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彬还没抓住，我很怕他拿我身边的人下手。
    何音见我坚持没有拒绝。
    她上去收拾东西，我接了一个杨飞宇的电话。
    这次通话时间有些长，等我挂了电话之后，客厅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我和那个男孩。
    我滑动轮椅到他面前。
    男孩站在原地，眸子里略带清澈的愚蠢。
    看见我过来，也抿唇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到他对面停下，抬头认真打量着他。
    只一眼，我就觉得他不合适。
    原因无他，这男孩太干净了，眸子中一点心机都没有，这外表看上去也分外的憨厚。
    当老千首先要会骗，面对这样一张脸，恐怕抬眼之间，就能被人看穿心思。
    “知道他们把你送过来要干什么吗？”
    男孩点点头，说道：“知道，学习千术。”
    “你觉得你是那块料吗？”
    男孩被我的眼神盯着，眼神逐渐从刚才的波澜不惊，变得有些慌张，不过只是低头了一瞬，他就抬起头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说这话很轻，但是满脸都是坚持。
    还挺倔强。
    我问道：“你为什么愿意来？”
    “他们说只要我来这听话，就能给我妈妈支付医药费，我需要钱。”
    他盯着我，眸光逐渐变得坚定。
    还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渴望和迷茫，就像当年走投无路来澳门闯荡的我。
    “想要钱是吗？我这有，就看你能拿到多少。”
    我滑动到抽屉那，从里面拿出一叠澳币。
    “只能在空中抓，落地不算，抓到多少就算你的。”
    说完，我在钞票中摩挲了一阵，然后抽出一叠，毫无预兆的扔出去。
    我用的力气不小，钞票在空中挥舞。
    男孩几乎是在我出手的瞬间就动了，一双手在空中抓取。
    钱飞出去后虽然散开，但是在重力的作用下，逐渐开始往地上飘。
    很快地上零散落了不少。
    “抓到几张？”
    男孩看着地上的钞票，有些惋惜，听到我的话，说道：“十三张。”
    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皱皱巴巴的钞票，眉梢一挑。
    接着，又扔出去一些。
    男孩刚把钱放进兜里，就赶紧伸手去抓。
    漫天飞舞的钱中，男孩手动的飞快，手法也逐渐熟练。
    我一连扔了十次，男孩后面都有些气喘吁吁。
    “多少张。”
    男孩数着手里的钞票，道：“三十七张。”
    我看着他手里的票子，除了刚开始他力道没有控制好，抓坏了一些之后，后面的基本上都非常完整，褶皱都非常少。
    我每次扔出去五十张，他从刚开始磕磕绊绊十几张，到后面完整留下三十七张，这样的速度和领悟力是我没想到的。
    做老千首先要手快，我今天就是考察他的手速。
    距离选拔赛开始只有半个月，我没有功夫培养一个老千出来，如果他没有手速和悟性，我不会浪费时间。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男孩还不错，至少超出了我的预期。
    晾了他几个小时，他能站在这里巍然不动。
    面对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他能表现的不卑不亢，老老实实的等在这里。
    这份心力和定性都超过一般人，就算短时间不能出师，假以时日一定能堪大用。
    所以这个徒弟，我收定了。
    “初次见面，今天没准备什么像样的拜师礼，这些钱你先收下。”
    男孩听到我的话一愣，接着惊喜的问道：“师父，你愿意收我了？”
    我点头。
    他激动的就要跪下来磕头，被我制止。
    “今天太晚，而且没有什么准备显得不庄重，明天再正式拜师。”
    “是，师父。”
    他感谢完，激动的蹲地上，很快就把钱都拾起来。
    然后他的肚子，传来一声咕噜声。
    “饿了？”
    男孩看我，有些羞赧的点点头，道：“嗯，就早晨吃了一屉小笼包。”
    我心里有些复杂，我没有虐待人的嗜好，让他去厨房。
    男孩点头，不过临走前，还递给我一杯水。
    我嗓子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经常需要喝水润喉。
    刚刚跟他说了一会儿话，就有些不舒服，不过我一直忍着，并没有表现出异常。
    他会察觉，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在吃饭的时候喝了几次水。
    我心中再次惊讶几分，能有这样的观察力，这小子还真有点东西。
    厨房留了晚饭。
    他坐在餐桌上，拿着筷子吃的很快，但是并不显得狼吞虎咽。
    等他吃完饭，我才开始询问他的名字和来历。
    男孩叫章池，面对我的时候很坦诚，他父亲是个赌徒，母亲生病需要用钱，他们在家里已经把房子和地都卖了，只能来澳门找他的赌徒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