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法正等人被吓破了胆，实在是江阳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吓人。
    如金玉一般的皮肤上流淌着金红色的光芒，如同金龙一般散发着宝相庄严的气息，宏正而浩荡，背后星河倒转，一张黑白太极图更是深邃的如同道法深渊。
    最重要的是，首座死在了江阳的手中，红衣大佛陀都碎掉了，江阳却一点事都没有，看上去根本没受一点伤，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大乘期大圆满，什么时候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了？
    佛门首座窥一丝神魔之力，弄死他们跟玩一样，这样的人竟然在江阳手中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没坚持下来。
    江阳想要弄死他们，岂不是连玩都不用玩？
    法正低着头，双手合十，整个人都在颤抖，偷眼看向旁边的枯草三人组，情况也相差无几。
    真论起来的话，枯草三人组还是他的师叔祖辈分的前辈。
    “三位前辈，我们怎么办？”法正小声的询问道，又偷眼看了还在神游物外的江阳，心中却一点都没有放松。
    这事儿理亏啊，虽然给了江阳圣心佛子的传承，可毕竟是坑人家来的，到头来圣心佛子的传承，恐怕也会转嫁到首座身上……如果首座吞噬了江阳的话。
    话说，首座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如此妖邪了？
    枯草和尚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首的老僧叹息一声，说道：“法正，首座圆寂，前往极乐，佛门不可一日无首座，接下来，你就是佛门首座，今后佛门一切事宜，你来主持。”
    说完之后，枯草三人组扭头就走，快到瞠目结舌的法正连三个尾灯都差点没看到。
    “我这……”
    法正差点破了嗔戒，一口娘就要骂出来，随后猛地感觉到背后一阵冰凉，讪讪扭头看来，江阳等人的目光果然落在了他身上。
    得，这下跑都跑不了了，三个老东西，佛门首座是这么简单就传授的吗？
    戒持呢，授炉呢？
    法正知道事急从权，可也没有这么个急法，只能讪讪笑着迎了上去，伸长脖子生杀随便。
    反正也打不过，而且自己这边错的离谱了。
    看到法正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江阳差点没乐出声来。
    “行了，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件事情不怪你。”
    “不怪我？”
    法正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满是难以理解的看着江阳，“江小友，佛门有罪，法正自知罪孽深重，万死不能赎罪，江小友义薄云天，越是如此说，法正便越是难辞其咎。”
    江阳有些卵子疼，这件事情还真是因为法正坑他而起，先不说这群老秃驴竟然想要借神魔的力量吞噬他，达到类似于夺舍的目的，就是弄出这个红衣大佛陀，也足够灭门了。
    可真要是灭了门，整个西域就散了。
    这等乱世之下，一个散了的西域会有什么下场？
    西域佛国民众，足以形成十几二十几个红衣大佛陀了。
    西域不能没有佛门，就像中原不能没有大周皇朝一样。
    况且红衣大佛陀明显出自一人之手，整个人就是佛门首座，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其他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把你知道的所有一切都详细的说给我听。”江阳瞥了一眼法正。
    法正松了一口气，他不想死，他还有宏愿，虽然宏愿已经被佛门首座……前首座给污染了，可他仍旧不想死，一旦他死了，佛门灭了，整个西域就真的要变成一片死地了。
    那时候才是真正该下阿鼻地狱的滔天罪孽。
    “大概三年前，首座忽然对我们说他于梦中见到了菩萨，降下法旨，得授大乘，即便无法打通升仙路，也能晋升神魔，成为东荒大陆第一神魔之威，届时天降金莲，普法万世，功在千秋……”
    江阳听得目瞪口呆，实在是理解不了这等有信仰的人之狂热信念，反而从中听到了阴谋的味道。
    果然，法正叹息一声，“初始我等也怀疑这是某种存在利用莫大神通对我们的阴谋，可是时间一久，首座竟然真的窥探到一丝神魔之威，且浩荡庄重，宏正慈悲，我等也就放下了戒心，尤其是首座，深信不疑。”
    这才是事情的开始。
    法正眼里闪烁着懊悔之色，接着说道：“我们一开始确实没有注意到红衣大佛陀，如今想来，定是首座有所隐瞒，当我们意识到不对的事情，大错已成，只能……”
    “只能捏着鼻子继续走下去了？”江阳把来龙去脉梳理了个通透。
    首座为了修炼“大乘法”，不惜残害百姓，铸红衣大佛陀，而后发现自己并没有获得红衣大佛陀传承的可能，那扭曲力量根本不是他能承受的东西，苍生怨垢的诡异程度，远远超过了神魔之能，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说来说去，这也只不过是佛门首座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罢了。
    “如果我实力不如人，佛门首座真的能成功？”江阳好奇的问道。
    法正一愣，挣扎了良久才拧着眉毛说道：“我不知道。”
    草！
    江阳差点没忍住一巴掌拍死这个憨批。
    你不知道就跟着佛门首座胡搞？
    这些无辜的百姓招谁惹谁了？
    “首座说，舍得万人死，得来百世生，这是菩萨的教诲！”法正梗着脖子说道。
    事到如今，仍旧不愿放弃对菩萨的幻想。
    江阳一把扯起法正的衣领，双目血红，沉声说道：“你们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想没想过那万人是怎么想的？”
    法正的脸色骤然间变得苍白，脸色狰狞之余，又变得青红不定。
    江阳皱眉，打量着状态明显不太对的法正。
    此时的法正明显处于天人交战之中，身上金光闪烁不断，期间隐隐有些许黑气冒出。
    看到这些黑气，江阳眯起了眼睛，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法正之名，江阳还是听说过的，慈悲一世，普度众生，为人正直不阿，几乎没什么负面的评价，如今身上的黑气，又明显不是业火缠身，那就是说……他明显受到了蛊惑。
    能不能活下来，还是要看他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法正颤抖着双手艰难合十，唱喏一声，再次抬头之际，早已泪流满面。
    “阿弥陀佛，法正自知罪孽深重，愧对佛门诸般菩萨，无颜面对佛国百姓，只能以死谢罪。”
    话音未落，手中金光大盛，一掌拍向自己天灵。
    江阳没好气的一脚将之踹倒，又是一脚，将他的右手踏的粉碎，破口大骂，“造了孽就想一死了之，你没脸面对佛国百姓，哪来的碧莲去见列祖列宗？”
    法正似乎没感觉到疼痛一般，茫然的看向江阳。
    “我……我该如何？”
    “活着，赎罪，把背后那狗屁菩萨揪出来，给他两个耳刮子。”
    江阳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法正眼里渐渐有了光彩，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
    当天晚上，江阳猛地从卧榻上坐起，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床边，一个窈窕的身影在月光之下朦朦胧胧，透着一股冰冷，如坠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