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直急忙来到船头观看，发现有一些落水兵士的身体四周冒起了无数的血污，有的游着游着便沉入了水底。
    附近的战舰急忙放下小船前去救援。
    前面那艘船最终倾覆了，数百水手落水，死伤了数十个，其余的都得救了，但一艘船就这么沉了。
    好在不过沉没的是一艘小型舰艇，不是艨艟巨舰，伤亡不太严重。
    询问救上来的船员才知道，他们的船被人从水下凿沉了。
    这时，韩彦直他们也看见那些大越国的渔船附近，有不少渔民从水里冒出来，湿漉漉的翻身上船，似乎要休息一下，脸上的神情颇为得意和狠辣。
    韩彦直立刻就明白，是这些大越国的渔民在水下攻击了大宋的船只。
    他十分懊恼而愤怒，怪只怪他轻视了那些大越国的渔船。立刻下令将这些渔民全部歼灭。
    神臂弓一阵箭雨射去，大部分渔民嚎叫着死在船上或水里，少量的人跳入水中想游走。
    可是宋军将士哪里给他们机会，追了上去，只要渔民一冒头，立即乱箭齐射。
    这里距离海岸线还有好几里路，是不可能一口气游到岸边去的，总要出来换气，一旦冒出头便会成为宋军将士的箭靶子。
    不一会儿，几十个渔民全都被射死了。
    经历这一次，韩世忠怒从心头起，下令沿途遇到的任何渔民渔船，不管有没有攻击，一律射杀，并将渔船捣毁。
    果然，在随后行进途中又遇到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渔船，这些渔船在以前很少这么多集中出海，多数其实是来袭击大宋舰队的。
    只不过大宋舰队在警惕之后，他们便没有了可乘之机，基本上连战舰的边都靠不拢。
    一旦出现在大宋军舰的视野，便会使用投石机、舰载车床弩远距离攻击，将渔船全部击沉，根本不给对方靠近的机会。
    由此一来，海上航行安全得到了有效保障。
    在陆地往前行进的海军陆战队刚开始也遭到了大越民众暗中的偷袭，经历了跟牛皋类似的转变过程，从开始的仔细甄别到后面的无差别杀戮，将一个个村落或者城镇烧毁。
    一再遇到大越村民偷袭，士兵也杀红了眼，但凡看到大越的百姓，只要不是年轻女子，一律杀掉。
    一时间大越国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
    算台城，是吴哥王朝的西北城镇。
    人口有三十多万，这在当时已经算很大的城了。
    皇帝李阳焕带着皇后黎红嫣，杜太后等一路往西南就逃到了这里。吴哥王朝默许了他们的避难。
    大越国各种各样的军情战报也通过各种途径传到了这里。
    李阳焕得知，三路大宋军队进入大越国之后，遭到了持有武器的所谓全民皆兵的大越百姓的袭击，因而对村民实施了无差别杀戮，一个个村寨城镇被焚烧。
    居民被杀得尸横遍野，年轻女人被劫走充为军妓，很多村落都成了鬼村，空无一人了，值钱的东西全被抢走，房屋也全被烧了，河堤、河渠等水利工程全都被破坏。
    幸亏现在已经是枯水期，没有造成洪水泛滥，但来年失去河堤的河道必然洪水肆虐，一片沼泽汪洋。
    太多河坝被掘开，要想用半年时间全部修复，根本不可能，可以预想来年整个大越将会是怎样的洪水滔天。
    接到这些战报，李阳焕嚎啕大哭。
    他虽然不是一个爱民的百姓，但是大越是他的国度，自家的坛坛罐罐被人砸碎了肯定会心痛的。
    杨英珥跟随在皇帝身边，望着李阳焕嚎啕大哭，不由仰天长叹。
    杜太后也是不停垂泪，责怪李阳焕说道：“都怪你没有听从太尉的吩咐，非要听那洪鼎的，把所有兵器都发放给百姓，搞什么全民皆兵。
    这下对大宋倒没造成多少伤害，却让所有百姓被殃及，连带遭到屠戮。别说大宋，就算是哀家，如果遇到百姓持兵器袭击，也会选择无差别杀戮的，宋军首先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嘛。是咱们把百姓拖到了战争里。唉，悔之晚矣。”
    李阳焕挥着拳头说道：“都怪洪鼎这老匹夫，等到回到昇龙，他如果还没死，朕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杜太后很是无奈，自己这儿子不考虑自己的错，却把罪责只推给别人，当初如果不是他天性残忍，大越国的那么多子民又怎么可能惨遭屠戮？现在却把所有罪责都推给别人了。
    杜太后说道：“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后面该怎么办？”
    李阳焕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不知道啊，请太后教我。”
    杜太后望向杨英珥说道：“杨太尉，还请你多出主意。”
    杨英珥当即躬身施礼说道：“如果太后和陛下信得过老臣，老臣愿意前去见大宋统帅，替陛下先口头请罪并请求和谈。”
    李阳焕点头：“该如何和谈？”
    杨英珥已经反复思索过，当下把自己拟定的谈判条件说了出来。
    杜太后和李阳焕只要能保住皇位，什么都答应了，当下也不反对，点头表示，让杨英珥就以这个为条件，全权负责谈判。
    杨英珥便带着随从起身前往昇龙府。
    岳飞的军队已经横扫了整个牛吼蛮，打到了边境处，完成了皇帝交给的界定使命，撤军返回了。
    杨英珥没有遇到宋军，只看到了宋军横扫之后的战场。
    所经过的村寨几乎全都化成了废墟，房屋烧光了，有的还在冒着青烟，满山遍野到处都是尸体，但基本上没有年轻女子的。
    经过的桥也都被拆毁，只能找船渡过，很多果树也被砍了，他经过的地方，几乎连一栋完整的房子都没见到，包括寺庙高塔全都被拆毁了，或者一把火烧了。
    进入城镇看到的场景更是凄惨，整个城池化作灰烬，吊桥大门也都被烧掉了，城里到处都是尸体。
    同样年轻的女子几乎见不到，显然都被大宋带走了。
    不过倒是有几个城池，基本上没有被毁。
    杨英珥询问之下，才得知这几个城池并不是因为他们守住了城，而是守将先下令全城挨家挨户收缴兵器，全部清查之后，在宋军杀到时，主动四门大开，出城投降，将城池献给了大宋。
    大宋军队进城没有遇到任何袭击，于是只抄了那些大户人家的家财，带走了这些富豪家的年轻女眷，没有屠城。
    有一个城镇因此得到保全之后，其他城镇纷纷效仿，由此，保住了十多个城镇没有被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