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赛花在吴麟的保护下来到了放置碗口铳的阵地,她跳下马来对梅花道:“梅花,你来亲自操炮!”
梅花道:“郡主,咱们往哪里打。”
折赛花一指华夏军的大纛旗,道:“就往那里打。”
这可把吴麟和梅花都吓了一跳,梅花没敢说话,吴麟却道:“郡主,你糊涂了不成,王爷还在那里。”
折赛花道:“我清醒的很!金人好勇斗狠,经常是主帅亲自冲锋。请吴爵爷快去将我父王护送道这里,把大纛旗留在馒头山之上,我等那藩王兀术攻到大纛旗的位置之时,将这藩王轰的稀巴烂。”
吴麟听了折赛花的话吓了一跳,都说石宝是毒计军师,这折赛花的心肠恐怕比石宝还要恶毒几分。他道:“郡主,咱们的军队和金军混在一起,就连平东侯爷也在那附近,这贸然发炮只怕会……”
平东侯折可求是折赛花的亲哥哥,吴麟以为这样说会大让折赛花冷静下来。没想到折赛花此刻没有丝毫犹豫,道:“若藩王兀术一死,金国再无与我军抗衡之将,天下定矣。你快去将父王请到这里来。”
吴麟将折赛花如此决断,心中也是佩服,道:“军师高见,末将不如也。我就去请。”说罢催马就去接应种师道。
当华夏军的掌旗官被金军大箭射死的时候,吴麟下意识的拦阻时迁,他知道此刻折赛花正在用望远镜看着这里。他知道折赛花的望远镜能够清清楚楚看得见大纛旗,但是却不一定看得见时迁。在这那个梅花可是一个神炮手,安置碗口铳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过数百步,那要是一顿炮弹打过来,举着大纛旗的士兵多半给给炸城肉泥。
种师道有些狼狈的从馒头山上撤了下来,正好遇见南方获胜的种世豹、鲁达、萧奉先的等人前来接应。
种师道见状大喜,道:“九儿,快去将大纛旗抢了回来。”
种世豹闻听随即摘下神臂弓,道:“父王放心,儿臣定将大纛旗夺回!”
吴麟此时再次阻拦道:“九将军且慢!”
种师道见吴麟行事奇怪,一皱眉道:“今日你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吴麟低声在种师道耳边道:“安国郡主让我请王爷下山,然后她就要炮打那个大纛旗!”
种师道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道:“西军(此刻应该是华夏军了,只不过情急之下他习惯称西军)命贵,怎可如此行事?”
吴麟道:“王爷,若是藩王兀术就在馒头山之上,这一顿炮火之下,天下可定也!”
种师道闻听人神交战了好一会,最终道:“走,离开这是非之地。”
种世虎和王旗牌见无法阻止宗弼,干脆放弃了与金兵纠缠,带领一对人马反向冲锋,直奔金军的大纛旗而去。
宗弼带领人马冲入华夏军大阵之后,自己大大纛旗交给了鸟家奴所在的猛安谋克看守。鸟家奴所在的队伍刚刚发生了张俊暴乱,部队进行了一次整顿,如今整个部队时期有些低落。
鸟家奴本想在这次征战中再次发挥火器的远程攻击作用,立下一些功劳,也好扬眉吐气一回。没想到战事一开,自己的一窝蜂竟然一箱都没有点燃,反而落得一个看管大纛旗的差事。
鸟家奴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前方战场闷闷不乐。胡八一等人却乐的如此,对于大多数背叛都如猛安谋克士兵来说,打仗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少吸引力。特别是面对华夏军这样的强敌。
胡八一走到鸟家奴身边,道:“元帅大人,别吹头丧气的,你看华夏军的大战快被打破了,一旦获胜,咱们看守大旗也是功劳,一定会受到赏赐的。”
鸟家奴非常不理解这些汉人为何惧怕打仗,但是胡八一虽然是汉人但是也是在金国长大,而且也是他的得力助手,最为亲兵队长对他更是忠心耿耿。因此鸟家奴把埋怨的话放在心里没说出来,只是道:“你不懂我们女真人,如此获奖多少有些窝囊!”
就在这时,胡八一突然指向前方,道:“元帅请看,有一波人马杀过来!”
鸟家奴见状蹭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喜道:“快准备点火,射死他们。”
鸟家奴来到一窝蜂面前,看着华夏军已经已经入射程了,高声道:“点火啊放箭!”
