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六急忙问道:“赵兄,为何不做海商了。这个红铜可是大利呀。”
赵值摆了摆手道:“王兄有所不知,我祖上本事幽州人士。自晋朝石敬瑭建国,这幽云十六州之地就落入契丹人之手。我从小立志,要助我大宋收复幽云十六州,完成我朝太祖太宗的遗愿。”
王定六一听倒是赵值肃然起敬,如今大宋国从皇帝沉迷道教,大臣尸位素餐,真正想收复幽云的也就是童贯,而且童贯收复幽云之地也只是为了满足之计封王的私欲而已。
王定六向赵值深施一礼,道:“赵兄大志,倒让我这个小小的商人自惭形愧了。”说完对着李俊道:“去取一坛五粮液来,我与赵兄痛饮一番。”
赵值惊道:“这个名满东京的醉仙居的五粮液竟然是王兄所贩!这个酒如今可是稀罕紧呢。”
王定六道:“与赵兄的鸿志不值一提,今晚咱们美酒管够。”
王定六、赵值、李俊三人就过三巡,越说越投缘,赵值提议道:“你我三人今日有缘相聚,不如效仿古人来一个桃园三结义,岂不美哉。”
王定六和李俊相对视一眼,王定六道:“赵兄鸿图大志必然要倚靠朝廷,我二人可是海商。赵兄也是海商出身,这海商海盗可是一字之差,赵兄要慎重。”说着王定六拍了一下赵值送来的腰刀。
赵值苦笑了一声,道:“我如今依然是官了,而且官职不小。我现在是龙图阁学士、加光禄大夫衔,妥妥的一品大员,如今我的姓,都是当今赵官人赐的国姓!”
王定六大吃一惊,没想到今日搭上了一个朝中大元,对于他在东京探听消息没有突破的他简直是意外惊喜。他假装诚惶诚恐跪地磕头,对他说道:“大人恕罪,小人不知大人身份多有冒犯。”说着还领着李俊不断的磕头。
赵值急忙双手相搀扶,道:“二位请起,如果我在乎自己的身份,就不会在这里跟二位喝酒了。”
赵值把王定六、李俊搀扶起来,然后跟王定六等人述说起了衷肠。原来这给赵值就是马植,祖上是幽州人,后来祖辈不堪契丹人的压迫流落到了南方,以海商为业。几代海商特别是开拓了扶桑的商路后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巨贾。赵值毕生的宏远就是要为中原王朝收复幽云十六州出力,后来在海上经商偶尔到了高丽国,在高丽国有遇见了女真的商人。才知道契丹国内还有女真部落反对契丹人的统治。因此他立刻放弃了海商的身份,重金贿赂了童贯、蔡京等人,先弄了个给辽国押送岁币的遣辽史的官职。随着使团出访辽国,然后再暗中接触女人部落,为了探听女真的虚实,他先后9次以各种名义到女真部落中去探访,逐渐形成了与女真结盟南北夹击辽国的想法。
在东京赵值几乎是散尽了家财贿赂官员,到处找路子向皇帝兜售自己的想法。功夫不负有心人,道君皇帝对他的想法非常的满意,给他加官进爵,并且赐他“赵”姓。赵值一手操办海上之盟是大宋攻取辽国的南京和西京,女真攻取其他的三京。没想到女真军一路取胜,连克上京临潢府,中京大定府,东京辽阳府,宋军几十万军队却在辽国南京的析津府被耶律大石的南院军队杀得大败。大宋朝的军队的孱弱在这场战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朝廷无奈只有再次赵值出使女真,请女真出兵帮忙收复幽云等地,然后大宋国会把给辽国的岁贡转交给女真。赵值无法只好带着这个屈辱的条例再一次出使女真,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同意了这个条例,但是女真将领的轻蔑的态度让赵值感到了非常大的屈辱。赵值签完条约从海路返回的时候遇见了海浪,船被海浪打翻,这次遇见了李俊。
这么一个屈辱的条约,居然让大宋上下官员非常欣喜,道君皇帝亲自赐“光禄大夫”衔,赵值其实心里无比郁闷,这跟他的理想相差甚远。今日也是接着着酒劲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王定六从各种渠道得知,请签到合约的是化名李梁嗣的马植所为,这个马植和赵值是一个人吗?王定六小声的问道:“我听说出使女真的是一个叫马植的海商,我们一直寻他向请他给我指一条贩卖红铜的商路。敢问阁下……”
赵值笑道:“我刚刚作为遣辽使的时候当然不能用真名,所以改名李梁嗣。马植是我的原名,赵值是官家的赐名,梁嗣乃是我的字,都是同一人也。”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也对王定六产生了一些怀疑,毕竟李梁嗣这个名字他平时在东京是不用的。于是疑惑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怎么知道李梁嗣的?”
王定六笑了笑,道:“我们是能够帮你实现收复幽云十六州大计的人。”
赵值吃惊道:“如此军国大事,你们小小商贾竟然如上伤心,你们到底是何人?”
王定六笑了笑没有说话,给了李俊一个眼色。李俊领会,用手猛地想赵值的后脑猛击了一下,赵值当场就晕了过去。
王定六道:“种大人遍寻此人皆不得,没想到这个马植、李梁嗣、赵值却是一人,如今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俊道:“如何处理此人?”
