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次我没时间回去扫年墓，对不住了。”
“妹夫，扫年墓就是走个过场，些许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二姐夫也忙着笑着说。
“是啊，工作重要。”
小事么？
放在以前，这小事就可以被上纲上线到数典忘祖的地步。
卫子青也只能感慨，生活远比剧本更荒诞。
简单吃过饭之后，他就借口有事回凯美了。
因为那里，改变他命运的小叶厂长可能还在工作。
果然，到了行政楼，叶川正研究着营销方案。
“卫主任，怎么晚上还来啊。”
“小叶厂长你都在，我怎么好意思在家偷懒呢，现在可是咱们凯美的关键时期啊。”
“你说得对，但现在毕竟是下班时间，我从来不提倡无端占用休息时间。我就住在这，闲着也是闲着。”
卫子青知道，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年底找到一笔过年经费，才是火烧眉毛的。
原本他以为叶川会向市政府求助，但今天和李市长会面，连提都没提。
这事除了钱，什么都不好使，谁家不过年啊？
但他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凯美如何变出钱来。
就算张峰这次出去，把库房中的货全部卖出去，也不够。
假如在大年三十前发不出钱，几千名职工，会把办公楼都给拆了。
叶川的威信也将荡然无存，成为过街老鼠。
而他卫子青，也在凯美待不下去了，彻底沦为失业人员。
那时，除了离婚带着孩子南下打工，再也没有其他路可走。
既然已经下注了，就该落子无悔。
怕个毛线啊！
卫子青将下午的工作情况，详细地汇报给了叶川。
本以为他谎称了凯美需要修建装修新厂房，这一点会受到质疑，没想到叶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反而鼓励他。
“卫主任，干得好。事到危难需放胆，咱们就是不能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所限制。只要不触犯法律，越肆无忌惮，越好。
你想想看啊，咱们凯美发展起来了，建立新厂房这不顺理成章么。
这样吧，你亲自挑选一些脑子灵活的，口才好的员工，也别管他以前是哪个岗位的，全部跟着你一起去跑川南市市场。
目的只有一个，在这个星期六，也就是腊月二十四，全部到咱们厂来实地参观。
你只要能召集到500人以上，那咱们就能渡过年底的难关了。”
对叶川的话，卫子青是越听越迷糊，但好歹明白了他的思路。
“找到500名工程队老板或者是门店经销商，就能搞到钱？”
“对，越多越好。”
“小叶厂长，你想在这些人身上弄钱，这恐怕不行吧。连银行都不肯借咱们钱了，何况是这些老板呢，一个个抠门得要死。”
“呵呵，斤斤计较，本来就是人家老板的本分嘛。”
见叶川卖关子，卫子青也不好追问，只是这个疑问一直在他脑中，百思不得其解。
“那好，既然你来了，那就在我选定的这些区域，挑选一些具体的地点做室外广告。明天你就找广告公司来安排。”
叶川拿出一包烟，丢给卫子青，随后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浓黑的夜空。
川南市地处西南，四线城市都有些勉强，肯定比不了沿海城市和京城的发达。
夜晚的天空也算不上美丽，但星星点点的灯火，很有烟火气。
这样相对不发达的城市，像凯美陶瓷这样的企业，的确很重要。
百姓也肯定是愿意这样的企业发展得红红火火，好让自己的家人，不必远走他乡去打工。
因此，张盼盼团队给出的营销方案核心：充分挖掘百姓情怀，是可行的。
江东百姓支持项羽，他就能在争夺天下的棋盘上任意驰骋纵横。
即便是最后败于刘邦，但他只要愿意过江，结局可能又是一番光景。
有诗为证：“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同理，只要是川南市百姓支持凯美陶瓷，那么凯美就一定会走出困境的。
谈到营销，自然离不开宣传。
宣传的方式多种多样，但在电脑网络还没法进到每家每户时，电视新闻无疑是最好的宣传方式。
叶川本想考虑邀请李市长来视察凯美，从最正向的方式去宣传凯美的产品。
这无疑是最快提升凯美新产品知名度的途径了。
但仔细考虑后，还是忍住了，因为时机不成熟。
凯美现在都还没走出濒临倒闭的困境，领导来视察是要冒风险的。
你让人家市长今天来视察唱赞歌，明天你就倒闭了，这不是陷人家领导于不义嘛。
况且，你邀请人家，人家市长就会来啊？
没点智慧，怎么可能上升到市长位置。
看来，还是得等到凯美有复苏希望了，李市长才会来。
最起码，得渡过这个年关。
卫子青猜得没错，他就是想从这些召集来的老板和包工头上，想办法搞点钱来。
这有难度，但并不是完全不可行。
他之所以将参观日期定在腊月二十四，是因为在川南市民间，有约定俗成腊月二十三为停工日的说法。
这一天，该结账结账，该要钱要钱。
想想看啊，结到工程款的老板们，那肯定是喜洋洋啊。
到时候，他才有从他们兜里忽悠到钱的可能性。
还有就是得造势。
现在他手上的资源，在蜀地也只有源o了。
想到这，他立即拨通了电话。
“你小子还知道打电话啊，浪哪去了，一回来就到处乱跑。”
王诗莞的话，依旧很火辣。
“我在凯美陶瓷啊。”叶川纳闷道。
“哦，难怪村头都找不着你，我还以为你躲在哪个小姑娘的闺房里了呢。”
“我躲你闺房里了。”
“e 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