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板子又一板子的打下,沈茗蕙疼得身上都出了汗,但仍然是咬着牙,不想再说一句话。
其实也想过自己会有这一日的,只不过到来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晚那么一些,早就看得出这个楚颐不是一个能够容人的人,后院里多少侧夫人没被折磨过?
知道自己是不会逃过这一劫的,便痛痛快快的挨了打就是。
“怎么?你还不认错?只要你在我面前磕头认错,我就会饶了你啊!”
楚颐让人抬了桌子椅子过来,还摆满的茶水糕点,坐在椅子上欣赏着沈茗蕙此刻的样子,才觉得终于解气了点。
是啊,凭什么要大度,凭什么要容忍夫君身边的女人呢,这是谁规定的道理!
就是不服,就是不认,就是要将怨气通通的发泄到这些贱人身上!
今日的目的也从来都不是要将沈茗蕙折磨的皮开肉绽,而是想让她在自己面前低头认错,就是想看着他那不情不愿卑微的样子,就会让自己觉得极其的享受。
楚颐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就是个疯子吧,从前当公主的时候就心高气傲的瞧不起所有人,现在依旧也是这幅德行。
意识到了这一切但不想改变,就像维持这份高傲,就想着将看不惯的人通通都踩在脚底下。
还记得从前的那个宣王妃,明明是有求她,却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后来新帝登基宣王被废,她不也照样被废了?
还有从小到大最厌恶的楚心,怕是已经死无全尸了!
一个两个的,自己看不惯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现在可就轮到沈茗蕙了。
沈茗蕙使劲咬着嘴唇都要咬出血来了仍然还是一个字都不想说,若是换了其他人怕也就是知趣的认错算了,可偏偏面对楚颐根本就不想低头。
才短短几月的相处便会水火不容楚颐这样的人没有一点新秀根本就容不下别的人,面对她自己根本就不想低头,就是想要赌这一口气。
“看来嘴还是很硬的,那就继续打吧,今日我一定是要瞧瞧,你究竟能够嘴硬到什么时候!”
楚颐一直都在浅浅的笑着,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她的心情好像真的很好,嘴角一直都弯起,只是这笑却非常显得刻薄。
今日是一定要教训沈茗蕙的,哪怕是萧止回来了也要教训,简直是忍够这口气了!
萧止一回来便有人来告诉他芳华苑里发生的事,听完过后只是眉头一皱,直接回了书房,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女人之间的事情,他向来都是不喜欢掺和的,从前到也会帮帮楚心。
现在他不在了,换成其他的任何一个女人也都无所谓了,反正斗来斗去不都是那一回事吗?
反倒是楚颐倒是变得越来越刻薄,有时候真是不知道以后这后半辈子要怎么和他一起过下去。
“王妃,蕙夫人已经晕了过去,这怎么办?”
瞧着人已经晕了过去,行刑的人也只能停手。
“晕了,就拖下去吧,要让人继续在这里碍眼吗?”
楚颐笑着挥挥手,反正今天打都打了今日爱的板子应该能够让沈茗蕙记住吧,以后在自己面前必须得恭恭敬敬的才行。
“王妃。”
月香是去小厨房端了一些糕点过来,瞧着拖下去的人,有些不屑一顾。
“听闻王爷回府了,”月香将糕点放在桌子上,一边小声的说着。
“是吗?”楚颐拿起一块糕点倒也不吃,只是用力的捏着,全都捏成了粉末。
寻常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开心,可现在倒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回来就回来了,难不成回来了就会变成一个疼爱妻子的好夫君吗?
不照样都是那么冷淡吗,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楚心在还是不在,他心里好像真的都没有自己的位置。
“不过殿下好像对此事也并不上心,直接回了书房。”
月香笑道,看来这个沈茗蕙也没有在殿下心里留下半分的位置呀,甚至都不如从前的楚心。
“他对哪个女人上心过?”楚颐冷冷一笑。
“哪怕是楚心不也不过如此吗?从前喜欢沈茗蕙不过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现在正是因为她父亲还会受到连累,那看沈茗蕙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了?挨上几板子殿下又怎么会在乎呢?”
楚颐的语气里都有自己未曾察觉的冷漠,还有几分的嘲讽。
从前从来都不愿意这样去说曾经心爱的人,可现在觉得,说一说就有什么关系呢?
从前总是嘲讽楚心,说她为了一个男人赌上所有的一切,其实自己不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即使有强大的后盾,可她仍然是离开了亲人来到千里之外的北齐,楚心输了,难道自己就赢了吗?
其实她们两个好像也都没有赢,不都是半斤八两吗?
“王妃说的倒也对。”
月香苦笑的摇摇头,能感觉得到现在的楚颐好像有些不一样,只是到底有些许的苦涩。
哪个女子刚成亲的时候不是想着以后能和自己的夫君恩恩爱爱的,可是没有人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
和夫妻恩爱本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既然是幸福,那边代表着不容易得到。
“月香,从前你总是劝我说我会明白的,那我现在好像有一点点明白了。”
楚颐拿着手帕擦着自己的手,也许人的想法转变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想通了就好了。
“王妃自己能想明白就好。”
月香总算也才是安心的一点,那个楚心可就是前车之,鉴作为女子本就生存不易,再这么愚蠢下去,真的只会害了自己啊!
