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势造英雄。
时机，很重要。
朱元璋假如不是在元末起势，刘邦假如在秦始皇在时造反，都是被一下就被摁死的小卡拉米。
能做出巨大成绩的人，毫无例外都抓住了偶然的机遇。
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固然没错，但终究还是差了点意思。
对卫子青来说，现在就遇到了实现人生跨越的好时机。
有贵人提携，现在更是有了几千职工的感激与支持。
好，好得很。
“铃，铃，铃”，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卫子青的思索。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微皱着眉头接了起来。
“喂，你好，哪位？”
“卫主任好，我老娄啊，和你爱人一个村的。”
来了，卫子青知道这人是谁了。
昨晚黄家家人齐上阵，又是送礼又是请他一家吃饭，就连最势力的老丈人，也陪着笑说着好话。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他答应和那个娄文章一起吃个饭。
“哦，原来是娄副局长啊，久仰久仰。”
卫子青嘴上热情的回应着，心底却在冷笑，当然久仰了，你搞老子好几次了吧。
当面笑嘻嘻，背后吗卖批，这招谁都会。
“是这样的，可能咱们之间有些误会，说到底还是我以前心胸不广。今晚冒昧的想请你吃顿饭，把有些问题说开了，你看？”
这娄文章还真是拉得下来脸，就差没说因追求黄丽失败，因妒成恨，在凯美给他下烂药了。
既然如此，那卫子青就要看看，这娄文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都找上门来了，那我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男人嘛，就该潇洒大气，无所畏惧。
况且在情场上，他还是胜利者呢。
“好，没问题。”
肯赏脸就好，娄文章大喜。
挂断电话后，联系了酒店订包间，随后将时间和地点发给了卫子青。
他开始琢磨今晚的饭局，该如何切入到正题。
首先，得放低姿态，尽量弥补和卫子青间的裂痕。
这个可以从不打不相识，自己最终还是落败了为切入点。
尽管这样做有点丢脸，但脸那玩意，要了做甚？
有权有钱了，自然有脸。
没权没势，你就是再要脸，别人大概率也不会给你。
其次，还可以介绍点人脉关系给他，社会规则就是讲究个交换。
最后，还必须要准备点人人都爱的“土特产”。
人家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给。
花自己的钱，办自己的事，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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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当卫子青走进市里最好的酒店时，张峰也在钟副厂长的带领下，来到了希瑞陶瓷厂。
他最终还是上了钟副厂长他们这条船。
没办法，权力一旦沾上，没人会舍得放弃。
昨天的发钱现场，张峰看着欢天喜地的职工，明里暗里感激着叶川和卫子青，唯独没有他张峰什么事。
可以想象，等过完年他这凯美陶瓷厂长的位置，就要不保了。
顶替他位置的，不会是两位副厂长，很有可能就是他从没放在眼里的卫子青。
因为他有叶川的支持。
想想也是可笑，叶川是他最先开始结交的。就因为自己存了点私心，将一大堆麻烦丢给他，推他出去当挡箭牌。
现在却成了倒他张峰的关键人。
怪谁呢？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什么用了，唯有和钟副厂长他们合作，才有一线生机。
过了机关桥，汽车缓缓驶向希瑞陶瓷。
大门口四个保安立马挺起了胸膛，敬了个礼后又迎了上来开门。
“老张啊，人活一世，最终要的就是个痛快不是。你看看，这排面在凯美能得到么？”
张峰微微点头，心中却嗤之以鼻。
尽管现在的凯美陶瓷没有排面，只有一大堆的麻烦事，但毕竟是堂堂正正的国有资产。
而不是像你们几个，搞个厂还偷偷摸摸的，见不得光。
除了搞几个快钱外，能有什么出息。
别以为请几个保安，敬几个礼就有排面了。
张峰下了车，望向大门上锈迹斑斑的“希瑞陶瓷”四个字，心情更是糟糕。
这私厂就是搞垮凯美的罪魁祸首。
“老张，现在你也是这厂的老板了。走，进去瞧瞧。”
张峰走进这座让他感觉不舒服的私厂。
既然选择了和钟副厂长他们合作，那就必须进去参观，这也可以说是投名状。
两人进去之后，背后的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张峰眼睛扫视着四周的厂区，狭窄，低矮，压抑，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和凯美陶瓷那高大宽敞的厂房，是两个极端。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凯美面前，这厂还真是个草台班子。
“走吧，去车间看看。”
钟副厂长神秘一笑，看吧，使劲看，待会可别被吓到了。
首先印入张峰眼帘的，是一排排厨卫产品，无论是外观还是规格，和凯美的新产品几乎完全一致。
这在他的设想之中。
假如他们连新产品的工艺都搞不来，还开什么私厂啊？
突然，一个从膝盖处断了一条腿的中年男人，正吃力的搬动着东西。
张峰皱了皱眉，这厂怎么连残疾人都给招进来了啊，工作效率怎么能高呢。
再接着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个断手的、跛脚的、驼背的、口角流涎的。。。。。。
几乎所有职工，就没有几个是正常的。
除了最关键的几步工序，有几个正常人，隐约感觉有些面熟，应该是原凯美的技术员。
“这。。。这。。。”
张峰吃惊的指着这些人，半天才说出完整的话来：“你们这是搞了个残疾人的厂啊，其他车间该不会也是这样的吧？”
“差不多吧。看也看了，咱们去看看厂里的业务报表，让你知道什么才叫赚钱。”
车间的一幕幕工作场景，有些不忍直视。
张峰不想再看下去，跟着钟副厂长来到了办公室。
“你招这么多残疾人干什么，工作效率太慢。怎么，有政府补贴还是怎么的啊？”
钟副厂长笑而不语，将这个季度的报表递给了他。
骗补贴？
也太小看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