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旭的车子缓缓跟随着男人。
    “少爷，他这路线不太像是去研究所吧……”
    程德海微微蹙眉：“前面就是海棠公园了。”
    “先跟着。他必定要回去。”宋旭冷声吩咐。
    又走了一条街，程嘉轩转身走进一条胡同。
    这下，车子是没办法跟着了。
    程德海不得不将车子停在胡同口，询问：“少爷，现在怎么办？”
    “去看看。”宋旭瞥了眼车窗外，眼神很快落在手中的地图上。
    不管研究所藏在哪里，左右都出不了京市。
    要是没办法跟踪到程嘉轩，那他就把这地图上所有地方一寸一寸找一遍。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甜宝在哪里。
    只是，程嘉轩送了血去医院，那就说明夏初糖已经在研究所开始接受实验。
    这个傻瓜，为了救陆城渊，把自己架在断头台上。
    想到这里，宋旭下意识打开手机。
    看着前两天女孩发来的信息，宋旭无比自责。
    要是他能早早处理好宋太名的事，也许就能拦住甜宝做傻事。
    可很快宋旭又自嘲地摇摇头。
    就算他在跟前，那丫头也会义无反顾救陆城渊。
    这件事根本就是无解。
    咣咣咣——玻璃窗被人敲响。
    宋旭睁开眸子，放下车窗，微微挑眉：“是你？”
    “跟了我三条街，怎么？我主动出现，很意外？”程嘉轩轻哼一声，毫不留情拆穿。
    “上车。”宋旭打开车门，侧头示意程嘉轩上来说话。
    程德海接到少爷电话，返回看到车上的青年，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本以为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没想到，这个青年还有反侦察意识，身手也很不错。
    车子行驶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
    “少爷，我下车抽根烟。”
    “嗯。”
    程德海将车子的私密空间给二人，自己下车等候。
    “甜宝……夏初糖怎么样了？”
    宋旭开门见山，急切问道：“她现在一个人在研究所，是否安全？”
    “你这么担心她，就不该让她去研究所。”
    程嘉轩扶了扶镜框，冷哼一声：“现在她就像是小白鼠，被送进了实验地，你又来关心？”
    早干什么去了？
    宋旭没办法说他的私事，只道：“这几天我正好有事不在她身边。不过……就算在又如何？我不可能拦着她救陆城渊。”
    程嘉轩：“……”
    想到昨天和夏初糖聊起这个话题，当时女孩就笃定说，宋旭不会拦着她。
    程嘉轩还真不相信，这世上有男人大度到愿意自己女人担着生命危险去救另一个男人。
    “宋旭，你还挺大方？”
    程嘉轩嗤笑一声，调侃：“要是糖糖和我在一起，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冒这个风险。”
    车上的青年桃花眼瞥了眼，淡淡：“所以她选了和我在一起。”
    程嘉轩：“……”
    “既然你担心她，为什么不拦着？现在她成了很多人觊觎的对象。”
    沉默片刻后，程嘉轩有些懊恼质问：“她的血液可以治疗癌症，京市中心医院的院长周会昌就守在实验室。”
    “知道为什么是我亲自送了干细胞过来吗？我和莫教授都担心，糖糖的血会被抢走。”
    宋旭静静听着程嘉轩的话，没有急着表态。
    看到宋旭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程嘉轩有些生气：“糖糖的血液有超级愈合能力，你知道这在科学界是多么惊天动地的新闻吗？一旦被更多人知道，到时候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关注她。”
    “你知道有多少国际大人物，富豪，在找寻长寿的办法吗？”
    “你……”
    “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宋旭打断了程嘉轩的抱怨，冷静道：“当下，我想知道她在研究所是否安全。另外，今天送了血液给陆城渊之后，她是不是可以离开？”
    刚才从监听器里，宋旭听到几个人说陆城渊的状况好转。
    既然陆城渊没有生命危险，那么他的甜宝是不是可以回家？
    “陆城渊是因为伤口感染引起的败血症和并发症。刚才输血后情况好转了些。但是……”
    程嘉轩面色严肃道：“还不能确定他可以痊愈。所以，我们要再提取些脊液和脂肪组织，看看糖糖身上的其他人体组织是不是也有愈合能力，以备不时之需。”
    “你们还真拿她当小白鼠了？”宋旭桃花眼底酝酿着风暴。
    程嘉轩被问的心虚，尴尬道：“这些实验计划都告诉了糖糖，她同意了的。”
    “呵。”宋旭舌尖鼓了鼓腮帮子，冷笑：“就这样，你刚有脸问我，为什么没拦着她？”
    程嘉轩：“……”
    “看看。”宋旭没有任由自己的怒火蔓延，控制着情绪，从车座上拿出一张照片：“这个人有没有见过。”
    “这不是李卫吗？”程嘉轩接过照片脱口说道。
    为了这个人，莫重鸣核对了几遍研究员的名单，差点和周会昌翻脸呢。
    “见过？在哪里见的？什么时候？”宋旭追问道。
    在知道夏初糖去了研究所，宋旭第一时间就去确定了李家人的行踪。
    李长野因为孙女丑闻，天天在单位加班刷存在感。
    宋爱病入膏肓，在医院病歪歪地躺着。
    李思思则是因为丑闻，天天在家买醉，喝的24小时脑袋不清醒。
    只有李卫不见了，单位没有去，家没有回，连医院病房都没来。
    “这人是新来的研究员，好像是有些门路，强行加入了研究小组。”
    程嘉轩继续说道：“不过，因为他没有专业度，莫教授拒绝让他进入实验室。”
    听到这话，宋旭悬着的心稍稍回落，道：“这人非常危险，他想害糖糖。”
    “什么？那怎么办？”程嘉轩焦急起来，“虽然他被老师挡在了实验室外，可还是在研究所内，万一……”
    宋旭伸手按住乱了方寸的青年，桃花眼微微眯起：“别着急。他混入研究所，应该是为了甜宝的血。在拿到血液之前，他还不会动手伤人。”
    “不行，我要回研究所！”程嘉轩心急如焚。
    “程嘉轩，你回去有什么用？你的老师都拿李卫没办法，你有？”
    宋旭似笑非笑问道。
    程嘉轩：“……你有什么好主意？”
    宋旭轻笑一声，眼尾妖冶的痣随着笑意摇曳，“好主意没有，馊主意恰好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