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假货，姜瑶也是被气乐了。
    不过叶川知道，烟不是假的。
    卖假烟和卖假酒假方便面，前者的打击频率和力度，要大得多。
    更何况，他觉得这种地方的小卖部，老板和顾客对商品是否是假货，也都不是太在意。
    至于你是康帅傅还是康师傅，只要价格不贵，口味也过得去，那就行了。
    按照那老板的指示，叶川和姜瑶从断桥出，往河的上游走了大概十分钟。果然看见一些大石头，参差不齐的落在河道中。
    每个石头间隔大概一米左右，跳着确实能过河。
    腊月的夜晚，河边一片死寂，阴冷阴冷的。
    “怕不怕？”
    “有你在，不怕。”
    “好，活动下手脚，我先跳你跟上。”
    两人把帽子和围巾取下，塞进衣服口袋里，以防过河时阻碍行动。
    叶川跳到河中的大石头上，试了试力道，很稳当，应该是本地村民平日里的过河方式。
    “来吧，我看着点你。”
    姜瑶轻轻一跃，身姿轻盈，稳稳落在叶川站立的大石头上。
    叶川松了口气，看来过河是没问题了。
    可不能小看女孩，姜瑶如此，换作沐玲就更不用说了，跳跃得比他都快。
    两人小心的过了河，又折返到断桥处，沿着马路一直走。
    “看，前面那厂房就是。”
    叶川关了手电，借着依稀的月光，在路的尽头，隐约可以看见一片厂房。
    厂房的一面，靠着山。
    其余的两边，波光粼粼，应该是鱼塘。
    看来只能先去山上了，否则就只能从正面过去。
    一旦被人发现，肯定是要被驱离的，那就白来了。
    这山不高，也就三四十米高，全是松树。
    沿着上山路往上走，看见不少散落的松树枝，想必是附近的村民来这采过枝。
    松树枝在这一带，年前年后用处很大，熏腊肉，卤菜，扫霉运等。
    风吹过松林，发出的声音有些吓人，姜瑶不自觉地拉了拉叶川的手臂。
    “冬天山上没有危险，这一带又没狼，连蛇都没有，别怕。”叶川安慰道。
    “额，咱们说说话就不怕了。”
    老实说，一个人进山，还是怪吓人的。
    绕到邻近厂房的一面，叶川拉着姜瑶蹲下，细细打量着这家工厂。
    厂子规模还是挺大的，至少比一般的私人加工厂大得多，高大的烟囱表示它的效能应该不小。
    此刻灯火通明，隐约能听见机器运转的声音，看来还在加班工作。
    厂房背后和侧面是一片大鱼塘，另一侧面就是他们所在的这座小山。
    正面对着道路，道路到工厂就为止了。
    断头路，就说明没有过路的车辆，这就让它有了天然的隐蔽性。
    正门处，在夜晚中一闪一闪的那时监控设备在运作，大铁皮门紧闭。
    门外隐约能见到几个矫健的身影，正吸着烟闲聊，应该就是姜瑶所说的保安了。
    大门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狼狗的叫声。。。。。。
    还有刚才他拿出手机调静音模式时，发现居然信号几乎没有，刚在小河边还是满格的信号呢。
    眼前的种种场景，再联想到那座能断开连接的桥，都让这希瑞陶瓷厂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尽管它吃里扒外，做的是凯美的业务，但这地方不是川南市，它大可光明正大的打开门做生意。
    有必要这样小心翼翼么？
    幸好他们远远从路边拐入了山路，没在视频监控区域，否则狼狗和保安就应该安排上了。
    山坡下，就是厂房，透过通风孔，隐约可以看见有人在里面正忙碌着。
    由于距离有些远，只能看见影影绰绰，想要看清楚厂房里究竟是什么情况，得想办法下到山坡底。
    “你在这等着，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
    这样的环境下，一个女孩的确有些害怕，叶川也只得带上她。
    下到侧面的山坡底，基本没有路，两人只得拉着树枝慢慢向下滑走。
    好在坡度不大，倒也不是太困难。
    突然，一道铁丝网就出现在两人眼前，叶川赶紧护住姜瑶。
    “电网？”
    铁丝网，通过设备和导线接入才能通电。
    在这样的山坡上拉上一道铁丝网，目的是防止外人靠近探视工厂，大概率是不会通电的。
    “我知道，用手电筒上的灯泡试，灯泡不区分直流交流的。”姜瑶学过物理的电，懂些电的常识。
    “不行，灯泡是能运作，但伏数不对不会亮。”
    叶川尽管也知道一些判断是否带电的方法，比如仔细听是否有轻微的“嗡嗡”声，但绝对不能用手去试。
    不过既然他们都靠近铁丝网了没事，应该是没电的。
    他不是专业电工，也懒得判断它是否有电。
    只要想靠近，必须跨过这道铁丝网，身上又没破坏这铁丝的工具，那只有从地下挖。
    叶川试了试铁丝网下的地面，一层厚厚的松叶，泥土也算松软。
    从铁丝网下挖个能通过人的空间钻过去就行。
    叶川找了根木棍，在姜瑶的帮助下，不大一会，一个能通过人的坑就刨好了。
    “你在铁丝网外等着，我进去瞧瞧。”
    “我也进去。”
    “不行。若有突发情况，你直接跑出去报警，不用管我。”这次叶川严肃的拒绝了，因为危险。
    这工厂处处透露着不正常，就算铁丝网此刻没电，也随时可以通电。
    两人都进去了，一旦他们被人发现了，立即通电就能将他们关在铁丝网内。
    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那时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叶川再次掏出手机看了下，信号依旧弱得几乎没有，可能和这车间的某些设备或布置有关。
    但还是递给姜瑶道：“有事情赶紧下山，打电话报警。你再离铁丝网远点。”
    姜瑶没有废话，接过手机道：“好。”
    叶川见她退到铁丝网后几米远的树后，这才匍匐着爬过铁丝网，一步步朝厂房边摸去。
    厂房离山有三四米的距离，山的边缘做了防止水土流失的隔离带，叶川趴在隔离带的边缘，小心翼翼透过厂房顶部的通风口，朝里望去。
    现在基本能看清楚了，视线中厂房里大概有三四十个人，正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戴着厚厚的手套工作。
    一切显得还是蛮正常的。
    但一个个白色的物体，却引起了叶川的高度重视。
    那是凯美前段时间研发的新产品，没想到这已经能量产了。
    吃里扒外。
    “收工了。”
    车间里一声大喊，有工人停下了手中的活，但有人却依旧木然的做着手中的活。
    “他妈的，说收工了，没听到吗？”
    接下来这一幕，震惊得叶川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
    有人拿着皮鞭，开始抽打没停手的人，那是鞭鞭到肉。
    被抽的人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滚，手不断的比划着，嘴里却叫喊不出来。
    是聋哑人！
    接着一个个或是残疾人，或是智障样子的工人，被驱赶着离开了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