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从刑部监牢里踉踉跄跄的跑出来,他的表情惊慌,脸色难看的……嗯,怎么形容呢?就像被十个壮汉x了三天三夜,眼看x尽人亡的小受一样。
他匆匆忙忙跑回萧府,从后门溜进去,直奔他的院子,彼时已是半夜,伺候他的丫鬟小厮们都已经睡着了,他悄无声息地进屋,直奔内寝,翻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裹。
那里面装着这些年来,萧兴和顾氏给他的体己钱儿——七千两银票、一百两金子,暖玉佩、玲珑指环,以及他从顾氏那哄来的,两百颗东珠串的链子。
价值百金。
他背着这些玩意儿准备跑路。
毕竟,跟吕春枫这个自大自傲,屁事不懂的穿书女相比,他太懂今天那疯女子嘴里说出的话,会造成怎么样的效果了!
皇帝不会放过他。
哪怕没办法证实吕春枫所言是真,但对皇室来说,宁杀错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毕竟,他不是单纯辅助三代帝王的宰相,而是……那疯女人说的什么从龙之功。
“么的,你是爱我吗?你简直是在害我。”
顾清诅咒,背着包裹就往外跑,他准备先出洛阳城,到乡下避些日子,然后想办法换个户籍身份,跑到最北的边镇,隐姓埋名的过活,反正,他有这么多银子,足够他过富贵生活了,甚至,以他的学问,可以在边镇做个小官,只要不往上升,不回洛阳,不进繁华之地,也不会有人发现他……
但!
“老子明明可以当宰相,可以笑傲三朝,流芳千古,吕春枫,都是你害的,你简直就是个扫帚星,你把我害成这样,你,你,你……”
“我真是做了大孽,才会遇见你!”
他边往出走,边恨声说,本准备离开院子,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谁是地刚出了院门口,迎面萧兴和顾氏走过来。
三人撞了脸对脸!
背着个巨大包袱,骂骂咧咧地顾清:……
晚上睡不着觉,莫名心慌,想找顾清商量商量,明儿一早去柳府探望女儿的萧兴和顾氏:……
他们面面相觑。
他们无言对望。
许久,许久……
“你要干什么?”
顾氏睁圆了眼睛,表情疑惑中带着两分警惕,“阿清,大半夜的,你,你背着包袱……那里面是什么?”
“呃!”
顾清噎声,表面镇定,眼神疯狂乱转的想主意,“姨母,我,我,我是准备,是……我娘听说娆儿的事了,最,最近一直在问我,我想回去跟她解释解释,所以,所以……”
“那也不用大半夜过去啊!”
萧兴拧起眉头。
“这个,她,她……”
顾清被噎住了,他深深吸气,变着法地想骗人,然而,没等他想出主意来呢,外间,柳烈和萧娆到了。
跟顾清不同,他们两个没溜墙角,而是光明正大地走进来,惊动了无数小厮和丫鬟。
于是……
顾清就被人围观了。
“娆儿,大半夜的,你怎么会跟柳大人过来?”
顾氏惊声,满面喜色来到女儿身边,上下打量她。
萧兴则给柳烈行礼问安。
夫妻俩都挺开心的,谁晓得,萧娆没回答他们的问题不说,还直接扔了个炸雷过来。
她把顾清曾经做过的事,直接告诉夫妻俩了,包括且不仅限于他跟吕春枫的勾当,两次偷进刑部监牢,以及他想杀人灭口和……萧昊的事。
萧家夫妻俩大惊失色,他们完全不能理解,尽心尽力抚养,几乎是他们另一个孩子的顾清,居然能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这不能吧,我们没有哪儿对不起他啊?”
顾氏迷茫,脱口而出。
她和萧兴都本能地不愿意相信,然而,回想萧昊小时候,的确是很聪慧,先生都说他有天分,可以走科举之路,结果,结果不晓得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学坏了,而且,最近两年,儿子的身体确实是越来越弱……
儿媳也没在怀孕。
难道,真是被下药了?
“你狼心狗肺啊,你怎么能这么干?我们把你当成亲儿子,阿昊尊你如兄长,你,你……”
两人惨声,揪着顾清连问带打,顾清狼狈倒退着抵抗,挣扎间,又把包袱扯掉,落了满地金银首饰……
“你要跑!!”
萧兴瞪眼咬牙,愤意和恨意布满心头,让这个一米八十多的北方壮汉,抛下商人的圆滑,开始用最原始的方式——拳打脚踢来泄愤。
顾氏哭哭啼啼,上手把顾清挠成了血葫芦。
柳烈和萧娆冷眼旁边,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甚至,偶尔顾清被打急了想要反抗时,柳烈还上前,用他丰富的踹人经验,帮着踢两脚。
很快,顾清就肿如猪头,没有反抗能力了,他躺在满地金银之中,口吐白沫。
“带走!”
柳烈挥挥手,自有衙役上前,将顾清架走。
那边,萧娆也凑到萧兴和顾氏身边,低声细语的安慰他们,又把萧昊已经有了那对双胞胎儿搬出来,表示萧家已经有后,萧昊那边……
反正儿女双全了,能不能生有什么要紧的?
毕竟……
“爹,娘,你们两个身体倒是没问题,最后不是也就一儿一女吗?人家我哥和我嫂子,一胎全解决了,不是很好吗?”
“比你两十多年的努力都强!”
萧娆耸肩,很是直率地说。
萧兴:……
顾氏:……
这是什么讨债的女儿!
他们老脸都气红了,心里倒是没那么难受,反而听从了女儿的意见,准备劝儿媳妇停药,顺便把儿子带到南边名医那问问诊,看看能不能治回来,哪怕不行,好歹把身体保养一下,毕竟,唉,人不能生孩子,肯定是哪里出了毛病!
是要治的。
老两口跟萧娆商量着。
那边柳烈听见,干脆给他们推荐了个太医,又表示可以亲自带他们过去,萧兴和顾氏自然是千恩万谢,而柳烈呢,一扫刚刚暴躁少年的模样,变成特别斯文有礼,也不管萧兴叫‘老丈’了,反而是一口一个‘伯父’……
对顾氏也是一嘴一个‘伯母’,体贴亲近得不行。
对此,顾氏欣然接受,并且越来柳烈越顺眼,反而是萧兴,受宠若惊之余,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反感和警惕!
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这小子像是没安好心啊!
萧举的岳父之魂,熊熊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