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哪怕是一族之长,想把族人宗族除名,尤其是一‘除’一家子,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宗族宗族,同戚连枝,汤老爹家里,除了养出‘坑爹’儿子汤斯年,余者的错处都太平常了,汤英飞找了些琐碎小事儿,把汤老爹的五品官给撸了,让他回家吃自己,又把汤大哥和汤斯年的功名给抹了,随后,他找人坑了汤老爹一回,这才把宗分了。
至于任二奶奶那边儿……
她一个后宅女眷,汤英飞除了能让自己的夫人去口头教训她几句,顺便再让她臭名远博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手段了。
而且,他一个男人,硬追着个别人家的老婆不放,总感觉哪里不对。
他有点不好意思,本想就此放过了,然而,边关传来了捷报,萧娆那几百件仙衣起了约定性的作用,大齐立国几百年,在跟匈奴的战争里,第一个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有个身系仙子的小将,直接‘飘’到了匈奴王族大账里,把匈奴王刺成重伤,还杀了两个匈奴王子。
然后,在匈奴人发出尖锐暴鸣,要跟他拼命的时候~~
他‘飘’走了!
他格外瘦,分到了仙衣碎片还大,使劲儿一蹦,居然飞出了五米多高~
匈奴骑着马都够不着他。
匈奴退兵了。
烈帝带着他的‘仙衣大军’,追进草原,如今,正打兔子似的追他们呢。
汤英飞:……
他默默调转枪头,开始针对任二奶奶的娘家了。
任莹娘家不是京官儿,而是地方官员,从四品的林州知府,也算是一方大员了,结果,因为外嫁的女儿,让堂堂宰相‘从里扒到外’。
什么刚上任时威胁地方富豪‘上供’,任内亏空国家工款,其子强娶民间美人……林林总总,有的没的,全给扒出来了。
当然,这些事都是真实存在的,汤英飞再想讨好‘仙子’,都没下作到污蔑的地步,但,古代官员啊,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
谁经得起细查?
哪个又不贪?
真想找,肯定能找出错来,于是,任家从上到下,全都披枷流放三千里,到滇南那边挖矿去了。
是的!
任家的罪名,比汤家严重多了,汤老爹是京官儿,职位低,胆子又小,他犯的错,仅够贬官的,可任家就‘豪放’的多了,天高皇帝远,一方知府,就是‘土皇帝’,人家正经逼死过好几条人命呢。
汤、任两家都摆布平了,汤英飞也没敢找萧家人邀功,而是请自家夫人进宫一趟,求见萧贤,问了句准话儿。
“姑娘可是有心,稍留意下自家事?”
宰相夫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萧贤正在揉面做馒头,闻言微微一愣,她抬头看了看宰相夫人,“你……什么意思?”
“我家事?”
“我家咋的了?是娆儿有什么新消息了吗?”
她茫然问着。
世家贵妇的说话方式,相当的婉转了,萧贤一个市井出来的姑娘!!
呃!
呵呵,没听懂。
“不不不,圣母娘娘一切都极妥当的,捷报频传,没有什么事儿!”宰相夫人赶紧摆手。
萧贤边揉面团边满面疑惑地问她,“那,夫人您是什么意思?”
非说我有事?
“那个,贤姑娘,您琢磨琢磨您自身,没想过‘再走一步’?”宰相夫人小声暗示。
萧贤,“走一步?往哪走啊?”
“就是,就是……”宰相夫人用帕子按了按唇角,眼看萧贤是听不懂‘言语的艺术’了,她把心一横,干脆直言道:“我听闻,萧老爷和萧太太曾是想过,让女儿坐产招夫的,如今,圣母娘娘归了仙班,怕是不会看中凡间男子,您身为姐姐,可曾想过替父母分忧?”
你还招不招赘了啊?
“啊!”萧贤微怔,面色有些红,但也大大方方的道:“招夫,自然是要招的,只是,要等我妹妹回来,商量商量再说!”
虽然有了萧娆这个神仙妹妹,萧大宝、萧李氏和萧贤,依然是个普通的古代底层百姓,讲究着子嗣传承,萧贤也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单一辈子?
“我肯定要找啊!”
她很直接。
宰相夫人也认同的点头,随后就道:“那,您得把先头的事儿,稍微了一了……”
“先头的事儿?”萧贤微懵,“先头有什么事儿?”
宰相夫人:“……呃~您,您和汤斯年还没和离呢?”
忘了?
萧贤:“……o。o~~”
真忘了。
她摸了摸头,一脸尴尬的讪笑着,“那个,那个,夫人,我,我……”
我最近过的太开心,太自在了,真把汤斯年忘的一干二净,毕竟,她本身就是个妾,跟妻差着几层呢,汤斯年又不爱找她,就算进汤府五年,对那家子人印象也不深刻。
一下子进宫,住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宫殿,父母又陪伴在身边,萧贤跟掉进油翁里的老鼠一样,乐的北都快找不着了。
她真没想起来,自己跟汤斯年还有‘婚姻关系’呢。
“哈哈哈,这事办的!”她讪答答地摸了摸脸,随后,倒是很爽快的道:“宰相夫人,我和汤斯年不算夫妻,本是他家纳的个妾,再是‘贵’妾,也终归跟妻不同,哪怕我的妹妹是神仙,但律法就是律法,不好违背,和离什么的,完全用不上,烦劳您跑一趟,叫汤斯年给我写封放妾书就是了。”
妻和妾是不同的。
夫妻俩想分手,要么和离、要么义绝,要么被休,一男一女,关系是对待的,但是妾想离开夫家,要么被卖,要么被嫁,要么,就是夫主写上一封放妾书。
“我昔日进汤家的时候,汤斯年给了我五百两的彩礼,后来,我进门时,爹娘又加了些,都给陪送过去了,他家放妾,这些银子,我也是不退的!”
萧贤摆出‘钉是钉,铆是铆’的模样,“他家白耽误我五年的时光,让了守了活寡,那五两百银子,就当是赔偿我了,放妾书我拿着,从此之后,我跟汤家就没关系了。”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吧。”
她那意思很明显,拿到了放妾书,自此,便不会在追究汤家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