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几人刚踏进天竺国的城门，就能闻到闷热的空气中传来一股恶臭，就是公共厕所的那种恶臭。
    刚开始老六还纳闷这里可是灵山脚下的天竺圣地，怎会有如此臭味，又是从哪里飘来的。
    转眼看到一个穿着白袍长衫戴着手镯戒指的男子，一副富家子弟打扮的样子，居然走着走着就脱掉裤子当街开始排泄。
    老六被惊得瞪大了眼睛，这孩子自小就被教育着要懂得礼义廉耻，如今见到一个神志正常，衣着光鲜的男子居然当街视若无人的干这种私密之事简直是毁断三观。
    而旁边路过的人也只觉得稀疏平常，那男子甚至还跟一个路人笑着打了个声招呼。
    只见那男子一边排泄一边还挪动着脚步，估计是排泄物太多需要挪个空地，以避免屁股上沾到秽物。
    噗叽噗叽几下后，那男子顺手从旁边捡起一根木棍用手递到身后。
    老六再次惊愕：他们居然不用草纸，不用麻布，只用一根木棍？还是路边随便捡的！
    而更加让老六惊掉下巴的事情来了，那男子用完木棍放回原处后，提起裤子就走，紧接着又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最后拿起了同一根木棍……
    李伊余光瞟着老六，觉得他此刻的神情异常的复杂，皱着眉头大步离开，只不过视线时不时就盯着脚下，生怕踩到什么秽物。
    从外城走到内城，空气中这股子恶臭越来越重，特别是遇到墙角处，那更是骚臭到辣眼睛。
    路边不少举着木棍狰狞着面孔使劲的男人，可独独见不到女人。
    老六实在是忍不住好奇，拉住一个路人问，为何不在家里方便。
    那路人听不懂什么叫方便，老六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拉屎。
    那人笑着解释：“我们的神说了，在家里排泄是对神明不敬，所以家里是不能有厕所的。”
    老六更是满头问号：“那女人要如何入厕，她们咋办？”
    那路人冷哼一声，看老六的眼里满是鄙夷和不屑，似是是老六问了句极为可笑的问题一样，摇头晃脑的说道：
    “女人们自是不能像我们男人一样当街拉屎，但她们自己会解决，每天天不亮时，村里的女人都会集合在一起去树林中解决。”
    “那其他时间呢？”
    那路人一愣：“其他时间要待在家里侍奉丈夫和儿子啊。”
    老六明白了，天竺的女人每天只有一次上厕所的时间就是早上四点，其他时间全靠憋。
    大号还能憋，小号要怎么办，每月那几天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可那路人觉得老六问的都是关于女人如厕这种晦气的问题，认为是对神明不敬，再不肯说什么只是低声骂了两句就快步离开了。
    李伊耳朵灵，两人的对话都听的清清楚楚，可就是……听不懂天竺语。
    不过老六身为皇子，自是懂得多国语言的。
    看着老六阴沉着脸回来，李伊估计那路人没说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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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满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又听到路边传来凄厉的嘶吼，是一个老妇人，正伸着干枯如鸡爪的手拼命的抓扯着几个皮肤黝黑的男人。
    其中一个男的只是微微用力一推，老妇人便跌坐在地上，几个男人指着老妇人哈哈笑着嘴里还骂着什么，那老妇人又喊了句什么，几个男人脸色变得极为恼怒。
    李伊这回听懂了，老妇人在诅咒他们恶事做尽，下辈子轮为牲畜道。
    下一秒，一把满是黑垢的匕首就戳进老妇人的胸膛，等李伊她们冲过去拦的时候，根本来不及，眼看着那黑黢黢的匕首被红着拔出来，噗呲一声又被戳了回去。
    “我弄死你们！”
    男人们看到气势汹汹的李伊几人，特别是那只巨猛的黑猩猩，吓得立马四下逃窜但又被立马抓回。
    老六气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们居然当街杀人，可知道杀人要偿命！” 然后抱着老妇人用手捂住伤口，大声喊着大夫。
    可周围人只是冷冷的看着没有人肯帮忙，老六只得先放下老妇人，沿着街边闻着药味疯找，还算幸运很快便找到一家医馆，老六真是恨不得背上医生就往回跑。
    结果那医生在看到老妇人后竟重新背起医药箱，眼神透着深深的厌恶的往后退，身为医者他甚至都不愿触碰到那老妇人的影子。
    “法师，我不能救她，我可是婆罗门，而她是贱民。”
    而那几个杀人凶手则是直接扔下几枚钱币：“我是刹帝利，一条贱民的命杀了也就杀了，这是赔偿，按照天竺法律只要贵族赔了钱就是无罪。”
    老六忍不住上前跟他们争执，只听身后沙僧的喊声：“师傅，这老太太死了。”
    老六的身子猛地一顿。
    李伊看到老六两眼充血，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再看任务进度条居然开始回缩，立马上前拦住他，低声说道：
    “六丸冷静，这里也许就是灵山脚下的尸横遍野恶臭弥漫的狮驼岭，眼前这些都不是人，是妖精，咱们还是速速取得真经，只要真经到手，这些妖怪自会消失。”
    老六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得对，我们走。”
    “奶奶你怎么了，奶奶，奶奶！” 两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只穿着一条脏兮兮的短裤从远处跑来，
    周围的人一看到贱民来了，立刻呼啦啦的散开，生怕沾到贱民一分一毫，甚至是贱民呼出的空气都是肮脏不堪的。
    沙僧从包袱里摸出一点干粮和碎银放到孩子手里，老六更是直接脱下袈裟，让俩孩子用自己的袈裟将老妇人的尸身裹了起来。
    “走吧，这世道荒凉，不公之事太多，光凭你一人是救不过来的。”
    “嗯，随为师速速取得真经。”
    “是！”
    “吼吼！”
    几人顶着周围人不善的眼神和愈加浓郁的恶臭穿过内城，此地距离灵山已不足百里了，找个还算干净的地方休整一下。
    因为遇到刚才那样的事情大家都心情极差，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啃着饼子。
    “疼，疼啊” 身后一道极为虚弱的声音传来。
    什么人？
    张雪和三姐立马护住师傅，李伊带着金刚寻着声音的源头，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只唤出刚才那么一句便再无声响。
    难不成只是风声？
    “吼吼！”
    金刚蹲在一棵树根地下，那里是一堆烂树叶，树叶下面有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