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健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掩饰,气氛也变得几分怪异起来。
不知何时,王月终究是先忍不住,抓起被子遮住了脸庞,只是心头的笑意却是再也忍不住。
看着躲在被子里偷笑的女孩儿,潘健咧嘴一笑,也不再纠缠,熄灯之后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间。
感应到潘健已经离开,王月轻轻掀开被子,露出脸庞来。夜色下心中愈发的宁静,漆黑的眸子里闪烁一丝别样的清明。
家来了,人也见了,他妈妈印象也极好,剩下的最大的事情就是两家见面了,至于自己与潘健之间,潘健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自己应该主动向他迈出一步才是!
如何迈步,迈步多少?
王月思索许久,竟不知何时酣睡了过去。待再度有所意识时,迷迷糊糊之间只听见道道嘈杂之音,手掌四处摸了摸,许久才摸到手机,略略看了一眼时间,几乎吓了一跳,八点半!
昨晚已经想好了早上去陪伴潘健,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睡到现在。
拍了拍睡得有些空洞的脑门,王月不禁苦笑,利索的穿好衣服,略略想了想又叠好被子,轻轻开门之际发现正厅里早已经人满为患了。
那么多的人,王月一时不好意思出门,无语的坐在床沿,静静的等待,肚子却在这个时候抗议起来。
感受到此刻的窘迫,王月不禁苦笑,想给潘健发信息求助又忍了下来,踌躇之间一道细微的玩笑声穿透嘈杂的声音飞入耳中,王月心头一喜。
果然只见房门轻轻打开,旋即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闪了进来,见女孩儿已经起床,于是笑道:“起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会赖床呢。”
“你才赖床,我每天都起的很早!”王月俏脸微怒,瞧见潘健鼻尖灰渍,头上还挂着一片树叶,纤手不禁轻轻为其擦拭。
亲昵举止令潘健不禁轻轻一笑,于是问道:“还没洗漱吧,走!”
“还没。”王月轻轻颔首,不过意识到潘健要带自己出去,心头有些慌乱,“外面有好多人。”
“他们又不吃人,你难道打算不洗漱就吃饭,然后就这样过一天啊?”潘健戏谑道。
“你才是!”王月瞬间羞恼。
潘健咧嘴一笑,拉着女孩儿离开,前者这般大大方方的没有洗漱到处乱跑,不过王月尴尬的用手挡着脸,尽管没有什么效果,脸上总是好受一点。
用着潘健早已准备好的洗漱用品,再加上将洗漱台让出来,而自己却蹲在地上洗漱的潘健,王月心中并没有什么异样,嘴角却不知为何的微微上扬。
尽管竭力压制心中的惬意,上桌时看到空出来的两个位子,依旧有些紧张。
经过潘健介绍,王月才勉强认识在坐的众人,堂哥堂弟、潘妈妈以及他的姑妈,除此之外还有一人算是熟悉,正是当时在学校外面所认识的潘健的老爸。
早就知道潘健女朋友来了家里,因为太忙,一时不得相见,因此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潘爸爸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一直说抱歉在这种特殊的时候,一直说应该应该挑选一个正式的地方见面的。
潘爸爸的歉意倒是让王月有些受宠若惊,前者能很清晰的从潘爸爸的言辞之间听出其中的重视之意,而饭桌上的浓浓亲情氛围也让王月几分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一分。
潘健的家人对王月的超级重视算是出乎后者的预料,而席面上王月得到了一道令其错愕的“圣旨”——随意收拾潘健,只要他不听话!
得到这么一个特许,饶是王月都愣了一瞬才有所反应,当然前者也知道潘爸爸这么说有几分开玩笑的意思,其中更多的是非常高兴他有了女朋友,希望有人能管制、督促潘健,毕竟这种事情身为他女朋友的王月是合适的了。
不管真假,既然是潘爸爸亲口许诺的,以后只要潘健惹自己不高兴,这就是最好的法宝!
一顿饭的功夫,潘健带女朋友来了家里的事情几乎不胫而走,断断续续的有人跑来看一眼、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七大姑八大姨的,话语不同,但总结起来大致一句话:潘健的女朋友长得俊,看起来那么安静,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对于众人的夸赞,王月在叫错了村里几位年龄稍长的老人辈分之后彻底安静了下来,不管是何人,笑脸相迎总归是没错的。
到后来,王月实在是顶不住众人的好奇,缩进了潘健的房中,一直等到下午,潘健才腾出手来,于是前者堂哥亲自开车送两人到县城,拿了东西后才送到火车站。
上车找好座位,王月的兴奋仍旧在继续,仅仅低头看了看手机信息,耳边忽的传来一道轻微的呼噜声。
好奇的瞥了瞥身旁靠窗睡觉的男孩儿。王月嘴角微扬,纤手轻轻摸了摸额头,并没有发现异常才轻轻松了口气,旋即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飞快的拍了两张照片才得意的收回了目光。
快到终点站霸都了,潘健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依旧是睡得那么香甜,嘴角偶尔微微浮现一抹弧度,宛若做了个长长的美梦一般。
看着仍旧熟睡中的男孩儿,尽管有些于心不忍,迟疑到火车进站、逐渐稳定下来,王月这才不舍得轻轻拍打着男孩儿的肩膀,见他没有反应,于是又轻轻拍了拍脸庞。
昨晚只是借着休息的空隙,偷偷睡了一会儿,基本上算是通宵熬夜了。白天事儿多,精神还凑合,忽的安静下来,精气神也随之萎靡了不少,于是抓紧时间小憩一会,没想到一睡就不想起来了。
耳边响起王月的催促,潘健极不情愿的、艰难的弹开一丝眼眸,这才听清楚女孩儿说的是车子到站了。
略显慌乱的起身,看了一眼开始下车的人群,便几分迷糊的任由王月拉着自己的手。
下车之后,耳边的嘈杂之声更浓了几分,前者狠狠伸了伸懒腰,旋即深深吸了口空气,不禁呢喃道:“下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