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一开口就问这个，女人有些诧异，更多是觉得有趣，也走到祈白宥面前来。
祈白宥被她吊的高，脸和她在同一水平线。
“你猜猜，你觉得谁是？”
这话说的让人觉得这俩谁都不是。
首先女人能坐vip2席，话语权相当高，把这里说成是她的游乐场，动乱之后遣散客人就像驱逐一群惹人厌烦的蚂蚁，提起卜翁磬也是一副随打随杀的语气……综上所述，哪怕她不是制裁者，在这个地下城也绝对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而且基本可以确定这个覆盖满水晶的地下城就是由女人造出来的。
至于那个男人……
祈白宥费力仰头看向男人，恰好和他的视线对接——他的目光几乎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她都还没看清男人的眼神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被女人掐住下巴狠狠拧了回去，“小东西，我在和你说话，基本的礼貌是要给的吧？”
女人的动作相当不温柔，带起水晶锁链挂啦响声。
于是祈白宥开口说话，不过不是猜到底谁是制裁者，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硬化水晶，在地底刨出一座巨型赌场，这就是你的能力？看起来并不具备毁天灭地的力量，细说你打算怎么弄死卜翁磬。”
女人愣了一下，表情变冷，祈白宥身上的锁链猛地收紧，同时穿透她的琵琶骨、膝盖骨、手腕骨，并卡在里面，阻止伤口的愈合。
祈白宥皱起眉头，看着自己的血染红锁链，顺着链条往下滴，慢慢浸湿地毯。
两人之间的气氛其实比较奇怪，明明受伤被吊起来的人是祈白宥，气势上女人却要低一级。女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致力于在祈白宥身上搞出各种洞，想用疼痛让她低头。
“阿橙，别做的过分。”一旁的男人提醒，“刑罚之下她的精神力受创，你才没有像52号那样爆头。处罚是有时效性的，别催化了她的自愈速度，免得我也保不住你。”
“知道的啦~我有分寸。”先橙回头嗔他一眼，“不过你直接在她面前说这个没关系的吗？”
“等她的伤恢复，随时可以看到我们的想法，甚至能预测我们的未来，只看她想不想看而已。说不说的，没什么区别。”
先橙微怔，“你会让她的伤好？”
“看情况。”男人朝她挥挥手，“先去忙你的事情吧，我想单独和她待会儿。”
先橙似乎不太想走，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了，她站在门口又扭头回来，握着门把手说：“她会被你弄死吗？”
男人：“她有死而复生。”
先橙一听，放心大胆地走了。
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和祈白宥醒来之前一样，只剩下她和男人。
男人放下酒杯走过来，停在她面前，抬手伸过来，似乎要摸她的脸，先是被躲开，躲无可躲后被他撩开脸上散落的碎发，让她的脸完整露出来。
和他眼神里赤裸的侵略相比，他的动作可以算得上是温情脉脉。
祈白宥觉得一阵恶寒，“喂，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不行，你跑了怎么办？”
祈白宥简直要翻白眼了，“你以为这样捆着我我就跑不掉了吗？”
“至少目前还能困住重伤的你。”
无论她怎么躲，男人的手还是落在她的脸上了，摩挲得一阵痒。她实在不习惯这个，就算是宴林也没有这么温柔缱绻地摸过她的脸，这家伙是仗着她没法反抗所以肆无忌惮吃她的豆腐吗？
她直接骂：“先司煜，你身为超神级以上的异能者，让无数神级恐惧的制裁者，能不能别看到个女的就发情？”
先司煜动作一顿，“我可以当你在夸我吗？”
祈白宥：“……”
不是，这个制裁者不仅声音和说“判你有罪”的时候不一样，连性格也和那个声音传达出来的感觉南辕北辙，他和他的能力的割裂感怎么这么严重？
先司煜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害怕？”
祈白宥不懂，“害怕什么？”
先司煜：“你见过惩罚降临，也亲身经历过，知道那有多恐怖。可你为什么半点都不害怕？”
祈白宥又想翻白眼了，“你也见过我用精神力捏爆别人的头，一瞬间把十几个神级异能者吸成人干，你不是也不害怕吗？”
先司煜的手滑到了左边的脸，他亲眼见过这里被利爪抓伤，恢复的方式和身体其他地方不一样，他想知道这底下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在他的手即将挨上左眼的时候，一阵彻骨的寒冷顺着肌肤触碰的地方，渗透他的血肉，沿着他的血脉迅速窜开，一股几乎肉眼可见的黑色死亡爬上他的胳膊。
先司煜火速收回手，连用三道制裁之力才把死亡从身体里强行驱逐出去，难以想象要是动作慢些，他的手臂还能不能保住。
祈白宥眨了眨眼睛，一副“这是你自己找死，和我无关”的表情。
先司煜捂着虽然保住了、但还没从冰冷里恢复温度的胳膊，看着祈白宥的眼睛简直熠熠生辉，脸上也是克制不住的惊艳和占有欲。
“和我在一起吧，怎么样？”
他小心绕过她的左脸，掌心贴在她的右边脸颊上，如同一位感情炽热的绅士在向心爱的姑娘求婚。
“歆岚，我们联手，一定可以统治异能界。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倾尽所有帮你达成，好不好？”
祈白宥想说，你叫错名字了，蠢货。
我叫祈白宥，不叫歆岚。
不过她没说出口。
知道她叫什么的自然会叫她什么，不知道的叫歆岚或者歆北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是吗？”她不甚感兴趣地说，“如果什么都能帮我的话，那你考虑考虑先把我放下来？再这么下去，你的房间要被我的血淹了啊。”
“那不行。”先司煜摇头，“你得先答应我，我才能放开你。”
祈白宥很警觉，“答应你了，是能和你达成某种契约吗？”
先司煜完全不瞒着她，“对，之后你要是违背，会受到毁灭性的惩罚。”
啊，难怪这个地下城的异能者们那么怕他，恐怕都在无意间和他达成单方面的掠夺契约了，所以不敢走，也不敢反抗，只能待在这里稀里糊涂浑浑噩噩地活着。
“你是不是傻？你都说出来了，我怎么可能会答应你？”
“你会答应的。”先司煜说的胸有成竹。
下一秒，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祈白宥脑海中响起。
抗拒契约，判你有罪，刑罚：绝对服从。
祈白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