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的飞剪船本来就是速度极快的船只,她一道命令扬帆起航,再加上长江水势极大,船队顺流而下,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沿着长江水道直奔东海而去。金军的水师各种船只性能不一,但是却没有能够如飞剪船一般快速航行的船只,因此无法跟上梁红玉的船队。
梁红玉带领这五艘飞剪船,出了吴淞口进入了广阔的大海之上。这也是梁红玉第一次带着船队出海,开始她还是非常紧张的。
不过梁红玉也听说,种师道当初设计飞剪船的时候就是按照海船的标准设计的,也就是说这样飞剪船更加适合在大海上航行。
梁红玉指挥这众水手在海上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就摸清的大海的习性,飞剪船很快发挥了自己的快速的性能,在大海之中又快又稳的飞驰。
宋高宗此刻已经完全放下心来了,此刻他看到天蓝水碧,心情大好。想到了梁红玉护驾有功,因此他就在船上召见了梁红玉。
梁红玉深知自己和丈夫韩世忠已经效忠华夏王种师道了,本来她不想见宋高宗。现在她只是想尽早将宋高宗送到杭州,然后将他们交到锦衣卫手上,至于锦衣卫用什么神通将宋高宗送到西北却不是她梁红玉能够关心的。因此,梁红玉表示自己并不想见宋高宗。
种世仁劝道:“韩夫人,不要逞此义气之事,这建炎皇帝(宋高宗年号)毕竟继了大宋皇帝位,就是到了西北,我父王还是要给他三分面子的。我看还是见一见的好。”
梁红玉道:“也就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我就去见见这个皇帝。”
宋高宗见到梁红玉还是非常高兴的,道:“安国夫人这次勤王救驾立下大功,朕要好好封赏。不知安国夫人有何愿望,尽管说来。”
梁红玉一听嘴就微微一撇,暗道:如今在这舟船之上,还不是老娘说了算。还敢妄言封赏我,我要是取你性命如反掌观文一般。
想到到此处,梁红玉并没有应声,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现场气氛有些尴尬。
种世仁则道:“陛下勿怪,这安国夫人久在军中,初次面圣,不知如何答对,还请陛下恕罪。”
宋高宗则道:“安国夫人那是女中豪杰,何罪之有。这样安国夫人既然有了封号,这次救驾大功,朕就在加封你为保国夫人,一品诰命。位在你夫君通义伯韩世忠之上,如何?”
种世仁喜道:“韩夫人,如今你有安国夫人、保国夫人两个称号了,妥妥的两国夫人了,还不快快谢恩。”说罢,一直使眼色事宜梁红玉。
梁红玉暗道:当初军师(折赛花)尚在闺中就被封为两国夫人了,被称为大宋立国一人。如今短短几年,自己也得了这么一个称号,看来乱世之中个封号也算不得什么了。(折赛花被封为杨国夫人和护国夫人,见124回)。不过她还是给了宋高宗一个面子,跪地磕头谢恩了。
宋高宗和种世仁见梁红玉扣头,都头长出了一口气。
宋高宗道:“来人,赐下酒宴,犒赏勤王有功之人。”
种世仁见状急忙道:“两国夫人,陛下赐宴,你还不快去准备。”
梁红玉道:“好在船舱中还有些酒肉,我就拿出来让弟兄们乐呵乐呵。”说罢,头也不回,转身而去。
汪伯彦见梁红玉不辞而别,立刻道:“这那里是什么朝廷诰命夫人,就是以水匪婆娘。请陛下立即降罪,否则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种世仁见状怒斥道:“汪伯彦,要不是你等在镇江府劫驾东巡,怎能陷陛下于危难。尔等倒行逆施,这才是国将不国。”
宋高宗见状急忙劝解道:“如今危难之际,诸卿休要再相互倾轧,你我君臣一心,才可保大宋安危。”
种世仁见宋高宗维护汪伯彦心中不满,此刻却也不好发作。道:“陛下,臣先去看看酒宴安排如何了。”说罢,辞别宋高宗去寻找梁红玉。
种世仁来到甲板之上,见梁红玉正在从底仓中往外搬酒肉,于是走了上去。
梁红玉此刻对着搬运酒肉的士兵道:“这些都是侯爷赏赐给大家的,今日兄弟们救下了宋廷皇帝,大大有功,大家好好吃喝一番。”
众家士兵听后皆是一阵欢呼。
种世仁走到梁红玉身边道:“韩夫人,与宋廷皇帝这表面的礼节还要有的。”
梁红玉却是一撇嘴道:“小女子在军中待久了,恐怕这些虚礼儿可是学不来的。”说着,他指着搬出船舱的酒肉,继续道:“侯爷就跟那皇帝老儿享用吧,我要换一条船与弟兄们吃喝,这里太憋屈了。”
种世仁道:“如此也好,省得在皇帝面前失仪,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梁红玉道:“还请侯爷务必要跟着我的船走,别再走失了。”
种世仁道:“这个韩夫人放心,这船上的水手都是出自你的麾下,自然没有问题。”
梁红玉便带着杨华乘坐小舟上了另外一条飞剪船,而种世仁则安排皇帝赐下的酒宴。
宋高宗所在的坐船之上一片欢歌笑语,船上水手皆大声呦呵“多谢平西侯恩典。”这声音一阵阵的飘进宋高宗的耳朵里,让宋高宗的脸色铁青,一口口的喝着闷酒。
种世仁本想阻拦水手们对自己歌功颂德,可是随即一想,自己也要依靠这些水师制衡汪伯彦、万俟卨等人,于是也就任由士兵高声唱和了。
种世仁抱着一坛子酒在水手之间来回走动,不住高声劝酒,俨然成了这场欢宴的主角。就在种世仁兴高采烈地与水手同乐的时候,樊瑞来到了种世仁的身边。
樊瑞轻声道:“侯爷,大事不好,有狂风暴雨要来。”
种世仁素知樊瑞能预测天气,可是此时他抬头一看,如今青天白日、乾坤朗朗,他不禁疑惑道:“这,这会有狂风暴雨吗?”
