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王莽、澹台二人都感觉到了心惊肉跳,压抑的气息笼罩整个虚无,凌驾于宇宙之上。
时光长河都承受不住这股气息,寸寸崩灭,最终消散于时空。
王莽的心沉入谷底,没想到布局了三个时代,终究是改变不了结局,山海界还是迎来了灭亡。
连时光长河都碎了,王辰彻底消失在这个时空之中,留在了过去。
王莽大手一推,将澹台推离虚无,而他自己则朝着李长生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气息便强盛一分。
九步过后,半步神明巅峰的气息彻底沸腾,神魂更是爆发无尽的金光,照耀古今,这一刻他极尽升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一道枷锁,那是神明之境的桎梏。
生命的最后一刻,王莽看到了神明境的路,可惜太晚了。
在王莽准备献祭之时,澹台便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道身影,随后带着天外天的十人离开。
“轰隆隆”
域外宇宙星空爆发出无尽的金光,隔着亿万里距离的山海界都能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能量。
星空彻底消失,化为一片尘埃。
······
就在时光长河消散之时,第一个时代的王辰猛的睁开双目,银白色的瞳孔直视着时光长河,看着它慢慢的消失。
在长河消失的最后一刻,三道碎片突破时空,从虚空中掉落,落在了王辰的手心。
感受着手心处传来的熟悉气息,王辰暗叹一声,知道王莽已经陨落了,那三道碎片则是他在三生井中最后留下的东西。
将三道碎片收起,王辰望向虚空,如今的他已经步入半步神明,但直到迈入这个境界才知道,神明境有多难。
而且如今的时光之河已经消失,彻底断绝了回去的路。
突然,右手手背的六道轮回印记一阵发热,王辰知道,鹤一已经找到了最后一块山海经碎片。
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大洋深处,无尽的黑暗之中,一道七彩光芒笼罩着一块青色石块,至于鹤一,此时的他化作一块冰雕,消失在茫茫幽暗之中。
海水浮动,王辰的身影出现在海洋中。
“没想到还是被你找到了,只可惜太晚了!”
七彩光芒传出一道声音,语气十分耳熟。
“李长生!”
王辰沉声道。
七彩光芒在见到王辰的瞬间便知道了,此刻的他已经破入半步神明,至于自己,镇压了无数岁月的山海经碎片,早已油尽灯枯。
话音落下,七彩光芒渐渐消散,最后消失不见。
光芒消散,最后一块山海经碎片宛如受到了召唤,“嗖”的一声与六道轮回印记融合。
“咔”
“咔”
天地之间似乎响起了什么声音,仿佛无数齿轮转动。
在最后一块山海经碎片融合之后,王辰盘膝而坐,肉身沉浮在大洋深处。
这一刻,随着山海经与其肉身完全融合到一起,王辰才明白,为何山海界无数年来,半步神明境的强者不少,却始终无人踏出那最后一步。
不是天资不够,而是因为所有人都只是虚幻存在,并非真实,神明境号称超脱,亦不能化虚返实。
至于他,是整个山海界唯一真实存在的一位生灵,准确来说他既是山海。
······
宇宙星空,大爆炸之后,一道黑色的光球包裹着李长生,就算是半步神明巅峰的王莽献祭自身,依旧伤不到他。
无尽的黑雾包裹着其身躯,身上的气息愈发强大,身上的每一滴血液都是一方世界,发丝间三千大星环绕。
密密麻麻的符文绽放,诸天万界在其身后开启,更有无数仙、佛的诵经之声。
“嘎”
枷锁彻底消散,李长生的身影映照宇宙虚空,盘坐在天地之上,这一刻,他彻底超脱,踏入神明,万般因果、岁月不沾身。
不存在过去、现在、未来,他所在的时空即是永恒,神而明之,世间再无任何事可瞒得住他,无所不知。
“这就是神明的感觉”
李长生淡淡道,此时的他才明白神明究竟何等强大,全知全能,也看到了王辰。
一步踏出,李长生消失在这个时代,一步一个时代,这便是神明之境。
大洋深处,李长生淡淡的看着眼前之人。
“王辰,这一世你依旧没有任何机会”
现在的王辰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小世界的生灵而已,一念落而众生灭。
没有任何动作,王辰的肉身,神魂在下一刻化为亿万血雨,消散在天地之间,就算是半步神明,也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念头而已。
就在李长生要将其血雨湮灭之时,王辰的气息消失不见,彻底失去了痕迹。
“怎么回事?”
李长生有些疑惑,王辰的血雨仿佛凭空消失,找不到任何踪迹,就算是神明境的他也感知不到丝毫,仿佛没有了这个人。
“难道王辰已经彻底陨落了!”
李长生暗道,但心中却是有些疑惑,因为山海界还在。
眸光涌动,映照时间,追溯过去,未来,希望能够找到山海界之灵的气息,但结果依旧是王辰确实已经消失了。
“既然如此,山海界也不必存在了”
李长生一步踏出,回到了现实时空,一掌落下,要将山海界彻底终结。
······
无始无终之地,亿万血雨缓缓聚合,最后化成王辰的肉身,在他消失的最后一刻,融合了王莽所留下的三道记忆碎片。
定数与变数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王辰终于明白了命运。
命为宿命,运为运气。
王辰身为宿命,是定数,真实存在于天之间,乃山海之灵,一切之根。
王莽则为运气,是变数,不存于世,却可改动因果,逆转历史。
命运不可观,不可言,不可测,存在于世间,却超脱于世间,无人可以看清,也无人可以看透,因为命运本是虚无。
肉身恢复的瞬间,王辰便陷入了闭关,这一刻他看到了神明境的枷锁,抬手之间便可破之。
数息之间已踏入半步神明巅峰,身上的气息并未停止,反而愈来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