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许褚的身影出现在了城墙上。
他看着城下的龚都,冷笑一声:
“拿了那么多财宝还不满足,竟然出尔反尔,还来攻城?”
“黄巾贼就是黄巾贼,果然不懂信义为何物!”
龚都被讽刺一通,神色微微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就调整好状态,不甘示弱道:
“这乱世中能活下去才是真理!什么信义?能当饭吃吗?!”
随后,又出言讥讽许褚:
“我没信义,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你倒是信义了,你得到什么了?
天天把这些没用的东西挂在嘴边!愚蠢!”
许褚也不跟龚都打嘴仗,见话说完了,直接道:
“有本事,你就进城!”
说完,许褚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城楼上。
见此,龚都气得牙根痒痒。
都落到这地步了,还傲个什么劲儿!
果然这许仲康,一如既往地让人想宰了他!
腹诽归腹诽,龚都猜不出许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敢轻举妄动。
大白日的,谯县却如同深夜一般,寂静无声。
此时。
一阵微风吹来,将谯县街道上树叶吹得打了个旋儿。
见状,一小卒凑到龚都耳边,开口劝道:
“大当家,要不咱回去吧,他们又没粮,饿都会饿死了!
再说了,这城里静悄悄的,感觉闹鬼啊!”
话音刚落,城内突然传来‘哗啦’一声,仿佛是什么倒了一样。
巨大的声响吓得龚都心惊肉跳。
但经过这小卒一提醒,他也立马回神。
就是啊,他们没粮也没守城器械,自己怕什么?!
若是真走了,反而给了许褚他们买粮的时机,那不是放虎归山了吗?!
思及此,龚都转头,照着这小卒的脑门就是一巴掌:
“回什么回?!你忘了我们来干什么的?!”
训斥完小卒,龚都自认为识破了许褚的诡计,得意的对空空如也的城楼大喊:
“许仲康,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敢进城了!既无粮草,又无箭矢,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拦我大军入城?!”
说完,直接挥手下令:
“这城中定有埋伏!先进一半大军,不可深入!记住了吗?!”
“是!”黄巾贼闻言,立刻精神抖擞地应道。
同时,数千大军也小心翼翼地往城门口而去。
他们警惕的盯着城内的小道和头顶的城楼,仿佛下一刻,这两个地方就会冒出人来攻击他们。
然而。
让他们失望的是,直到四千大军全数入城,他们也没看到敌军。
“咔嚓!”
众人正迷茫中,一名稍微胆大的黄巾军用刀劈开了身侧一农家的窗子。
这让不少人都惊了一下,责怪的目光纷纷落在这人身上。
但紧跟着,这人神情一边,随后快步往前,又是‘咔嚓咔嚓’几刀。
这次,他直接闯进了附近的几家农户。
“你干什么?!”一头领模样的人看着这小卒的动作,极为不悦的训斥道。
然而下一刻,这人仿佛突然确定了什么一样,转头高呼起来:
“跑了!跑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小头领训斥道。
“谯县的人都跑了!这屋子都是乱的!”这人又喊道。
“什么?”小头领一惊,连忙伸头去看。
只见几家农户无一例外,里面的器具东倒西歪,箱子,盒子都是大开着,连桌子都被撞偏了都没人管。
小头领见状,连忙下令手下士卒闯入就近的农家去查探。
果不其然,无一例外!
“居然全跑了?!”小头领喃喃一声,随后直接飞奔出城:
“大当家,不好了!谯县没人了啊!全跑了!”
此时的龚都也等的颇为焦躁,闻声有些意外。
这许褚不是这样的人啊!
然而,等他听完小头领的禀报后,恍然大悟似的一拍大腿,又喜又怒:
“这许褚竟敢骗我!”
想到许褚等人逃的仓皇,肯定跑不远,而且城中肯定有落下来的宝贝,龚都立刻下令:
“快,留两千人在城中挨家挨户搜,有什么宝贝全拿上!其余人进城!往东边追!”
其实谯县外,也有小道可以到城东,但那肯定没有直接从城里走来的近。
因此,张与也是算好了他们肯定会入城的!
龚都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入了城。
见远处小黑点全部入了城,身处高山之巅的张与立刻道:
“快!把纸鸢放出去!”
麋贞闻声,手下利索的放出了纸鸢。
而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
担心天色微暗,典韦等人可能看不清楚,张与干脆拿起了另一只纸鸢,也放了起来。
而牢牢盯着北山的许褚以手为檐,挡住眼侧刺目的光芒,远远见两只纸鸢遥遥翱翔与天空之上,立刻带着手下千余小卒,从谯县西城门一里外的小林子里,飞奔出来。
另一边,埋伏在谯县东门的典韦也是如此。
许褚带头,推着一大辆推车,车上还放着早就浇好油的木柴,直奔到东门,将木推车一停,扭头就往后撤。
身后十多个推着推车的大汉有样学样。
“什么人?!”城门的异动传入正忙活着劫掠的黄巾贼耳中。
一黄巾贼好奇探头去看,却见城门口被推车和木柴直接堆起了足有半丈高。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城门外一声大喝传来:
“放火!射箭!”
紧跟着,他就看到门口的木柴迅速烧起来,一条火龙迅速蹿红,张牙舞爪的守住了城门。
与此同时,一根根着火的箭矢也从城门口和天空上射了进来。
这时候,终于有黄巾贼反应过来了,一声声惊恐的声音响起:
“着火了,着火了!”
“有埋伏!快跑啊!”
……
火焰擦过房屋上刻意放置的茅草和被油泼过的木柴,巨大的火蛇从城内各处冲天而起,炽热的火焰烤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四溅的火星如同烟火般纷纷坠落,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谯县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黄巾贼四处慌乱地四处逃窜,尖叫声、呼救声混杂在一起。
还有人想救火,但一打开水缸却发现,缸里一滴水都没有,只好跟着一起仓皇逃命。
西门如此。
而东门的典韦更狠。
他直接将整个城门都泼上了助燃的油,还把城门内的土地往下挖了好几寸,又铺满了茅草和木柴。
龚都刚带着人过来时,看到的除了漫天火箭,就是完全被火焰吞噬的城门。
“这!”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