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冲出重围,快马加鞭一路南下直奔京兆府。到了京兆府碰见了栓子,栓子已经把苦力门都集中在了京兆。甚至有一部分运到了渭州的,也给运了回来。京兆府和渭州相隔不到百里,栓子觉得苦力营就是一刻火药桶,如果西夏大军到了很有可能出先暴乱。真的要是出现暴乱的情况,宁可在京兆府暴乱,也不要影响道渭州!
京兆府的厢军只剩下几千人,大部分人都去了江南。现在这些厢军归京兆府尹张子凡统帅。张子凡是个文官,平时京兆府的大小事宜都归陕西宣抚司管,陕西宣抚司的“一把手”也就就是陕西宣抚使就是由童贯兼任。童贯不在京兆的时候,他的义子童川就主持宣抚司的大小事务。虽然童川身上没有官职,但是童贯在宣抚司留下的大小官员还是能够各负其责的,因此平时京兆府的事情他根本管不着。
这个张子凡平时也乐得清闲,这回童贯南征,宣抚司的大小官员全都南下了,所以京兆府的大小事务都归了张子凡管辖。宋朝并不是所有州府都设府尹的,最初只是东京汴梁府、西京洛阳府、北京大名府和南京应天府设立府尹。后来童贯率领西军开辟陇右地区后,京兆府地位就十分重要了,于是京兆府也设置了府尹,并且原本要派一位亲王坐镇。但是没有宗室亲王愿意来这个苦寒之地的西北,也没人敢于管理如狼似虎的西军。所以朝廷无法,又设立了陕西宣慰司,还是让童贯继续管理西军。
童贯南征后,京兆府主要就是两项任务,一个就是给南征的军队准备粮草,另一个就是处理京兆府的民政诸事。张子凡开始手忙脚乱了一段时间后,慢慢的适应了,一切刚刚走上正轨,没想到西夏军大举东侵。他根本就不知兵事,无法只能向东京发高级文书,并且请渭州的兵马前来救援。
东京路途遥远,自然不是短时间能够回信的。渭州虽然近,但是那是西军的大本营,现在是自身难保。何况西军想来只是听东京枢密院或者陕西宣慰司的提调,也就是说平时只听童贯的,这个京兆府的文书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一文不值,所以也没有派兵前来。张子凡没有救兵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还多亏了衙役班头李德标的提醒,想起了西军的商队多住扎在京兆,商队的护卫很多,也许可以为防守京兆府出些力。这个李德标也是出身西军,只不过岁数大了,依靠的一些战功退役后在京兆做衙役,后来逐步升到了班头。
京兆府的商队分成几类,第一类就是西军各家直属的商队,比如种世义就直接管理商队,第二类就是陕西宣慰司管理的商队,比如童川管理的商队,这两类商队都是典型的“官商”。第三类就是跟西军合作的商队,对应于“官商”这类商队就是“民商”了。这类商队有大有小,现在京兆府最大的这类商队的代表就是辛宗义也就是那个让种师道斩了了辛兴宗的叔叔,当然他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侄子已经被种师道斩杀在了杭州。另外一个特殊的商人就杨栓子,栓子算是介于“官商”和“民商”之间的商人了,但是要是说起商队的规模,他的商队可是京兆府里首屈一指的。西军商会的会长并不是种世义,而是这个栓子。
张子凡在李德标的带领下,来到了西军商会的衙行。王进已经到了京兆府的西军商队的衙行了,西军商队的衙行里现在各路商人已经得知延安府的情况。面对来势汹汹的西夏军队,这些人也在商量对策。王进请栓子派人通知渭州西军,把延安府的情况告之渭州。大家都明白渭州在西军中的地位时最重要的,自然不能派兵去就延安了。因此王进想去找京兆府尹张子凡,请张子凡派出兵马救援延安府。就在此时有衙行的伙计报告府尹张子凡亲自拜访。
张子凡现在已经是京兆府最高的官员了,这时候能够亲自拜访这些商人,看来他也是真的着急了。众人一起将张子凡迎接了进来。
王进是西军的将军,自然先拜见张子凡。王进道:“府尹大人,如今延安府让数万西夏军马围住,还请大人尽快发救兵。”说罢,就把种师中写给京兆府的救急文书,递给了张子凡。
张子凡结果文书差点没哭出来,道:“王将军,列为相与,如今京兆府空虚别说派兵,就是京兆府也自身难保。正好王将军来了,您是西军的总教头,要不你暂时委屈一下暂时做京兆府的兵马督监,全面负责京兆的城防。”
王进也只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请张子凡派救兵,出身西军他从来就看不起其他厢军和禁军的,如今听张子凡这么一说,也就是叹了一口气道:“既是如此,末将还是早去江南请小种经略相公尽快回师才是上策。”说完,抱拳就告辞。
张子凡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些西军丘八都是这么急的脾气,急忙阻拦道:“将军且慢,咱们从长计议!”
