片。
    猎人眼中闪过绝望之色，不由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不过想象中的肉体撕裂感并没有传来。
    一道雪白的身影盘坐在虚空，口诵佛经，刹那间地涌金莲。
    数十只野狼在佛意沾染之下，原本猩红的眼眸也在逐渐恢复正常，呜咽着趴在地上，神色虔诚的望着那道雪白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那数十只野狼似乎开启了灵智，朝着慈航叩首，随即转身离去。
    “多谢仙人”
    猎人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不断朝着慈航叩谢。
    慈航点了点头，身影继续朝着大雷音寺前行。
    一旁，慈航的神魂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紧随其后。
    ······
    一处宏大的佛寺之中，上百道身影，有菩萨、罗汉、尊者朝着中间的一道巨大人影双手合十。
    中央，佛陀双手合十，盘坐在十二品金莲之上，双目紧闭，早已没了生息。
    身影在众人的目光下化为光雨消失，在原地留下一颗金灿灿的舍利，这是佛陀毕生修为所化。
    在慈航回到大雷音寺的最后一刻，那枚佛陀舍利没入另一道身影的眉心之中，而慈航也错过了继承佛陀果位的时间，与之擦肩而过。
    “慈航”
    其余人望着虚空中那道身影，眼眸深处满是可惜。
    不过慈航仿佛不介意一般，朝着光雨消失的方向恭敬的行了一礼。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接下来的日子里，慈航修为一直停留在天人第三衰之境，难以寸进。
    而得救的那名猎人在往后的日子里疯狂屠杀野兽，无数野兽死在其手中，加深了那一层因果。
    最终因为大限来临，慈航圆寂在自己的道场，珞珈山。
    原以为时隔无数年，慈航已经忘了，如今再次看到这一幕场景，眼眸深处依旧闪过一丝波动。
    如果当时她没有救下那名凡人，如果没有为那数十只野狼点开灵智，或许那时的她会踏上佛陀之境，而不是在往后的日子里圆寂了，而无数生灵也不会因她而死。
    恍惚间，天地出现一道叹息声。
    慈航的神魂有些迷茫，若是再来一次的话，她想她还是会这样做，不为其他 ，只为心中的道，那是她自己选择的道。
    “后悔吗？”
    似乎在心底有那么一道声音响起。
    世间有善恶，本是对立，一啄一饮皆有定数，因为她的一时心善，救下了那名猎人，让那丝定数改变，造成了更坏的结局。
    上善若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世间皆有因果，猎人杀了野狼子嗣是因，被野狼追杀死亡是果。
    但却因她改变这丝因果，反而造成更坏的结局。
    此刻的慈航眼中闪过一丝丝明悟，那时的她还未感悟因果大道，并不知道其中真意。
    如今再看，也许当时的自己的真的做错了。
    “大慈大悲慈航道人”
    那是当时她的道，却忽略了佛中真意，以至于最终修为难以寸进。
    慈航就如同路人一般，静静的看着曾经的一生。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大慈大悲慈航道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望向虚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无数光雨朝着慈航汇聚，原本即将离去的她却发现自己还可以在上古时代的那个世界待着。
    她就像一个纯粹的路人，坐观世间百态。
    直到有一天，一道人影出现在眼前。
    看着王莽的面容，慈航有些意外，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个世界遇到王莽。
    而且王莽似乎能够看到自己，面含笑容的看着她。
    在王莽的身上，慈航能够感觉到一股极为恐怖的因果大道，那是她根本难以达到的境界。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代？”
    慈航清冷的声音传来，在她传承的记忆中根本没有王莽这个人，自己也并没有与他有交集。
    “慈航，我是王辰未来的因果，逆转时空，来到了过去。”
    “我会在这个时代传授你真正的因果大道”
    王莽淡淡道。
    “传授我真正的因果大道？”
    慈航眼中有些疑惑。
    “我在这个时代传你因果大道是因，你才会在你现在所处的那个时空传授王辰因果大道，这是果，它就是一个圆圈，形成一个绝对的轮回，你明白吗。”
    “因果大道高深莫测，在王辰救下你的时候便与他产生了因果，救你是因，你找到他，梦回万古是果，这又是一个圆圈，所有的因果都是一个又一个圆圈，形成一个又一个轮回”
    随着王莽的缓缓道来，慈航有些恍然，细细感悟着王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