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恶因终将结恶果
作者:逐一   相思为聘山河予君最新章节     
    南宫述道:“商量?这么多年,季王与他可有过商量?”
    南宫栩被噎得无言以对。
    他确实没有与生身父皇好好说过话。
    确切地说,是亲爹从不想与他好好说话。
    看见皇上被扼得满面通红、喘息困难。
    南宫栩道:“皇叔秀外慧中,是大雅大量之士,厉来不与庸人论是非,世人虽道你是德行有失,无有可辩。
    皇侄却是知道——皇叔不是无言去辩,你是虚怀若谷,自有无人能见的天宽地广,是非爱憎。
    皇侄不相信你会黑白不分,愿与狼群为伍。你可不可以先放开父皇,听我说两句?”
    南宫述淡淡看他,并不搭茬,也无松手之意。
    “……”南宫栩略显尴尬地抿了抿唇,自话道:
    “经历了这些日子,父皇他其实已经能纳取他人意见了,他不会独断专行的。
    皇叔有何要求,你直接同父皇讲,他一定能处理得让你满意。”
    受冷眼二十几年,南宫栩对亲情的渴求已慢慢消失在皇上愈发失德的行为中。
    为人子,他最后能做的也只能是以德报怨,尽己所能替他解困,不忍他身死自己眼前罢。
    有南宫栩在旁帮忙,皇上嗯嗯嗯点头,在南宫述强劲的利爪下连连挣扎,想要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赢取生还的机会。
    南宫述只是将他钳制更紧。
    南宫栩这头把话说完后,那边宗寥即道:
    “十三,你可别胡来。圣上是一国之君,弑君是不对的,你是贤明通达的人,不会犯此错误的对吗?
    这样,你放了他,有什么话我来跟他说,你信不过他,还信不过我嘛?”
    南宫述道:“世子天真,你以为他是那种听得进人话的人吗?
    你不知道,我立府以来,他常以各种无端由头重罚与我,还每回都是罚跪。
    若在朝堂,百官不散朝,我便不得起;若于私下,他不就寝,我亦不能起。
    还美其名曰:朕也不想你吃苦头,可你是朕的幼弟,出生又带着些不好的争议。
    如不对你加强管教,任你放浪无为,天下百姓会指责你不说,皇兄也会愧对咱们父皇。
    哼,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我真有罪,他何不就将我下狱受审,为何要用一些滑稽无理的方式来折磨我?
    他不就是想用看起来和善的嘴脸施行他内心深处见不人的阴毒!不就是想看我屈膝他脚下,见识他无上的皇威吗? ”
    他是皇帝,自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可我是堂堂男儿,每一次弯下的膝盖都会积攒下我尊严受辱的怨恨。
    从前他一手遮天,我没有反抗的能力,而今风水轮转,上天终于给了我反弱为强的机会,难道我要弃良机不握,给他继续羞辱我的机会?
    世子应当清楚,此人若不死,你我一生都要受制在其权力之下,一生不得畅快。
    我今日来,就是要为我们的以后清除阻碍,搏一个无拘无束的未来的。”
    南宫述语气坚定,言词铮铮,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威悍气势。
    在场众人一听,感觉国丧的钟声已缓缓在耳畔响起。
    纭舒妃上一刻还犹豫着该不该相信他,这一刻立即从他愤愤不平的控诉中判断出了他是真的憎恨皇上。
    暗喜之余,她旋即在心中又起一计。
    奸计仍在酝酿。
    宗寥遂接南宫述的话道:“殿下境遇我怎会不知,我也不愿你受哪怕一分的苦。
    可皇上到底是你的皇兄,与你有割不断血缘亲情,与美妃不一样。
    你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蛊惑了。你想想,你今日如果弑了君,后人会如何批评你,谴责你?
    你愿意背负不仁不义的骂名活在这世上吗?
    皇上纵使对你过于苛刻,但在百官、百姓眼中他可是爱名如子的好君主。
    他们只会看到你谋逆的暴行,不会理解你内心的痛楚,你这样做,属于自己害自己,不值当的。
    你听我一句劝,把皇上放了,大不了此事之后咱们就远走高飞,永远不让他找到,那样的话,我们也是自由的。”
    南宫述:“我是皇族,我的父皇和母妃给了我高贵的身份,我就该活得体面,为何要躲躲藏藏?
    而且世子,虽你我情意不被世人接纳,但我说什么也要给你一个正当的名分,绝不忍心你跟我之后,就此声名涂地。”
    宗寥:“我不在乎。与你许定心意之初,我便看开了一切,我无所谓他人用何种眼光看我们,我们在一起时舒服不就好了吗?何必纠结于如世间男女婚娶那样的名正言顺?”
    “你真是这样认为?”南宫述边问着,手上力道渐渐松了两分。
    皇上趁机猛喘几口大气。
    纭舒妃见南宫述恐要“悬崖勒马”,急忙插进话题:
    “云安世子糊涂。奕王千里迢迢赶来见你,甘冒诛身死罪替你筹谋。
    这样深情的男子莫说是在男儿与男儿之间了,就算是在男子与女子间都是万中无一的,你怎舍辜负他一片苦心?”
    宗寥瞥眼华服美妇,“有你什么事?你挟持我亡姐的孩子和我姑母,我没马上收拾你,您还猖獗起来了是吧?”
    遭个乳臭未干的死小子呵斥,纭舒妃美艳的面容立时垮下三分。
    她原意是想在南宫述举棋不定之际说几句话稳住其心态,顺便把宗寥也拉过来。
    岂料她硬邦邦怼来一句多管闲事的话!
    纭舒妃不放弃,经过方才深思熟虑,她觉得既然南宫述都会背叛皇上,那云安侯府又何尝不能?
    正了正姿态,纭舒妃对宗寥道:
    “云安侯府在晋南人眼里是勇义忠臣,世代以国事为重。
    即便是遭遇奸臣陷害也不忘本心,在手无兵权的情况下也要父子上阵,拼命带走狗皇帝。
    此般忠厚之心说来谁不佩服?可云安世子有没有想过,有时你拼了命去保护的人,他才是你最大的敌人,是造成你所有烦恼的源头。”
    “你……此话何意?”宗寥瞪大眼睛,一副迷蒙之色。
    “什么叫我拼命保护的人其实是我最大的敌人?”
    瞧着宗寥疑惑不知所以的单纯模样。
    纭舒妃陡然有了自信,道:“早时你也听见了……”
    她顿了顿,有些不愿提及即将出口的某个字眼。
    “张趋生前便投靠了本宫的儿子……”
    “奸相贼子,狼狈为奸。扯恁些作甚?”宗寥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