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将种世仁、李纲、宗泽、姚平仲、王渊等招入了府中仔细了密谋一番。众人定在三日后大朝之时发动兵谏,因为那天正好是王渊的禁军负责皇城的警戒。只要那天王渊将紫禁城大门打开,姚平仲的的武安军能够冲进皇宫,而王渊的禁军保持中立大事也就成功了。众人听了兵谏计划后都兴高采烈的,唯有李纲忧心忡忡。
宋徽宗已经决定难逃了了,这次难逃他决定带领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等六贼,还有枢密院的指挥使高俅的等人。然后留太子赵恒为东京留守,带领诸大臣守卫东京。
宋徽宗已经提前命人通知随驾南巡的大臣们做好准备,得知能够跟着皇帝逃难的大臣们兴高采烈,需要留守东京的大臣们都垂头丧气。这里面最无奈地就是太子赵恒,赵恒这次被任命为监国,留守东京。
一般情况下皇帝出游巡幸,太子监国也是常理,但是现在金兵南下,这时候留下太子监国等于就是送死,可是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今日便是宋徽宗皇帝准备在召开一次大朝会,这次朝会之后他就要去南方避难了。这天文武大臣来的格外的齐全,很多平日不上朝的闲散宗室、公侯都上朝了,很多没有接到南巡的拌架的大臣更是格外盼望今天能够出现奇迹,道君皇帝能带着他们一起走。更有不少人得知这次南下大臣的名单最终是由太监总管李彦起草的,这些人为了能够躲避战火,给李彦送了不少银钱,他们今天也希望能够搭上南下最后一趟“末班车”。
道君皇帝高高的坐在朝堂之上,看着文武大臣,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慨,他也非常难受,自从登基以来除了横龙川大战,给大宋朝开疆扩土之外他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去的功绩。虽然号称收复了幽州等六州,其实用钱买了六座空城,而且很快就有丢了。如今金人南下,自己无力抵挡,只能逃跑,这也是给当初铁马钢刀的太祖、太宗皇帝丢脸了。
道君皇帝面无表情,道:“朕自登基以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然自宣和七年以来,江南水患严重,百姓流离失所。朕心甚痛,今日已经决意南巡,体察民间疾苦。朕南巡之际,有蔡京等大臣伴架,太子留守东京监国。无论随朕南巡的大臣,还是留守东京的大臣,都要尽心竭力,共保大宋。”
宋徽宗的这些话在大臣听起来犹如放屁一般,大家此刻都伸着脖子期待宣布最终的南下名单。
道君皇帝见诸臣连一点反应都没,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恼怒。他挥挥手让李彦宣布南下的大臣名单。
李彦也是宋徽宗信任的六贼之一,他此时趾高气昂的展开了圣旨,高声宣读起了南下伴驾大臣的名单。
张邦昌也想南下逃走,但是蔡京、童贯等人都忌惮张邦昌这些年的迅速崛起,在道君皇帝面前抢了他们的风头,所以他们跟道君皇帝建议坚决不带张邦昌南下。所以张邦昌这才支持了李纲,准备今天实施兵谏,逼迫道君皇帝禅让。
刘豫本来就是张邦昌的一党,但是他可不想陪在这里等死。得知张邦昌不能南下之后,他立刻给李彦送了重礼,请求李彦能在南下伴驾的随行大臣的名单中加上自己。可是李彦的名单都念完了,刘豫也没有听到自己名字。此刻他心如死灰,左顾右盼,只想找人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跟刘豫相同情况的臣工不在少数,他们现在也不顾的朝仪了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声音开始小逐渐的越来越大,朝堂之上乱隆隆一片;还有一些人指着李彦就开始叫骂起来;更多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有哭太祖、太宗皇帝的,还有哭大宋江山的……总之金銮殿如同勾栏院一般嘈杂无序!
宋徽宗气的面色铁青,他把龙书案上的龙胆(惊堂木)派的拍拍作响,高声喝道:“御林军何在?”
随着宋徽宗的断喝,大殿之外跑进来百余名拿着金瓜钺斧的御林军来。这些大臣看了一眼御林军,也就安静了一会,随即又乱了起来。因此宋朝一直是优待士大夫的,所以有些大人并不畏惧皇权,另外就是宋徽宗这些年实在是一个标准的昏君,只是宠信六贼,做事优柔寡断,行为嬉闹乖张,所以很多大臣也不畏惧宋徽宗。
其中一个宗室突然站起身来,一头撞向了一个金瓜武士,嘴里不停的骂道:“你们这些走狗,有本事就打死我。”
那个武士哪里敢跟宗室老爷对打,急忙一闪身,可是金瓜武士手里的金瓜有1丈4尺长,这种东西拿着好看,可是摆弄起来非常不便。他一闪身,这个金瓜正好砸在金銮殿的龙柱上,将上边雕刻的龙头的犄角砸了下来。这掉落的犄角正好落在了群臣的队伍中,还砸了一个人的脑袋,这下子金銮殿上更乱了。
康王、种世仁、李纲等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大殿之上成了这个样子。就在这时有几个御林军慌慌张张的跑上点来,他们见大殿上乱作一团,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跳着脚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武安军乱兵闯进了皇城了!”
