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庙前,玉意柔声音缓缓。
“第三次,是一千年前救了他。”
慕情低头看向戚寂渊,小蛇也抬头看她,一对金色的瞳孔恨不得掰成个问号。
他是神子,真到了需要救的时候也不是这等不入流的异兽一个尾巴就能救的。
居然还能承上这杂毛狐狸的救命之恩?
“一千年前我终于也可以开一方仙府,拥有可以光明正大见他听封的资格,他座下的幽荧却告诉我,神子有难。”
她凄凉一笑,
“先前两尾的法力损耗就没有补回来,又为了见他日夜加强修炼,骤然再断第三尾我陷入昏迷,未曾想过再醒来,他已经爱上了别人!”
玉意柔美艳的脸上有泪痕滑落。
明明是很惨的故事,华阳宫一众弟子却离奇沉默。
想脚趾抠地。
这不纯纯单相思么?
而且九尾天狐的尾巴这么厉害?
缥缈宗亲传弟子们这边的视线则全部落在了玉生衍身上。
感受到众弟子灼热的眼神,玉生衍抿唇小声。
“别看我,我这是尾巴,不是许愿池的王八。”
“到底能不能……”顾凌风张嘴做口型。
“她是九尾天狐我是九尾狐,她能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我不能。”
隔个天字差别这么大啊?
众缥缈宗弟子遗憾的收回目光。
鹤愈白竖起大拇指,给这位刚化形的狐狸公子点了个赞。
不过,这群陌生修士把他带到这里,就是为了吃个瓜?
鹤俞白正疑惑着,那边玉意柔的声音又响起。
“好了,话也对你们说完了,我知道你们是想拖延时间,可就算是再拖延,能拖延什么呢?”
玉意柔微微勾笑,红唇潋滟,手指朝着雪微扣紧!
“轰——”
一道元婴大圆满修为的攻击打了过来,玉意柔抬手拦下,瞪眼看着眼前化神修为的人。
“你居然敢拦我?”
这么多华阳宫弟子都不敢拦她,怕她使用化神以上的攻击。
“大不了此方轮回境崩塌,你也别落的好。”化神境的黑衣剑侍皱眉。
“哈哈哈,”玉意柔笑的愈发娇媚,“你以为我不敢出手么,大不了玉石俱焚!”
“谁怕谁!”
黑衣剑侍又往前走了两步,逼近了玉意柔。
这个时候气势绝对不能输!
俗话说得好,会叫的狗不会咬人。
玉意柔没有动手,只放狠话,她舍不得雪微的气运。
玉意柔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黑衣剑侍,眼中开始泛着幽绿色的光泽,手中开始凝结光球,神情游移不定。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没想到旁边的雪微却忽然抓住玉意柔道:“不要,救救我师父!”
黑衣剑侍脸色一变,竟然是雪微先沉不住气了!
玉意柔哈哈一笑,手朝着跪在脚边的雪微头顶暴扣去!
“跪下!”
伴随着这声巨大的怒喝,一声狐狸的尖啸声穿刺过众人的耳朵!
玉意柔被这血脉的威压震的心神晃动,这威压根本不及她还是九尾天狐时候的一半,但她现在这副身体只是个血脉低贱的杂狐,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正统九尾狐血脉压制!
膝盖一软,她跪在了地上。
树后缥缈宗众人走了出来,玉生衍一脸黑沉的看向她。
华阳宫弟子们这才反应过来,缥缈宗亲传队伍中居然还混着一只九尾狐。
鹤俞白也瞬间顿悟,怪不得要找他讨封,原来是用来对付眼前这只发了癫的狐狸。
玉意柔额上冷汗津津,她咬牙切齿看着玉生衍。
“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生衍不爽的看着她,“让我出了轮回境化不了人形,我可不得姐姐算账?”
“玉生衍,你别忘了,你的同胞弟弟怎么死的!”
玉生衍狭长的狐狸眼一沉,“所以这不是来问你了么,舒窈不应该是白稚附身的么,为什么是你?”
玉意柔笑了,“她幸运,第一次吸取了天命女的气运,难道轮回境还要让她吸食第二道?”
慕情却直觉不对,她好像,是故意说这些……
她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白稚就是舒窈?”
玉意柔敛眉,“是啊,我原本也想按照她的路线,也吸取一下天命女的气运,然后再去吸取旁的气运,若是能混到慕情转世的身边……”
她目光微顿,停留在沈闻溪身上,接着说道:“若是能混到慕情转世的身边,吸取她身上的气运,不仅能取而代之,神女之位还有爱人都是我的!”
“等下,我怎么不太清醒?”
顾凌风有些混乱。
“等我捋捋,”他说着开始皱眉细思,“你的意思是,两千年前,舒窈作为天命女的妹妹,换命后拥有了舒月的命格,然后她为什么又在六百年前出现在还是凡人的云也师尊的身边呢?”
玉意柔嗤笑一声,“你们是真的蠢,因为她要去消化天命女的气运,最好的方式就是重新有一副身体,最好的,就是兰草类植物。”
亦穆阳紧了紧剑柄,“所以化为铃兰,又继续吸取当时还是凡人的云也仙尊气运。”
玉意柔一副不屑的神情,“然后居然真的让她汲取到了,再然后,她就……”
话说到一半,她的眼中开始有血水渗出,不仅眼睛,耳朵,嘴巴,鼻孔都流出了血痕,顺着她微粉的面颊,雪白的脖颈蜿蜒而下。
很快,她就全身脱力倒在了地上,皮肤开始灰败。
一旁的雪微瞬间扑了过去,焦急道:“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师父怎么办!”
玉意柔却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唤道:“阿衍,阿衍…………”
幼时的回忆涌现在脑海中,玉生衍脸上神色复杂,他走了过去,蹲下身。
“你有话想对我说?”
玉意柔对着他笑了,笑容温暖熟悉,仿佛回到了那年。
“是我作的孽,我对不起族人……”
她费力的举起手,扯住他的衣摆。
“救……救九尾狐……族……”
玉生衍看着她,他终于确定,这才是幼时的长姐。
“好。”
玉意柔松了最后一口气,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