随着一窝蜂的被点燃,无数火箭就向华夏军扑撒了过来。
王旗牌和种世虎匆忙之间也就集结了千余人向鸟家奴冲击,但是这些士兵都是长期跟随王旗牌和种世虎征战的心腹之人,作战经验非常丰富。尤其是种世虎带着的陷阵营,在西域征战中见识过这种火箭的厉害,他们见状纷纷卧倒在地上,任由我火箭从头顶上飞过去!王旗牌的那些并将没有种世虎带着士兵的经验,有不少士兵在冲锋的过程中被一窝蜂射翻在地。
不过王旗牌带着不少骑兵,他们都分散开来,借着马的高速度冲向敌军。一窝蜂本来就是一次性的进攻武器,没有持续的攻击手段。第一波攻击之后,王旗牌一马当先,带领数十骑兵就冲到了金军面前,他一提马缰绳,越过了一窝蜂的箱子,随即挥刀砍翻了一个金兵,想着金军的大纛旗就冲了过去。
随后种世虎带着身披步人甲的陷阵营也冲了上来,种世虎挥起铁骨朵一下就将一堆一窝蜂的箱子砸烂,然后向着挡在金兵就杀了上去。
其实鸟家奴的队伍由3000人,要是真正的金兵主力,种世虎和王旗牌带着这些人马不一定能够应付。不过这支队伍不久之前还是守卫太原的厢军,又刚刚经过金军的整顿士气低落,那里有再战之心。
平日作战有金兵的督战他们才不敢贸然后退,今日将金兵都已经和华夏军混战成一团了,根本无人督战了,因此他们面对如狼似虎的华夏军顿时一哄而散,作鸟兽散了。
鸟家奴见状破口大骂,道:“那个敢逃,一律斩首!”
胡八一道:“这些南人恐怕不会再回来了,咱们还是撤退吧,否则都要战死。”
鸟家奴道:“就是战死也不能退!”
胡八一见急忙劝说道:“元帅,若是大纛旗落入华夏军手中,只怕罪过更大!”
鸟家奴也是急中无智,只好道:“带着大纛旗,撤退。”
胡八一早就不想再战了,他闻之大喜,亲自扛起了大纛旗,保护着鸟家奴的往下就跑。
种世虎见金军扛着大纛旗要逃,那里肯放过,他一举铁骨朵,高喝道:“番将休走。”迈开大步随后追赶。
鸟家奴大怒,接下背后背着火鹞子,点燃引线,向着种世虎就扔了过来!种世虎急忙躲闪,但是由于距离太近,这个火鹞子还是在种世虎身边炸开了花。当场种世虎的一名亲兵被炸死,种世虎被巨大气浪抛向了空中,随即摔在了地上昏迷不醒了。
宗弼带人终于冲上了山头,虽然身后华夏军和金军还在疯狂的厮杀,但是近身乱战向来是金兵的优势,况且他们还占据着人数的优势,所以宗弼根本不担心战场上的胜败。当他看到自己亲兵拾起华夏军丢失的“三军司命”军旗,心中更是得意。
在中国古代三军司命的大旗也称帅旗,有“夫兵权者,是三军之司命,主将之威势也”的说法。作战只是要是夺了对方的帅旗基本上就宣告了战役的胜利,如果要能斩杀对方的主将就更好了,所谓斩将夺旗就是这个道理。
今日宗弼虽然没有斩杀种师道,但是夺了帅旗也是大功一件。这在他洋洋得意之时,哈迷蚩满脸是血,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宗弼的身边,道:“王爷!这些华夏军如同疯了一般,我军损失惨重!”
宗弼道:“敌军的大纛旗都丢了,早晚必败,告诉儿郎,奋勇杀敌,必有重赏。”
哈迷蚩暗道:这华夏军似乎不一般,要是寻常的军队帅旗丢失早就溃败了。面对华夏军疯狂的反扑,哈迷蚩已然有了怯战之意了。
这时候宗弼的亲兵突然发现了什么,他指着远方道:“王爷,快看。咱们大纛旗在动!”
宗弼凝神一看,这那里是在动,分明是金兵扛着大纛旗在败逃!
宗弼高声骂道:“鸟家奴这个奴才,连大纛旗守护不住吗?”
哈迷蚩此刻站在馒头山上再一看,不禁暗暗叫苦,华夏军不但没有退意,而且还将土山团团围住,似乎非要夺回大纛旗不可。而且远方看来,东方的雪里华西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南方的完颜昱全线崩溃,而且南方获胜的华夏军正在源源不断的向这边扑了过来。
那宗弼也是难得帅才,他发现了不对劲了,如果死守在土山之上,只怕就会被华夏军歼灭再次!想到此处,宗弼知道这个仗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道:“收兵!收兵!”
随着宗弼卫兵吹响了收兵的号角,金兵不在与华夏军纠缠,纷纷向下退去。华夏军众将士发现种师道的大纛旗倒了,都想看看种师道安危到底如何,因此无心追赶,纷纷向那个馒头山靠拢。宗弼、哈迷蚩则乘机带兵杀出重围,落荒逃头。宗弼这一逃走,其实救了自己一命,否则在晚一点,神机营的炮弹就会落在这馒头山上。
太原府外一场遭遇战,以华夏军的惨胜而匆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