王进根本听不进去张子凡的话,而且京兆府也管不到他,因此还是告辞道:“如今军情紧急,还是早些告之小种经略相公才好。”
王进的话栓子深以为然,他道:“王师傅,我让手下杨志跟您一起南下。这个杨志为人处世机灵,你二位一同南下也有个照应。另外,王定六大人送给了我10几只信鸽,我立刻就把它们都放了,这些信鸽可以一日千里,咱们这里消息可以很快传到杭州。”
王进奇道:“何为信鸽?”
栓子道:“这次在江南五爷驯养的鸽子,类似西夏国的飞奴。”
王进道:“飞奴?可靠吗?”
栓子道:“所以还要王师傅和杨志迅速南下才好。我在给你二位多多配上几匹好马,二位快去快回。”
栓子送走了王进后,张子凡埋怨起栓子来了,道:“本来京兆府就是缺兵少将的,你还放走了王进,这如何守城。如果城破了,我的乌纱帽丢了时小事,你们的万贯家财可也就打了水漂了。”
栓子道:“大人,我等说到底也就是商人,这保家守城的还得是官兵吧。再说了王进是必然要走的,我让杨志跟着一起走,杨志也许能够引来救兵。要是王进自己走了,只怕西军回到陕西也是先救渭州。”
张子凡急得直跺脚,道:“那便如何是好?现在京兆的厢军不过500人,是万万守不住京兆府的。”
栓子是个聪明的人,他回道:“大人是想让我们的商队协助守城?”
张子凡道:“我说杨大掌柜,谁不知道您们西军的商队中很多护卫都是原来的西军,我要是能够守得住城,我还来这里作甚?还有你们押运过来了10多万苦力,据称这些苦力的营官都是西军,这些营官只怕也有1千多人吧。还请杨掌柜多多帮忙,请西军将士一起守城。”
栓子看了一眼辛宗义,问道:“辛掌柜看看可行否。”
辛宗义道:“我的商队的护卫还有不少镖师,这些镖师也有一些西军的退伍士兵,我可以组织它们帮忙上城墙杀敌。”
栓子又看了其他相与,问道:“各位掌柜的又如何见解?”
西军的各位掌柜的见目前在京兆府的最大的两个掌柜的都答应帮忙守城了,也都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栓子道:“如此甚好,那大家就报个数吧。”商会的掌柜的们都纷纷的报枢,一共凑了了千余名商队护卫。
张子凡道:“这1000千多人只怕也不够啊,那苦力营……”
栓子也想让苦力营营官们上城,但是苦力营的营官只怕也不会听他这个商人的。他现在只不过是一给锦衣卫百夫长,论级别再西军中也只是与营官相当。而且如果西军营官们都上城墙了,要是苦力营作乱那可就真是麻烦了。
栓子想了半天,已拍大腿道:“我去跟苦力营们商量,让苦力们轮流上城,每天上城1万人!如何。”
张子凡大喜道:“如此甚好,如果守住京兆府,我向朝廷给诸位请功。”
栓子道:“请不请功再说,我等商人只是重利,破了城我们也要遭殃。不过,大人这苦力营可不一样,他们很多都是亡命之徒,让他们守城必须要有重赏。还请大人大开府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张子凡倒吸了了一口凉气,“私开府库可是大罪呀。”
“比丢城失地如何?”栓子问道。
“好!”张子凡下定了决心,道:“就依刘掌柜。”
王进和杨志并不知道张子凡和栓子商量守城的事情,二人骑着快马直奔江南而来。京兆到江南一路上他们并没有碰上王定六派往西北的锦衣卫以及吴玠、吴麟弟兄,而是在半路上直接遇见了种师道的大部队。王进冲出延安府的时候,李良辅的部队还没有南下。李良辅带兵南下后也是一路烧杀抢掠,所以速度并不快。因此给王进的印象是西夏军队现在围攻延安府,并没有南下。
听了王进和杨志的报告,种师道觉得重点还是要守住渭州。如果延安府破了,种师中也会退往渭州,所以催动主力大军直奔渭州而去,只是给了林冲500骑兵够去支援京兆府。
杨志和林冲领着500骑兵日夜兼程赶往京兆府,古时候行军30里为一舍,军队一天至多走二舍,也就是60里,部队是不能够走三舍的,“有兵行百里不战自疲”的说法。这个行军的速度也有了“退避三舍”的成语。林冲带着骑兵倍道而行,也就是一天要走120里,日夜兼程,十余日便到了京兆府边界。
李良辅从延安府领了5000人马南下劫掠,一路之上的村、镇、州、县都倒了霉。来不及撤走的百姓让西夏军劫掠一空。西北虽然比起江南显得贫瘠,但是对于人烟稀少的西夏来说是非常富裕的。尤其是西夏对人口有着非常执着的渴求,他们在劫掠财物的同时也掳掠人口。虽然西夏军赚得盆满钵满,可是原本快速的骑兵队伍越来越臃肿,速度却降了下来。本来从延安府到京兆府一共600多里,这些骑兵带着裹胁的百姓却走了20多天。
到了后来李良辅也是觉得不对劲了,他有些后悔只顾眼前的小利,而忘了奇袭京兆府的大计。京兆府毕竟是西北各路里最富有的城市了。最终他让自己的副将带着百姓慢慢跟上来,他自己带着3000骑兵,先行够奔京兆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