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那两个大的,难道还逃不过这个小的?
中年男修是这样想的。
他就算打赢了这个女修有什么用。还不如先跑了拖延下时间。万一……万一老祖查到蛛丝马迹追了过来呢?
拖的时间越久,他的希望就一直在。
化神修士亡命奔逃的速度极其惊人。中年男修更是一口气便瞅准了入梦墟外围的方向就跑。庞大的芥子域在前方的就如尖刀,替他焚灭一切阻碍之物。而在他身后的火焰则是重重叠叠,想尽可能地阻挡一下容晴。
可是,那女修怎么不追过来?中年男修的神识朝后一扫,差点吐血。
感情他在前面像受惊的兔子没命地逃,而那女修来挪个脚都不肯呐。
他是不是还得感激下她至少还是朝着他这个方向看的?
“那女修……”中年男修心中很是忌惮,“明明只是三日过去,可给人的感觉却变化极大,彷如天翻地覆。”
化神修士的直觉一般都很准。
中年男修的感觉不能算错。因为容晴确实在四十九重幻境中收获极大。道种和道韵的感悟做不得假,这令她的实力几乎是成倍的增长。
……
容晴遥遥望着中年男修没命狂奔,一点都不急着追。就连重宇剑主和重霁剑主都持放任态度,哪怕他们并不知道容晴到底在入梦墟内收获了什么。既然是容晴要与那中年男修单独斗法,他们自然不会插手。
如果那中年男修真的逃出……他们也会说话算话,放他们一马。只是到时,若那中年男修师门老祖上门来送,那可就怪不得他们了。
容晴默默计算着中年男修逃出的距离:一千里。这个距离,已经接近了她的最远掌控范围。
无数道光线从虚无中生出,清透的光线将这处处飘雪的芥子域照耀得更加梦幻。
一道道光线轻易跨越百里、千里。后发而先至,追上了那中年男修。
在无垠的广阔高空中,中年男修还算高大的身材不过是微渺的一个小点罢了。可这一刻,无数道光线却是精确无比地汇聚到了这一点上。仿佛是这男修主动撞了上去。
光线汇聚而成的光柱瞬间清空了高空层层叠叠的云团。
这一切,都发生得很安静。可正是这安静,却让人心生无边恐惧。
沧流洲、甚至北地的无数修士都抬起头,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仿佛被撕裂出一个巨大口子的高空。
那光芒照耀千里万里,延绵不绝。
“怎么回事?是哪位前辈在斗法?”有人嚷嚷起来。
“不是斗法。”旁边有修士看出了这光芒背后代表的含义,“而是灭杀!”
“太可怕了,这等高阶大术从未听说过。能引动这等大术的,被杀的是何人?施术的又是何等修为!!”
而在沧流洲,亦是如此,那光芒久久不散,引得众人喧哗交谈。
巡察使遥遥望着远处海域上的天空。沧流洲应该是距离中年男修陨落之处最近的地方了。而他身为沧流洲巡察使,更是肩负着守卫沧流洲的责任。
“被杀者,居然是化神修士!”巡察使心中不无震撼,更多的……是恐惧!
“在感应到化神肆无忌惮释放的气息后,我就来到此处警惕。没想到,却是正好见证了那人的陨落。还是被一击灭杀!”
能够一击灭杀化神,那施术者的实力又到了什么地步?!巡察使同样是化神修士,自问面对这样的一击他无法抗下。所以他无法不恐惧。
“是谁?”巡察使看向南边。那个地方,是禁地。沧流洲自称沧流,对于此界的历史,巡察使是知道一些的。
在流传下的玉简中,无不慎重警告每任巡察使绝对不能去越过禁海探察南极禁地。话里话外隐隐约约地提示那个地方镇压着上古邪物。
巡察使冷冷看向南极,半晌不甘轻哼,“……还能是谁,无非就是流光剑宗。一个个,都欺人太甚!”
别看沧流洲似乎独立于北地,很是超然。沧流洲修士更是个个骄傲。实际呢?巡察使再清楚不过,此界所有上层资源都被流光剑宗一手垄断了。
单说,此界道标便是被流光剑宗完全掌控。想出去?那得征得剑主同意。不然就是成为了化神修士也得乖乖呆在此界。
沧流洲唯一的出路只剩那万法碑林造化中成为上界修士寄宿肉身一途。
可这次……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向来安全的万法碑林一行,居然死了两个沧流洲修士。巡察使心痛得要死,还没质问玄封界反被臭骂了一顿。对方似乎比他还气。
巡察使还能如何?只得憋着!他区区一个化神,还真不被玄封界看在眼里。玄封界不过只是将当初与沧流母界定下的契约进行下去罢了。
“沧流母界……”他双眸中闪过痛色。当初广袤无垠的沧流母界如今只剩下脚下的这个沧流洲了。
就连这沧流洲也不过是当初的沧流界修士生生在海上造起的陆地。
所谓北地,在遥远之前,也是属于沧流母界。可是北地的修士们早就断了传承,忘记了他们是沧流界修士。
而这一切的错误……巡察使直觉,必定是流光剑宗在背后操纵。
“这个外来的化神修士若是有极强背景倒是好了。”巡察使暗想,“等这陨落化神的师门或是长辈寻上门来,说不定我有生之年能见到剑宗覆灭。”
流光剑宗实在是盘踞在此界太久太久了。
……
“被算计的滋味如何啊,除渊?”将容晴挪移出入梦墟后,因缘略有些洋洋得意地问道。
它不是没见到入梦墟外暴起的连绵光芒。但是以太上的眼光,这实在不值一提。而它现在更想做的事……是极尽挖苦嘲笑之能来磕碜这个让它吃了大亏的除渊。
如雪身影缓缓浮现。相比起不见其貌的因缘,除渊的容色极盛,雪色长发垂至脚踝。
随着他坐下,一尊玄色王座出现在其身后。王座上的密纹随着流淌变幻着狰狞的模样。
除渊与因缘相对而坐。
仅仅是一句显然还不够因缘嘲讽的,“守了无数岁月的元阳,一朝散尽,还是丢在了你最看不上的女子身上。我都要替你哭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