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男人显然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主要是失去了那一身毛茸茸的皮毛后，他立马就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居然生效了，马老板你的菜好厉害，还真的让我变回人类了！”
    “小意思，你有衣服吗？”
    “有，昨晚我趁小林不在，偷偷把他备用的那套工作服提前拿来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沙发后面，取出了一套动物园的蓝色工装，穿了起来。
    不过可能因为太久没做人了，他有些不适应人类的身体，裤子好几次才蹬进去。
    “呃，小林不知道你要出去吗？”
    “不知道，他这人很死板的，所以你看，他在动物园干了这么久还是小兵一个，也没进管理层，最后沦落到只能跟暹罗鳄说话。”
    男人说到这里又叹了句，“唉，不过我也没好到哪儿去，所以我才宁愿当熊。
    “我俩都在动物园上班，至少我日子过得比他舒服的多，也没人使唤我。”
    “你这么久没接触过人类社会，突然一个人出动物园没问题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就是去送个东西，送完就回来，而且我有她家的住址，让我导航一下。”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来，打开高德，“这个，先搭102路公交，再转13路，下车后再走600米……”
    “正好我闲着也没什么事儿，送你过去吧。”马陆看了眼时间，“你可以坐我的车。”
    “真的吗，太好了。”男人高兴道，“我再多给你200星币，算我自己的配送费。”
    “倒也不必，”马陆道，“之前送餐费收你200星币已经不少了，这次送你不过是顺路的事情而已，就不用付钱了。”
    “没事儿，反正这些东西在我手上也没什么用。”男人坚持道，“你喜欢就多拿点吧。”
    “唔，你不知道这些星币可以在一个叫炎武的狼人老板那里购买各种奇奇怪怪的道具吗？”
    “那个开五金店的狼人吗，我在不少群里都听说过他，但是我要那些神奇道具也没什么用啊。”
    男人道，“我只是一只住在动物园里的熊，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扮演熊，这份工作我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也不需要再提高了。”
    “而且就算我变得更厉害了，还是要扮演熊啊。”
    “你就真的没想过离开动物园吗？”
    两人合力将那块儿外形是大石头的相位切换器翻了个个，又回到了宿舍里。
    下一刻两人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对儿闪烁着幽幽亮光的小眼睛。
    马陆的动作一下就僵住了，他和冲你尿尿在另一边聊了太久，都忘了这边还有只母熊了。
    这只母熊之前一直在睡觉，不知道为什么醒了过来，而且散步正好散到这边来。
    更要命的是冲你尿尿现在也不是熊形态了，没法再在力量上压制这头母熊。
    “没关系，我和她认识，我了解她，我应该能搞定这局面。”
    男人嘴里念念有词，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向着母熊走去。
    “安吉拉，是我，我是国王，你认不出来我了吗？”
    母熊闻言眼中露出一抹迟疑之色，随后伸出一只抓在搭在男人的肩头，接着还把脑袋凑过去嗅了起来。
    “没错，就是我，乖孩子，多闻闻你就知道了。”
    马陆在后面紧张的看着，结果母熊似乎真的嗅出了什么，收回了爪子，原本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一些。
    “我跟你说过的吧，我能搞定，因为在熊山，我就是老大……”
    男人底气十足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母熊突然又猛地暴起，向着面前的冲你尿尿扑去，同时张嘴就朝他的脖子上。
    好在关键时刻，它的眼前突然爆发出一团强光，瞬间将它致盲。
    马陆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抓起地上的冲你尿尿，抬腿就往铁门前跑去，一把推开铁门，等两人的身子都出去后又用最快的速度把门狠狠关上。
    听到门后的落锁声，马陆这才松了口气。
    男人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讪讪道。
    “安吉拉脑子一直不太好，不过她应该能闻出我的气味来才对。
    “当然，也不排除她闻出来，但在装傻，贪图我的美色，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把我给办了。”
    “没关系，你人没事儿就好，”马陆道，“不用再解释了。”
    “你刚才那招还挺酷的，从哪儿学来的？”男人跟着马陆往停车场走去。
    “一个流浪术士送给我的。”
    “酷，你出门都不用再带手电了，对了，我们之前刚说到哪儿了？”
    “你一点都不想离开动物园吗？”
    “不，现在经济形势不好，大家都在找铁饭碗，但实际上以我的经验你只能在两个地方找到终身铁饭碗，公务员和动物园。
    “我考不上公务员，所以还是留在动物园里吧。”
    “你没有还在世的亲戚朋友什么的吗？”
    “我父母死的早，不然我也不会进马戏团，我有个老师，嗯，之前还有些同事，但是我们的关系也没好到我要为他们放弃编制的程度。
    “再说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我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估计能把他们吓出心脏病来。”
    “那你待在动物园还挺合适的。”
    “是吧，这本来就是我选的，城市管理人当时还给了我几个别的选项，比如在无人区给我建个能升级的生存基地。
    “但是我得自己解决吃喝拉撒，也没快递，我又不傻，肯定不去啊。”
    …………
    两人走到停车场，马陆开上车载着冲你尿尿来到他所说的那处地址。
    那是个全是洋房的小区。
    给冲你尿尿送蜂蜜奶酪棒的小女孩儿就住在其中一栋小楼的一楼，她的家里有个爬满蔷薇的漂亮小院。
    马陆没有下车，一边用车机听音乐一边在路边等着，没一会儿就见冲你尿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他拉开副驾的车门，窜了上来。
    “东西还回去了？”
    “已经还回去了。”
    “你怎么和她爸妈解释的？”马陆好奇道。
    “我没有解释，就把东西扔进他们家院子里，赶在她爸妈发现前就回来了。”冲你尿尿道。
    “所以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你专门跑了一趟还。”
    “寒假作业……一个字儿也没写的。”男人回答道，之后还用语音打开了座椅按摩。
    “………………”
    洋房区那边隐隐传来混合双打和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马陆道，“她毕竟只是个孩子，而且还给你带了好几周蜂蜜奶酪棒。”
    “但是说到底……动物园是禁止投喂动物的啊。”冲你尿尿摊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