这几个御林军一阵乱喊,大殿之上立刻安静下来了。这是有人要犯上作乱!大宋朝廷升平已久,诸大臣都不知如何应对。宋徽宗也不知道如何处置面前的情况。
这是李纲出班奏道:“陛下,武安军已经进京勤王多日,枢密院诸位大人均忙于南巡之事,未给与军饷赏赐,故而心生怨恨。”
宋徽宗此时看着高俅,问道:“武安军指挥使是谁?为何没有赏赐?今日皇宫守卫是谁?”
高俅此时满头是汗,他哪里知道武安军是怎么回事。于是只好道:“臣不知?”
面对高俅的一问三不知,宋徽宗更加烦躁。他见李纲还明白事情经过,道:“李爱卿,你看这事情如何处置。”
李纲道:“武安军千里勤王,未得朝廷赏赐,怨恨已生。陛下一心南巡,尽可南巡。不过请陛下禅让皇位,令立新君,颁发赏赐,以内安朝堂,外抗强敌!”
宋徽宗和六贼此时才明白今天是有人故意要闹事,宋徽宗道:“大胆李纲,你是想造反吗?”
此时种世仁也出班,奏道:“李纲大人那忠贞之士也,所奏之事皆为大宋江山着想,请陛下三思。”
蔡京此时色厉内荏的道:“尔等逼宫陛下,以小犯上,该当何罪!”
此时张邦昌觉得时机到了,如果他现在出面拥立新君,定能得到重用。于是窜出来指着蔡京骂道:“你这老匹夫住嘴,这大宋朝廷都是让你等六贼掌控,卖官鬻爵,贪赃枉法。即使这次选择南下避难之臣,李彦都敢收受贿赂。陛下若不立下决心,禅让皇位,这大宋江山就要断送在这些奸佞之人手中。”
张邦昌的话立刻引发了不少这次没能南下的大臣的共鸣,他们也纷纷指责起六贼,逼迫起宋徽宗禅让来了。
此刻童贯突然双目圆瞪,对着面前百官道:“尔等久沐皇恩,竟然在此逼宫作乱。都不怕诛九族吗?”童贯别看是一个太监,他可是曾经带兵打仗出身,这番发怒确有几分威严,当时震慑住了群臣。
此时种世仁出来道:“广阳郡王可知武安军指挥使为谁?”
童贯一愣,道:“本王管他是谁,谁敢犯上作乱,本王跟他势不两立。”
种世仁道:“此人正是跟王爷势不两立之人,此乃姚平仲是也,不知王爷记不记得。”
童贯一听是姚平仲,不禁倒退了几步,道:“竟然是他!冤家到了,冤家到了……”
种世仁道:“姚平仲以为王爷还掌柜枢密院,所以故意不放赏赐与武安军,因此带兵进宫向陛下讨赏!王爷胜捷军没在京师,若安心保护陛下南巡自然无碍,若是久留在京师,只怕本爵也无法弹压武安军。”
种世仁话语之间充满了威胁,童贯竟然被吓得脸色苍白。宋徽宗也看出童贯脸色不对了,于是问道:“童爱卿,这姚平仲何许人也?”
童贯道:“陛下,姚平仲是粗鄙将领,今日必然受小人蛊惑,才敢兵谏,我看不如暂避一时,以求平安。”
宋徽宗听童贯这么说,脸色吓得惨白,道:“难道就无他法了吗?”
这是大殿又闯进来数百衣甲整齐的禁军,为首之人正是王渊。高俅这才想起来今日是王渊当值,守卫皇宫。
高俅道:“王渊,为何放乱兵进城?”
王渊并没有理会高俅,他对宋徽宗道:“陛下,武安军前来讨饷,禁军不敌。如今武安军已经将金銮殿包围。臣带领部下金銮殿保驾,请陛下调遣。”
王渊说话之时还是满面笑容,但是众人都看出来他的禁军都是衣甲整齐,兵器上也没有血迹,显然是跟武安军一伙的。宋徽宗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种世仁道:“王渊,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快保护陛下。”
王渊道:“尊侯爷令。”
说罢王渊一摆手,禁军就把刚刚在上殿的御林军都缴械了,同时王渊亲自带着几十个禁军就把宋徽宗围住,亮出了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