王妃以后可真的是要聪明一些,不要再陷入到这些没有用的感情里去了!
…
这几日楚心都睡得很好,白日里醒来的时候摸着曾经记忆里的那副兰花图,总觉得最亲近的母亲还在身边,总觉得自己还没有坐下那个愚蠢的决定。
也许心情好了,身体自然也就恢复的快了,每日涂上小云调制的膏药,脸上的伤痕也就渐渐的淡了那么一些,看起来不再那么吓人了。
有时候回想起这大半年以来,每日高烧不退没有意识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自己怎么就受了这么多的罪呢?
为什么萧止和楚颐他们仍然还是能过得好好的呢,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觉得不公平就觉得不甘心,一股一股的恨意慢慢的滋生出来。
“陛下身子不好,见不得辛辣的东西,再快去仔细检查一下,看看准备的东西有没有不合适的。”
一个身着黄衣的女子柔声吩咐着身边的人,眉目之间全都是担忧的神色。
“是。”
锦绣得了命令,立刻带着人将准备好的东西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任何的差错。
宁贵人这才安心,才带着人去了御书房,陛下身子不好,每次听到他咳嗽的声音都会觉得很心疼
明明咳嗽的感觉都是忍不住的,可陛下还是要拼命的忍住,每次听着都觉得心都在疼了。
送过去的时候,书房内仍然是很安静,知道陛下喜静,不喜欢人在身边伺候着。
她倒也是挺喜欢的,屋子里只有自己和陛下两个人就好,若是有其他人的话反倒只会觉得打扰。
“陛下,这是臣妾送过来的一些吃食。”
宁贵人亲自将饭菜糕点一盆一盆的端出来放在桌子上摆好,然后看了一眼那个背影。
元珩此刻正站在窗边微闭着眼睛,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有时候处理政务久了便觉得浑身难受,呼吸不过来。
宁贵人边说边走到元珩身边,充满爱意的看着他。
其实陛下真的是个很好的人,真的很温柔很和善,也是心甘情愿的陪在他身边为他所付出,每日都默默祈祷,希望陛下的身子能够一日一日的好起来。
“陛下在想什么?”
宁贵人眨眨眼睛,她的模样很是清秀淡雅,尤其是一双眼睛很好看,眼睛里带有淡淡的柔情。
元珩没有说话,仍然是微眯着眼睛,静静的呼吸。
有时候便感觉这样静静的呼吸都算是一种享受,发起病来的时候都觉得堵得慌,呼吸不了了。
果然是只有经历过病重,才知道健康的身子是有多么的幸福啊。
“每日你都精心准备许多东西送过来,辛苦你了。”
元珩睁开眼睛,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小玲,他后宫里的嫔妃也不多,最喜欢的便是身边的人。
宁贵人最是安静,他喜欢的就是不多嘴多舌的人,也不喜欢颇有心思会搅弄是非的,安安静静的待在身边就好。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能够为必要做这些,我真的心甘情愿,只会觉得很满足!”
宁贵人笑着摇摇头,从始至终她的眼睛都从未离开过元珩,总是想着能够做些什么呢,自己也不是大夫,不懂得要做些什么样才能有用。
所以每次准备食物的时候便总是会去过问太医,看看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一样一样的都会精心的准备着。
每次询问过后便总是会记下,记不下的便总是写下来,日复一日的看着看多了,也就记住了。
是真的很喜欢陛下,愿意待在他身边为付出这一切。
元珩没在说话,收回目光又继续看上窗外,每次站在窗前闻着新鲜空气才是最最享受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的身子是正常着的,他还是活着的。
宁贵人扶着元珩坐下,将自己准备好的食物一样一样的摆放整齐,拿着筷子挑了些他最为喜欢吃的。
无论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自己心里头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喜欢一个人便会心甘情愿的做上这些,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还不够呢?
“宁儿不愧是我最为中意之人,性子柔和安静温柔体贴,最重要的是你不争不抢,便是最为喜欢你这一点。”
尝了几口过后,元珩放下筷子,赞赏的说了几句。
他从来都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人的真心好意,哪怕是自己的妃子,瞧得出宁贵人是真的做了很多,所以始终有那么一两分的感激。
之所以这么喜欢宁贵人也是因为他没有那些想要争风吃醋的心,本来自己身子就已经够差的了,每日光处理政务怕是都不够,怕是没精力去解决后宫里的那些事情。
所以他后宫里的妃子都很少,也没有什么争风吃醋想要算计的事情,个个都安安静静的这样子就很好了。
自己是个安静的人,所以也只想让同样安静的人陪在身边就好,这样便不会觉得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