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物?
这两个字,透露着惊人的冷漠和无情。
周玉娘苦笑,尽管已经很小心了,却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被孙妙娘给算计了。
自己的那个所谓徒弟,真是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什么刚刚坐上教主之位,手下缺少可用之人?
什么想让自己帮她稳定魔教局面?
什么自己终究是她的师傅?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稳住我,好让我乖乖的,把自己当做货物给送过来。
“真是好深的心机啊。”
周玉娘摇了摇头:“我一向自恃聪明,却不想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居然终究还是被所谓的师徒之情所累,呵呵,可笑啊!”
“觉得她心狠?”
头领笑道:“其实我也觉得,你们那位新教主够狠,不过心不够狠,如何做大事?而且也只有这种人,才有资格当我们主上的皇后,你说对么?”
“皇后?”
周玉娘也笑了:“你真觉得她只是要一个皇后?呵呵,那你可太小瞧她了。”
“你什么意思?”头领微微眯眼。
“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何必还要我多说?”
周玉娘摇了摇头:“借用朝廷的人,分化朝廷的国运,如此一来烈阳必乱,她争夺起那个位置来才更容易,真是好手段啊!”
“你说孙妙娘想当天下至尊?”
头领冷笑的摇头:“不可能,她早已发天道大誓,要永生效忠我家主上,是绝不可能背叛主上的。”
“哦,明白了,你是想挑拨离间对么?”
他冷哼一声:“不用白费心机了,主上对孙妙娘的信任,你不会明白的,还是老老实实给蜃魔当养料吧。”
“至于你们……”
他又看向了一众魔教弟子。
“我们也是养料?”许强惊声问道。
“想什么呢,当养料你们还不够资格,你们只是厉无金,随手留给三娘的吃食而已。”
头领不屑的冷笑:“好了,三娘,你可以开饭了,这些家伙都修为不俗,应该能让你饱餐一顿了。”
“咯咯咯,多谢师兄。”
三娘声若黄莺,但话语却恶毒无比:“小宝贝们,美餐在前,还等什么呢?”
窸窸窣窣!
无数的蛊虫顿时如潮水般,涌向了魔教弟子。
“不!”
众弟子惊恐尖叫,拼命挣扎想要逃走,却根本连起身都做不到,只能绝望的被无数蛊虫淹没。
哀嚎响彻云霄,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只是顷刻间,一个个魔教弟子已经被蛊虫啃成了白骨。
此时大量蛊虫,也涌向了白香。
白香没有惊恐尖叫,只是看向了周玉娘:“长老,属下看来要先行一步了,保重!”
周玉娘眼中闪过一抹痛苦,却咬牙开口:“自尽吧。”
自尽!
这两个冰冷的字眼,此刻却流露出了别样的温情。
周玉娘并不是对白香冷漠,反而是很看重这个属下。
但是她很明白,自己此刻已经无力救人。
所以与其让白香,在无数蛊虫的啃噬下痛苦死去,还不如让其死的干脆点。
这不是冷漠,反而是无法活命下,对白香最好的选择。
“是,长老。”
白香微微一笑,飒然坐起身,准备彻底结束自己的性命。
“不要叫长老了,叫姐姐吧,如果人有来生,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周玉娘眼神迷离,不由想起了曾经那个,同样叫自己姐姐的属下。
她这辈子有过很多属下,但能被她当成妹妹的,却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眼前的白香,另一个,就是曾经凡人时候的小鱼儿。
可是这两个妹妹死的时候,自己却都无力相救。
周玉娘苦笑,也不知自己修行一世,到底修了个什么?
“哎,小鱼儿,也不知道我们将来,是否还有再见之日?”周玉娘心中叹息。
她缓缓闭上眼,不忍看到白香自尽。
可是等了片刻,她却根本没有听到,白香自尽的动静,于是疑惑的睁开眼。
只见白香已经拿出了一柄匕首,可那匕首距离咽喉只有半寸距离了,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不,不仅仅是匕首!
此刻就连白香整个人,都一动不能动了,似乎有某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她。
而白香满脸惊疑,显然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
周玉娘愤怒的看向头领和三娘,她认为是这两个人动的手脚。
她想要质问两人,为何要阻止白香自尽?
难道他们非要白娘,在蛊虫的啃噬下痛苦而死不成?
对一个明明已经心存死志的人如此,他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可当眼神移过去后,周玉娘却愕然发现,头领和三娘的脸上,同样满是惊疑。
很明显,白香那根本不是这两人动的手脚。
甚至周玉娘还发现,这两人此刻似乎也被禁锢了,虽然满脸惊疑,两人却身体僵硬,站在那一动都不能动。
“不是他们?那还能是谁?”
周玉娘愕然环顾四周,眼神猛然定在了,一个缓缓站起来的身影上。
那个人,正是“牛疯子”。
只见“牛疯子”一边站起身,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整个人看上去轻松飒然,哪里有一点中毒的样子?
他?
怎么可能是他?
这一刻不仅仅周玉娘,包括白香、头领以及三娘在内,全都目瞪口呆注视着赵牧。
他们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就好像见鬼了一样。
就在刚刚,他们可是亲眼看着,赵牧被无数蛊虫围攻,最后力战而竭的。
可是现在,这家伙居然毫发无损的又站了起来,就好像刚才力战而竭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该死的,难道这家伙一直都在演戏?
头领和三娘眼神阴沉,感觉自己彻底被耍了!
而跟他们被耍了的恼怒不同,周玉娘在震惊之余,却是猛然发现此刻赵牧的神情状态,与先前的牛疯子完全不同。
如果说牛疯子浑身上下,是一种莽夫般的蛮横和霸道。
那么此刻的赵牧,却给人一种睿智冷静到,近乎天道的感觉。
两者,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可一个人的气质,怎么会在眨眼间,就出现如此大的变化?
似乎……只有一个解释!
当赵牧的眼神望过来,周玉娘苦笑的问:“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