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山脉天空之上。
逆之气流疯狂翻涌,割裂安靖举官衣…
无有为身影只是晃动,便避开所有安靖举的斩击;“你连我的衣角都摸不到,甚至破不了我的逆之势形意,还想教你师父做事?”
“用它!”
安靖举眼眸狂跳;“不用!”
“你比你爹差远了…”
无有为身躯四周逆之气流穿梭,划开刀锋,一掌崩在安靖举腹部。
只见安靖举斩妖官衣身后骤然炸开。
嘴角溢血间,爆裂声响彻,无数无色气流从背后窜出。
安靖举弓腰倒飞,不断呛血,这一掌甚至伤到了体内元神。
“用它!让我看看…你爹留给你的势,你练成了没!”
安靖举目光逐渐泛起涟漪,倒映眼前悬空的无有为,魔纹长刀翻转。
斩命运之势凝固。
无有为目光一亮…就这么站立在空中,逆之气流形成圆球,呼啸不止…
“斩断一切…”安靖举长刀俨然钉去,一瞬间破了无有为逆之势形意。
但逆天下之势,可不止是形意。
只见无有为两指夹住刀锋,逆天下之势拔起,指尖缭绕着一股忤逆一切的意蕴。
刀锋颤抖不止,失望道;“小成都算不上…你父以身饲刀,养成了这把刀,你却只知依赖,不知感悟…路给你铺好,你都不会走!还想教我做事!”说罢一脚踢出。
安靖举犹如炮弹一般…砸入山石中,树木砸倒一片,灰尘漫天。
浑身荡漾着混沌魔气起身…
但下一刻又开始喷血…
体内元神直接被逆天下之势的逆之气流冲击,本源震荡。
显然,他这师父,实力当之无愧的长歌榜第一,即使自己身具被真界法则压制的神魔之力。
也不是其对手…
无有为在真界,完全可以吊打天人老尊,教主,哪怕是混元,都可用势斩杀。
“差不多行了!无有为!”谭玄策飞身而起,挡在安靖举身前半空之上,怒道。
无有为冷笑一声;“师父教训徒弟,有你什么事?矮冬瓜…”
“你叫我什么?”谭玄策怒骂;“你管谁叫矮冬瓜!我比你年岁还大!你与我女婿云瞻是同辈!”
“滚开!”
无有为丝毫不给面子,逆之气流一扫,这位少童面容的白衣儒者入圣者便被一瞬间击飞。
“你过了!”李白飞起一把抵住谭玄策的背。
谭玄策身躯在落地瞬间直立而起,天空白光闪烁,显然牵动着入圣鸿蒙气,浩然势开始拔起。
缓缓目光沉了下去,攥紧拳头,白袍无风而动,整个人莹莹白芒升腾;“无有为!你真想打架!”
“你们全部上!兵者,儒者…尽管来!”无有为目光平静。
兰姑无语道;“犯什么病?逆病犯了?”
只见兰姑双手拔子母剑,大成极致的大岳之势凝固,她也教过安靖举大岳之势,也算半个师父,虽然没有名份,哪有让这无有为随意教训的道理。
怒江翡亦是不满的取下阔刀;“无有为!我可以理解为你对兵者的侮辱吗?”
说着大江之势亦开始拔势。
却见安靖举缓缓从山体灰尘走出,脚步蹒跚,显然受创不轻,甚至元神都受创。
“外公,兰姑…你们让开…徒弟没学好,师父教训徒弟,应该的。”
无有为目光凝视安靖举;“你是什么人?”
“你徒弟…”
只见无有为一挥手,一道逆之气流骤然冲击而去。
安靖举再次被掀飞。
伤势更重。
“你是什么人?”
“安云瞻的儿子,你的徒弟…”
无有为皱眉,身躯落下,一膝顶向安靖举下巴,安靖举高高抛起,口鼻溢血。
“你到底是什么人?”无有为声音越来越冷。
“安天下的人…”安靖举落地,趴在地上,手指动了动,额头全是血迹。
无有为目光震动;“既是安天下的人,为何只想保住身边人的命!”
安靖举声音虚弱;“身边人都护不住,安个屁的天下…”
“轩辕冢,能入否?”
“不能!”安靖举冷声道。
无有为草鞋脚底泛起气流,一脚踩在安靖举背上;“再问一次!能入否!”
“不能!问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能…”
无有为似乎有些凝重;“为何?还要有这些牵绊,束手束脚…”
“因为我是人籍…我相信自己是…”
无有为突然转身,身影越走越远;“当年墨者一脉,与儒者一脉争斗,被天下人逼上绝路,当代巨子被我杀死前曾问过我…我到底是什么人,我的回答跟你一样,逆天下的人,但我没逆成天下…皇帝还是姓李,就是因为我没丢下这些人性…靖举,你会跟我一样,成为失败者…”
安靖举趴在地上,五脏六腑翻涌,元神黯淡,缓缓抬头;“师父…你不是失败者,当初在巨子城我看到的幻象,当代巨子,那一剑,我看到了,我感受到了…那到底是什么势…”
“人间之情。”
“那一剑,刺醒了你…墨者一脉所有人前仆后继,化作血雾…成就你之势,你不是罪人…是你自己不肯放过你自己!”
无有为的脚步缓缓慢了下来,眼眶缓缓湿润;“安靖举,你是墨者一脉日月星,星侠,最后一位星侠…巨子城每年的祭奠,你代我去吧…”
“师父放弃入冢否?”
无有为背影摆摆手;“不入了!匠圣死不死,与我何干!”
安靖举松了口气,元神苏醒,鸿蒙之气缓缓修复肉身伤势。
兰姑红衣身影蹲下,看了看安靖举;“干的不错,安家小子…你竟解了这长歌榜第一的心结。”
怒江翡闷哼一声;“兵者,趴在地上,还能喘气,成何体统…”
谭玄策亦是松了口气,收回自身浩然势牵引的圣气…
“看来今日不用冒险入冢了…”
李白摇摇头;“我觉得,进去十有八九会死,只是不想被这无有为看扁了,安家小子…晚秋亭有酒吗?”
安靖举起身,手中魔纹长刀归鞘;“前辈想喝多少有多少,不够我去无情涯取…”
谭玄策白嫩的面容皱眉;“我的酒,早被他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