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攸宁道:“我就不坐,我在姑姑的府上走走。”
其实这钱府他熟的不能再熟了,他可不是来这里看景的,他就是单纯的想把韩念夏送到万百钱这里,他不想让这个韩念夏在太守府里面待着,因为他不想见到韩念夏,更不想和这人对话,他总觉得这人有点毛病,应该是脑子不太好。
此时他抿嘴偷偷一乐,终于成功地摆脱了韩念夏,这就叫眼不见心不烦吧。
乔榕问程攸宁:“小少爷,我们两个去哪里呀?”
“去卖鸭子,这生意还得做,钱还得赚。”在程攸宁的眼里,每日蹲在大街上卖三两只烤鸭就是大生意了,他喜欢大把收铜钱的感觉。
于是两个小孩又跑到田里面抓鸭子,正巧程风在田埂上,抓了个现行。
看着程攸宁和乔榕两个人一手拎着一只鸭子,程风拦住了他们两个,“你们两个能吃完四只鸭子吗,再说,天天吃鸭子不腻吗,我可听这里的老农说了,你们两个没事就往这里跑,这鸭子一抓就是好几只,我想知道这鸭子都被你们两个弄哪里去了?”
程攸宁道:“吃了。”
“你俩能吃这么多吗?多大的胃呀?”
“吃不完,我就卖,我的烤鸭可受欢迎了,一天能卖好几只。”程攸宁不但不觉得他做的事情不妥,反而话里话外都能听出他挺得意的,那小脸还很神气。
程风哭笑不得,他叹了口气。
“儿呀,你又上街摆摊去了呀?你自己吃爹不说你,咱们辛辛苦苦养的鸭子你别卖了行吗,你让它们多给我们家下点鸭蛋好不好。”
“爹爹,它们下那么多的蛋也吃不完呀。”
程风道:“儿子,那鸭蛋的用途可多了,不仅能吃,还能用这来孵化小鸭子,你实在喜欢摆摊,你卖鸭蛋吧,别杀鸭子了,你这点个小孩怎么什么都敢干呢,杀戮太重了。”
“爹爹是什么意思?”
“爹爹就是不让你在杀鸭子卖鸭子了,你实在想卖东西,那你卖点别的吧,鸭子的主意不许再打了。”程风把程攸宁手里的鸭子拎了过来,往地上一放,鸭子扑棱两下翅膀扭着身子跑了,生怕再被人逮回来,乔榕见状手里的鸭子也放在了地上。
程攸宁小嘴嘟囔着:“卖鸭蛋能值几个钱,我不想卖鸭蛋。”
程风道:“那你卖螃蟹,只要你能抓到就行,总之鸭子不能再卖了,不然你娘回来,咱们爷俩都得遭殃。”
程攸宁想想那螃蟹还是心有余悸,他怕夹手,用受伤这样的代价去换钱,他不干,他心里的小算盘打的是啪啪响。
程风就知程攸宁不敢抓螃蟹,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他就是不想让他儿子在街上摆摊罢了,他儿子这样的年龄正是读书玩耍的好年龄,上街摆摊可不是正道。
见程攸宁杵在那里,还撅着个嘴,程风只好掏出钱袋子,“儿子,你和乔榕上街去吃糖糕吧。”
程攸宁摇摇头,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我还是回家研究我师父给的那几把锁头吧,等我师父回来我还得开给他看呢。”
于是程攸宁就回家了,他拿着锁头坐在花园的凉亭里面捅捅咕咕了好一会儿也没结果,就在他泄气地把锁头扔到了一边的时候,刚好看见珠儿陪着钟丝玉来花园赏花。
珠儿看见程攸宁珠儿心里一紧,她小声提醒钟丝玉:“小姐,你可防着点这个程攸宁,这小孩指不定怎么坏你。”
程攸宁这一双耳朵可不是摆设,珠儿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是他却听全了。“
他人小,但是不傻,他怎么听都觉得这珠儿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他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这珠儿不就是在说他坏吗,他程攸宁也不是能忍气吞声的那种人,他就没吃过亏,他眼珠子在眼框里面转了几转,来了主意,他起身走了过去,恭恭敬敬地跟钟丝玉打招呼,他知道这人不久以后就会成为他的小奶奶,“钟姑娘。”
“小少爷。”
两个人都彬彬有礼。
“钟姑娘的身体可痊愈了?”
“早就好了,不碍事了。”钟丝玉嘴上虽说她没事了,其实程攸宁害她摔下马也不过十天有余,她身上多处都还疼着呢,青紫色的淤青也才一点点退至黄色,要想身上哪里都不疼,那至少还需要五七六日。
钟丝玉这人还算大度,她没有责怪程攸宁,还为程攸宁说了不少的好话,程攸宁也受到了严厉的家法处治,在钟丝玉的眼里,这事早就过去了,只是刚刚珠儿这样一提醒,她这神经也紧绷了起来,毕竟她从小就不是一个不听劝没记性的人。
“钟姑娘,能进一步说话吗?”程攸宁一脸严肃,那样子就像一位大人一样,给人的感觉好像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钟丝玉说一样。
珠儿拉着钟丝玉的手有点紧张地摇摇头,意思是不让她们家小姐上前一步,她想让他们家的小姐跟程攸宁保持点距离,可是钟丝玉怎么能不上前呢,她要是在一个小孩面前都怯怯懦懦的,这太守府这么大的后院她该如何管理呀,于是她拍拍珠儿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就走到了程攸宁的跟前。
“小少爷请讲。”
程攸宁道:“你弯腰,我跟你说一件大事。”
钟丝玉照做,把耳朵凑到了程攸宁的面前,程攸宁对她小声耳语了两句话,钟丝玉的脸就煞白煞白的,“真的假的,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他们大人说话被我听到了。”
“我去问问侯爷。”从一个小孩嘴里说出的话,钟丝玉也怕是假的。
“小爷爷忙于公务,早就找不见人了,再说,这样的大事,我小爷爷怎么可能告诉你呢,也就我程攸宁会给钟姑娘报信。”程攸宁还装了一把好人。
钟丝玉面露愁容,“可是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也帮不上侯爷的忙。”
程攸宁道:“你帮不上忙,但是你也不能添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