王定六想了一想,道:“你先找几个可靠的人,在郊区锦衣卫有一个安静的据点,先安顿在那里再说。”
李俊道:“我这里的人都不认识那个地方,如何去的?”
王定六没有直接回道,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时辰差不多了,带上人跟上酒跟我走。送赵值的事情,自会有人安排。”
王定六带着李俊一行共计10人,拉了三车五粮液,趁着夜色奔醉仙居而去。在徽宗当政时期,东京聚集了大量的高官巨贾,形成了一种畸形的繁荣。东京几乎成了不夜城,所以夜间送货并不引人注目。王定六沿着东京的街道不急不忙的走着,他知道过了子时东京城才能真正的安静下来。
众人走着走着,突然李俊拉住了他,指着一间勾栏院道:“我们就是在这里吃的亏。”王定六抬头开了一眼牌匾,冷笑道:“凤藻阁,你也真敢在这里招事,这里经常有朝廷高官道此说风谈月。你招惹谁了。”
李俊有些懊恼道:“谁知道,只是想找那个叫师师歌姬唱一个曲,没想到就跟人打了起来。”
王定六道:“不要节外生枝了,办正事要紧。”
王定六又带着人转了2条街道,迎面又来了几个锦衣卫装扮的行人,其中一个递给了王定六一个包袱,轻轻道:“都按照大人意思安排好了,醉仙居也一切正常。”
王定六点了点头,对李俊道:“这个是锦衣卫的王炳,你派一个人回到码头,把赵值带到郊外的据点,王炳知道郊区的具体位置。其他人跟我走。”
李俊派了一个水手跟王炳取送赵值,王定六带领其他的人一同赶奔醉仙居。快到醉仙居的时候,他对众人说道:“待会李俊带来的水手跟我进醉仙居,其他人周边警戒,我要是不发信号尽量不要露脸。”
吩咐以毕,此时已经过了子时,东京城的茶馆、酒肆、勾栏院逐渐的安静下来了。王定六直奔醉仙居,到了后门前啪啪打门。不一会门开了一个缝,有一个伙计露出头来,打着哈欠道:“谁呀,这么晚,都打烊了。”
王定六道:“仔细看看,是我,送酒来了。”
伙计一看是王定六,立刻变了一副笑脸道:“哎呦,原来是王掌柜,五粮液来了!快块送进来。”
王定六道:“这回我可是带来了200多坛好酒,得让你们李掌柜的亲自来结账。”
伙计一看后面满满的三大车的五粮液,笑道:“我们掌柜的都回家了,您先把酒卸下,明日来结账可好。”
王定六道:“明日我要去江南,最近的酒总是运不过来,所以今晚必须结账。如果不结账,我就买到别的酒楼,我就不信这个酒还没人买了。”
伙计一听就急了,道:“您别急呀,这个五粮液一直是我家独销的。您先卸货,我这就去找李掌柜。”
王定六于是招呼这李俊等人将拉酒的大车送进院子,开始卸货。这伙计打量几个人一眼,嘟囔了道:“今天怎么来的都是生面孔。”
王定六在醉仙居的后院指挥者水手门卸货,李俊偶然看到醉仙居的几个字也甚是漂亮,于是随口说道:“这个醉仙居的招牌字好生漂亮,细细瘦瘦的有点像那个凤什么阁的匾额上的字。”
李俊话音为落,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笑道:“这位兄弟好眼力,我们的醉仙居和前街的凤藻阁的字体都是模仿当今赵官人的瘦金体,如今流行这个字体,不过凤藻阁的那个字体更是漂亮,几乎可以乱真,听说是头牌师师姑娘的恩客提的。”
王定六听了心头一动,但是他随即就恢复了常态,笑道:“李掌柜,听你的伙计说你是回家了,怎么来的这么快。莫不是去凤藻阁快活了。”
李掌柜笑道:“王掌柜说笑了,我不是听说你来送酒了吗,你要是再不来我这里的五粮液就断顿了。来来,这一共是多少坛,我立刻给你结账,咱们里面请。”说着,他们王定六让到了账房里。
王定六给李俊使了一个眼色,李俊立刻有意无意的让水手们站在账房的门口,把及通往前后院的通道都把住了。李掌柜并没有注意,他和李俊进得账房,对记账的先生说道:“快准备银钱,给王掌柜结账。”
李俊笑了道:“这个不急,我还有一笔大买卖要与李掌柜谈谈。能不能请这个账房先生回避一下。”
李掌柜道:“有买卖做是好事。”随即给了账房先生一个眼色,账房先生识趣的走开了。
李掌柜道:“王掌柜这回放心了?这屋子里就咱们两个人了,有什么买卖说来听听。”
王定六笑了笑,道:“我听说西夏国的国姓就是李!”
李掌柜听了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也不自然了,他尴尬对王定六道:“巧合、巧合而已。”然后就四处寻找趁手的家伙,准备对王定六下手。
王定六冷笑道:“真定是巧合吗?我这里还有两件东西,李掌柜看看到底值不值钱。”说着王定六就把刚才王炳给他包袱解开了,里面露出了一个腰牌和一个长命锁!
李掌柜看了这两样东西,脸色大变,额头上的冷汗也出来了,颤声道:“你是何人?那里来的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