渃曦瘫坐在地上,看着血红血红的手,惊魂未定,“我...我把祁澜害死了?”
阵湙泫:“没死呢,你先从地上起来!”
“我不!我是个害人精,我害死了祁澜...我害死了她...她流了好多好多血,她一定痛死了...都怪我...”
阵湙泫见她一直不起,伸手去拉,渃曦直接生冷的甩开,“你刚才应该掐死我的!你该掐死我的!如果我刚才就死了,祁澜就不会有事了...都怨我...我除了连累别人还是连累别人...”
“她是自愿救你的。”
“我不配她救!如果祁澜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
阵湙泫直接强硬的把她拽了起来,“别忘了你欠我的,你的命由不得你说了算!谁说祁澜一定得死了?你有这哭哭啼啼的功夫倒不如赶紧去看看她,说不准她有救。”
渃曦被他这句话泼醒,心急火燎的就向前跑去,被阵湙泫一把拽住。
“就凭你这速度,跑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那怎么办?浮艇云梯...”渃曦开始向四周张望。
“求我,我载你过去。”
“求你,求求你,带我过去吧。”渃曦一脸真挚的说道。
“呃...”阵湙泫本想逗她,没想到她这么认真,关键她那带血的手还抓着他的胳膊,足以看出急切。
没想到她对祁澜的感情这么深。
见他迟迟不回应,也不行动,渃曦忍不住说道:“跪下来求你也行。”
阵湙泫赶紧阻止,“你休想来之前那一套。”然后揽着她的腰飞走了。
到了滕熤所在的医疗所,渃曦直接冲了进去,一进去,触目惊心,祁澜腰上那道切痕,那么深那么深...血红的颜色映在她眼中,刻在她心里。
祁澜趴在那,一动不动,好像整个世界都跟她无关,她静静的在那,没有一丝血色,仿佛身上的血都流干了,失了颜色...
阵湙泫没有进去,而是对滕熤说了一句话,“滕熤,叫温栾来吧。”
滕熤失神的眼睛这才有了一丝光亮,“谢湙少,我这就联系他。”
渃曦不管谁不谁的,她只知道见到祁澜的那一刻,她心死了...她终究还是害死了她...
渃曦扶着支柱才勉强到了祁澜面前,“好美啊,花一样的年纪,”她伸手触摸她惨白的脸,“你本应该好好的,凭你的医术,定能拯救成千上万的人,你不应该躺在这里,为了这样一个废物的我...祁澜!我们换换好不好......”
渃曦还没说完,阵湙泫已经进来将她拖了出去。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放开,放开我...”渃曦持续拍打着阵湙泫。
阵湙泫按住她扑腾的双手,“冷静点,救她的人马上来了,你再这么咋咋呼呼,我就...”
“你就什么?”渃曦用一双怨恨的眼神看向他。
阵湙泫一愣,为什么会有恨?她恨他?
“我就把你送走,不让你留在这里。”
渃曦突然一阵狂笑,“哈哈哈哈,阵湙泫,你当初就不应该带我来奕玄国,这样一切...都比现在好...啊!!!”她撕心裂肺的呐喊。
“祁澜不会有事,你再这么又哭又闹,我就不找人给她治疗了。”阵湙泫开始威胁。
渃曦怒瞪他,“她是你奕玄国的人,你凭什么不全力救治?”
“因为你啊,又是哭又是喊的,我嫌烦,再加上我奕玄国又不止一个“祁澜”。”
这句话滕熤听在耳朵里,凉在心里。
说实话,不是一直如此的嘛,他现在怎么矫情了?
大概对象是祁澜,他就平复不了。
“你!”渃曦马上擦干了泪,默默退到了一旁,“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会是祁澜。”然后不再说话,安静的蹲在角落。
阵湙泫看她那个样子,想上前,最后一想算了。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距离,一个站在远处,一个蹲在角落。
不一会儿,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出现,渃曦没能看清,只能看清他铿锵有力的步伐和飘起的风衣。
可以看出对方的急切。
“湙少。”温栾打了声招呼,就直接进去了。
阵湙泫默默点了个头。
渃曦见状,想要站起,奈何腿麻了,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
阵湙泫想要上前的脚止住,就这样看着她半直着身子揉腿。
渃曦的脚步缓缓移动,“这位医师是谁啊?很厉害吗?”她问一旁的阵湙泫。
“祁澜的师傅兼师哥,当时教了祁澜两纪。”
“师傅?那就是比祁澜还厉害。”
“嗯,算是吧,奕玄国最优秀的医师。”
“真好,希望他能把祁澜医好。”
“泠渃曦,等祁澜稳定,你就赶紧回去吧,我们的账还没算清呢。”阵湙泫说完就离开了,今天是他接任的日子,他必须去古皇那一趟,发表讲话,完成交接。
至于他们几个,暂时不管。
阵湙泫发表讲话的时候,除了在门口的渃曦,里面即便在焦灼救治祁澜的两个人,也得一边医治一边听着那边的讲话。
全息投影的屏幕,独独没有出现在渃曦所在的位置。
......
从天明等到日暮,等到那抹白色身影出现,渃曦才有了知觉。
“如何?”渃曦从未想过说出这两个字,需要这么大的勇气,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
温栾温和的笑,“你就是那个闻名不如见面的特别女孩?能让小澜为你做到这一步,挺有本事的。她没事,好好睡一觉就行了。”
他的笑明明这么暖,渃曦却觉得奇冷无比。
“她...有后遗症吗?”这是她最关心的。
但是问出口后,她喉咙涩哑的疼,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你自行观察吧,总之命是保住了,我就不去向湙少复命了。泠渃曦泠小姐是吧?我们有缘再见。”说完踏着步飞走了。
小澜因她而伤,也因她而活。还真是挺奇妙的。
渃曦最终也没有踏入医疗室,她没有勇气面对滕熤,也无法面对那样的祁澜,她应该给他们独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