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仁成赶回家中,将“银翰”夜总会的信息,详细说给了施雷霖听。
施雷霖久久无语,满是皱纹的面孔,似乎又苍老了几分。
半晌才吐出:“知道了。”
“知。。。知道了?”施仁成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意思啊,魔怔了么?
本以为一向是施家定海神针的老爷子,会给出主意,没想到就这?
“去吧,做你该做的事。”
施仁成憋了一肚子的话没处说,但也只得出了家门。
施雷霖又独自坐了会,长叹一口气。
一步错,步步错。
都是命啊。
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做法没错,没有不择手段,哪来的家产万贯啊。
只是,这次好像踢到了钢板上。
现在那小子居然拉了资本进场,那施家的生意倒闭只是时间问题。
倘若只是一般的经营者,多个竞争对手而已,无伤大雅。反而还更能激起水晶宫的同仇敌忾,一起打垮竞争者。
这可是资本啊,做事只注重目标。短期的经济效益,根本就不在人家考虑范围之内。
但施家可耗不起啊。
在实力太过悬殊的情况下,什么商业手段,都没什么意义。
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商业上的竞争,确实搞不赢了。
除非。。。。。。
这云凌投资,就是那叶川搞来的。
只要他消失了,那云凌投资还会不会这么搞呢?
这个叶川,到底和云凌投资是什么关系啊,为何要这么挺他?
他不相信,一个这么大的投资公司,会看上这点风月场所的夜场生意。
就算是做,充其量只是入股,而不是直接参与经营。
要知道,施家是和那个叶川的矛盾,而不是和云凌投资的矛盾。
假如是后者,他直接投降,都不带犹豫的。
况且,施雷霖不相信叶川和云凌投资有多么深厚的关系,因为资本不为情感服务。
想到这,思维好像理顺了一些,现在算是接受了施仁成带来的坏消息。
现在也不必要额外的动作,只需等老秦消息即可。
因为除掉叶川,老秦一直在做。
应该可行!
不过,“银翰”夜总会的出现,对他的布局还是相当的不利。
现在那个叶川,已经由幕后走向了前头,摆明了车马,和施家对着干。
他一旦出事,警方的视线,将会全部聚焦在他施家。
现在干这“斩首”的事,比这“银翰”出现前,风险高了无数倍。
但他还是决定不终止老秦的行动。
因为施家生意垮了,那他施雷霖这辈子的成就,也就全完了。
况且,他已经65岁了,还能有几年好活的啊?
干了!
不行,干这事越快越好,老秦一个还不保险。
施雷霖决定再加注。
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老人,是疯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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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已过。
元旦节叶川和沐玲一起去了一处看雪绝佳的景点。
“呵,好壮观啊。”
叶川拿出相机,开始不停地拍照,他要将这一幕幕美景保存。
沐玲瘪瘪嘴,她自小生活在京城,自然不缺雪景,但是叶川稀罕啊。
但她今天还是带叶川来看雪,只是想开导一下他。
他今年经历过的事情,的确太多了。
外婆去世,被人设计陷害,现在更是闹得要除掉他的地步。
虽说人要以事润身,但事太多了,难免会压垮雄心壮志。
“小时候,爷爷给我说在秦岭的大山上,大雪之后去山上。在上面捏一把雪,揉成球从山顶上滚下来,雪球越滚越大,最终能撞断大树。”
沐玲的话,似是缅怀,又似开导。
“由小到大,自然之力。”
“不错,积极的心态也能达到这种效果。只要种下了因,无论是好因还是坏因,最终威力都会叠加,就像一颗小小的雪球,终成庞然大物一样。”
叶川心中一暖,“谢谢你,这些事还压不垮我。我心中乘风破浪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再纷杂的事也摧毁不了我的道心。”
沐玲很欣慰,默契的人相处,就是这么简单。
她也相信,这个在峨嵋救下自己,从西南小城走出来的大男孩,最终会名满华夏的。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转眼又是一年,好快啊。”沐玲看着雪景感叹道。
“呵,怕什么。不惧时光,优雅到老。过年我还给你放烟花,放一晚的烟花。”
“嗯。”
“这么壮美,不来首诗么?状元郎。”
叶川想了想,清清嗓子笑着念:“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这打油诗,不算。什么白狗黑狗的,重新来。”
叶川转身,没有说话,只是用深情的眼神看着沐玲。
“叫你做诗,你看我做什么啊?”
“诗其实已经做了,就是现在这副画面。”
“什么画面?”
“自己悟。”
“。。。。。。”
“那日看雪,你从未看我,我从未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