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婆,你要想救林叔,这回是最后的机会了。”
“办事处里新来的彭书记,那是真的拿自己的命去救人,真正把我们这些老百姓放在眼里的。他正好管政法,又有背景,也不怕得罪人。你去找他,只要他答应帮忙,就还有希望。”
“明天是礼拜一,他肯定来上班。你不管怎么着,反正就是带着一屋人去跪着给人磕头,不答应就不起来,他应该会帮你。”
“反正你记得我交代你的,也千万别说我说的,不然传出去,只怕我的饭碗也保不住。”
“晓得,晓得。那个...彭书记,真的能救你林叔么?”
“只要他肯出面,就有机会。你反正去试试。”
“好好,我明天早上就带着你婶子她们一路去。”
想着,昨天侄孙的交代,老婆子跪在地上,带着儿媳,用力地磕着头,一边磕头,一边大声喊着。
倒是彭铭川看着眼前这阵势,还真有些傻了。
他上辈子当领导也当了十几二十年的,但这种情况,他还是头回碰到。
但也就是愣了愣,便赶紧上前,伸手想搀扶起那老婆子:“这是做什么?来来...起来,起来,快起来!”
那老婆子倒是有着一把力气,加上旁边的那女子拉着,愣是死死地跪在地上不起来,只是不停地挣扎着磕着头:“彭书记,冤枉,冤枉啊......”
彭铭川用力拉了两把,那老婆子硬是扯着那女人,怎么都不肯起来。
那片旁边的女子,明显也是早商量好了,只是跪在地上,用力地拉着那老婆子,不停地往地上磕着头。
至于那八、九岁的孩子,更是一刻不停地,跪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用力地一下一下磕着头,磕得那额头都开始发青发红了。
瞧着这模样,彭铭川心里也有了些数,暗暗叹了口气,看了看旁边那些围过来,准备来帮忙的工作人员,轻轻地抬了抬手,止住了他们的举动。
只是道:“老人家,我是张里办事处党工委副书记,也兼管政法。你若是张里的人,既然找上了我,那么你有什么冤屈,就跟我去办公室说话。”
“我答应你,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去查,帮你去了解。要不要得?”
那老婆子听得彭铭川这话,脸上终于一喜,稍稍地迟疑了起来。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赶紧地道:“老人家,彭书记都发话了,你就赶紧起来,有什么事情,去办公室说就是。”
“彭书记,我家儿子真是冤枉,你一定要救救他,求您一定要救救他啊。”老婆子这才没有坚持,在彭铭川的扶持下这才慢慢爬起来。
倒是旁边的那女人默不作声地,又带着儿子,给彭铭川磕了几个头,才在工作人员的扶持下,跟着站起身来。
瞧着这祖孙仨人,那额头都是一片青红之色,彭铭川心头也是唏嘘,伸手扶着老婆子,便上楼去办公室。
也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围观的工作人员,挥手道:“快到上班时间了,大家都散了吧。”
听得彭铭川的言语声,这众人也都赶紧散去,回自己办公室去。
只有党政办的杨金南,闻讯赶了过来,看着这老婆子,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在一旁帮忙倒茶递水。
“老人家,你儿子是什么个情况,你跟我说一说看。”
看着这一家子人情绪稳定了下来,彭铭川这才看着老婆子缓声地道。
老婆子颤颤巍巍地从身上掏出一份材料,送过来,哭哭啼啼地道:“彭书记,您是青天大老爷,麻烦你一定救救我儿子,他真是冤枉的。”
彭铭川接过这份材料,只见得是用材料纸手写的,这材料纸的边缘都开始有些毛糙了,看来应当是用了一段时间了。
将这材料看了一遍,彭铭川不禁地微微皱起了眉头。
旁边的杨金南,这时看了一眼这一家人,缓声出声,道:“彭书记,这个事,我倒是知晓一些的。”
“哦?”彭铭川眼睛微微一亮,看向旁边的杨金南。
“这事是这么个情况。”
“前两年的时候,金堂村开了一家采石场和两家石料加工厂。从去年开始,村民就举报说这采石场和石料厂破坏了他们村里的路,而且说是污染了环境。”
“本来就是破坏了路啊,被那些大车压得坑坑洼洼的;而且领导你去看看,我们村里被那些石头灰呛着,这两年天天咳嗽的人有多少。”老婆子赶紧道。
“那个...因为这个采石场和加工厂,给村里带来了不小的收入,所以村上对这厂子还是很支持的;而且这三个厂子,都是有合法手续的,所以办事处就允许厂子继续开工。”
“那是村长李辉明收了他们的钱。而且,这两个厂子的手续都是后来补的。”老婆子又叫道。
杨金南苦笑着继续道:“由于村上支持,而且去年村委会改选的时候,李志林号召村民不投票给村主任李辉明,搞得几个候选人票数都不达标,导致选举失败。”
“事后,李志林又号召村民,准备在大路上设置石墩,阻扰采石场和加工厂的大车通行。然后在二十多天前,被以破坏选举还有是涉嫌寻衅滋事,组织黑恶势力,被抓了。”
“我家志林没有破坏选举,只是让大家不要选李辉明;而且他老老实实一个做事的人,哪里是什么黑社会。冤枉啊,彭书记。”
老婆子连连地哭叫道。
彭铭川点了点头,然后道:“现在李志林关在哪里?”
“现在不知道是关在派出所还是拘留所。”杨金南有些迟疑道。
“好吧。”彭铭川看着对面的老婆子道:“老人家,这个事情我晓得了,你把材料放在我这里。我回头先去了解情况,把情况搞清楚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听得这话,这老婆子跟儿媳妇对视了一眼,迟疑着道:“彭书记,你真的会去救我家志林不?”
彭铭川笑了笑,只是道:“老人家,我不知道你是受谁的指点来找我的。”
“但既然你来找我了,那就要相信我。不然,你就算在我这里守着,那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