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真的太热烈了,把夙链钰晒的不行,汗水不断的从她的额头滴下,她也不断的为自己擦汗。
反而是一身布衣的月,她坚定的一直不会头的往前走,看都不看她,见到草药,便认真的弯腰将它割了放入背篼里。
夙链钰蹲下抬眼,望着一直往前的月,她有一种恍惚感,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其实月是个十分坚强的女子,而她夙链钰,又软弱又涣散,被南寂破碎的家击碎的体无完肤,被挫败的已经只能祈求平安度日,那些皇权富贵,都被记忆瓦碎的一干二净!
可是,所有人都羡慕她夙链钰的家世好,人又漂亮,却没有人知道这样的家里没有一点爱。
以前夙链钰会常常为没有爱而哭泣,不过,现在望着坚挺的月,却觉得“无爱一身轻”。
真好,无爱无牵挂,了无牵挂在夙链钰的心中原来竟是一种变相的苦涩的“洒脱。”
或许,在这样贫困的家世里,爱这种东西对月来说更是种负担,可是对夙链钰来说却是蜜罐,她们俩不一样。
望着月冷酷的背影,夙链钰在想,如果不是贫穷限制了月,很可能一飞冲天的或许就是她。
“喂,月,你为什么闷着头一直往前走,却不理我?”夙链钰笑着大声说道。
“理你做什么?快干活吧!天色不早了。”月回头望向夙链钰,她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声音依旧淡淡得,眼神涣散中带着坚毅。
夙链钰看着她的手臂,上面有好多因为“丝茅草”割破了的疤痕。
这一刻,她发誓!她定要让月敞开心扉做她自己,在这个虚妄的尘世像朵绚烂的花一样绽放开来!
夙链钰站起来跑向了月,将耳发撩起,憨憨的一笑:“你终于能平和的和我说话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呢?”
“生你的气做什么?”月也不经意的撩了撩耳发,嘟着嘴狡辩道。
“我知道你在气我没有卖出香料,没有为这个家作出贡献,气我是个没用的人,总是拖别人的后腿……”夙链钰摇了摇叹息道。
“你才不是没用的人,不用妄自菲薄,你只是在一直在做没用的事,没有成绩而已,不过,你可知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只会盯着你的成绩看,不会理会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嘛?夙链钰,这个世界很残酷的,不是付出了多少努力就会有多少回报的,方向反了,再努力也只会毁了你……”月反着走,一边走,一边不断的对夙链钰说。
“嗯……我知道……不过……诶……月!”夙链钰正要说前面有个小悬崖,谁知月不注意掉了下去!
“啊!”月一脚踩空滚了下去,连滚带爬的,躺在了地上,除了尖叫的那一声,她禁闭着嘴巴,用涣散的眼神坚毅着望着老天爷。
夙链钰伸出的那只手停在半空,她看见过这种眼神,夜央星的眼睛里也有这种控诉老天爷不公无力又只能无声抵抗的眼神。
夜央星是她的亲姐姐。
夙链钰呆住了,或许,老天爷又要重新送她一个“姐姐”吧。
“诶……”月要撑起身来……
夙链钰才恍惚明白,这是京都,不是南寂,这里没有夜央星,没有她痛恨的“姐姐”,在坡底下躺着的是月,是月姐姐。
她赶紧梭下去,立刻扶起了月,她拍了拍月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姐姐,你没事吧……”
“姐姐……你……我没事,这坡不高,顶多有些疼。”月惊讶了,她用异样的眼光望向了夙链钰,这个夙链钰是转性子了,从来都不肯叫人的,怎么忽然叫她姐姐了?
“是月姐姐,你难道不是我和阳的月姐姐吗?不过,月姐姐没事就好!”夙链钰突然笑了起来。
“少来,套近乎,有什么目的?”月怀疑的盯了盯夙链钰。
“没有,没有目的,只是心疼你……你坐起来,我扶你坐到那石头上休息休息。”夙链钰笑着说道。
“心疼我……”月又想冷嘲热讽,但是她止住了,她觉得自己应该要给娘面子的,只要觉得就必须给。
夙链钰将月扶到石头上,只听月冷“嘶”了一声。
夙链钰听见了便扯开了膝盖上的破布,膝盖被石头划伤,上面有疤,还有淤青和血……
夙链钰看见了,赶紧跑到了附近的小溪边取来水给月清理伤口,然后给月包扎。
月低头仔细打量夙链钰,她的气质真的很仙,容貌也长的好看,以后定能找个很好的丈夫吧,可是自己……
“嘶,疼,你走开,我不让你包扎了!”月侧过了身去。
“你别闹,月,你的腿上有伤,你就别使性子了……”夙链钰唉了一声,压住自己的脾气帮月包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