樊瑞有些惊恐道:“大雨,绝对大雨,不用一炷香的时间必然到此地!快让人降帆,否则就来不及了。”
种世仁见樊瑞惊慌失措的表情,不敢怠慢,急忙让让水手降帆,并且将风暴降至的消息传给船队的其他船只。
梁红玉来到了另外一条船上,也取出酒肉让水手们吃喝起来。梁红玉刚刚开宴,没吃上几口酒肉。这时杨华突然指着种世仁的坐船道:“看,侯爷的坐船挂出消息,狂风暴雨将至。”
梁红玉仔细一看,那种世仁的坐船已经开始降帆了。
杨华疑惑道:“这天能下雨吗?别是那船上又起了什么争执。”
梁红玉摇摇头道:“我看不会的,船上的水手都是咱们的人,再说樊瑞可是锦衣卫,那个项充也不是好惹人物。我听说樊瑞可是能够预知天文气象的,不管怎样,小心无大错,先降帆再说。”
飞剪船之所以能够在水面飞驰,就是船帆众多,尤其是种师道改造的飞剪船,主桅杆是硬帆,其他的桅杆是软帆,软帆硬帆操作起来更是复杂,这些水手接到梁红玉的命令后,不情愿的放下酒肉,开始降下了船帆。
面对大的风浪,船只不但要降下船帆,有些桅杆也最好能够放平,这样以免被狂风吹断。不过梁红玉的船队显然来不及放平桅杆了,甚至有的船只船帆还没有完全降下,一时间天色骤变,狂放暴雨不期而至。
梁红玉带着的水师只是在长江之上训练作战,长江是水深浪急,但是跟大海想必就是一条小泥沟。大海上的风浪铺天盖地,梁红玉和他的水手们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
飞剪船设计师为了加快速度,不但增加了桅杆和船帆,还降低了船帮的高度。此刻大浪已经将海水冲进了船舱,不少士卒都被大浪卷入了海中。整个飞剪船更是像陀螺一样在大海中滴溜溜乱转。
此刻种世仁更是慌张,他高声道:“快护驾!护驾!”
项充还算是有些经验,此时护驾还有什么用,先掌控好船舵才是关键。他奋力的冲道了船舵边上,双手死死的把住转舵,此时船才停止了旋转。
不过即便如此,这只飞剪船还是被滔天的巨浪抛来抛去,不能自己掌控命运。种世仁等人这次明白了什么叫“随波逐流”了,他们被巨浪蹂躏了一整天,等风平浪静之时,船上的士兵、官员都吐了一个七荤八素。
种世仁往四周一看,周围都是茫茫大海,其他的飞剪船已经不知去向了。种世仁紧忙命令差点人员。还好宋高宗等人还没有被海水卷走,船上还剩下100多人,其中有水手80多人。
种世仁差点哭出声来,他哭丧着脸对樊瑞道:“咱们在那里,这便如何是好!”
樊瑞道:“侯爷,现在您是大家的主心骨,可不要慌张。现在船上的辎重都被海水大势,淡水所剩下无几,先得找到一片陆地补充淡水食物才好。”
种世仁看着樊瑞道:“樊大人,你在测测往那方无雨。”
樊瑞低声道:“我观天象只能得知本地是否有风雨,哪能预知他处呢?”
种世仁道:“那你说往哪里去。”
樊瑞想了想,道:“杭州在南方,咱们往南行驶准是没错。”
种世仁看着茫茫大海,道:“那边是南呢?”
樊瑞道:“侯爷放心,锦衣卫探听消息,早就用上了华夏王王爷的指南罗盘了。”说罢他掏出一个罗盘,辨别了一个方向,道:“这边是南方,咱往南而去。”
种世仁听罢,道:“快,看看还有几张帆能够升起,赶快往南而行,寻找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