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两黄金!”谢清惊道。
“这还只是从北魏皇城里拿的,若是加上其他的,只怕更多。”凌老头冷声道。
比如说,江城。
谢晨感觉伤口上的药泥应该已经干了,便缓缓坐起身来,将衣服放下,道:“凌大侠这话没错,不过,别的地方,他一次拿不到这么多而已,因为,别的地方,他都是和别人一起进的城,除了上交上去的,剩下的东西也是几人分了,只北魏皇城那里,整整一天,城里只有宋家军。”
谢清轻啧了一声,道:“那,那个暗室里的金银?”
“我带着那些人,偷偷的将金银都运了出来,藏在了一个废屋里,然后让刘茂带两人留下,我则是带人背着八千两黄金出了城,在城门口遇到了宋初,我主动跟宋初说,我在皇宫里搜到了一些黄金,这些应该算我的战利品吧?宋初便说算,然后说他派人给我送去给宋氏。”
谢晨冷笑了一声,接道:“宋初是知道我攻城手下部队损失多大,见我身边剩下的人不多,便也不疑有他,等我老实的将黄金交给他后,还让我回去再去找些大宅搜搜,我便也依他说的,返身回城,收拢了散落在城里各处的手下,再作势搜了一下城,搜了一些零碎东西出来,宋初和宋武这才没疑我,后来,北魏皇城改名为晋城,重新整理户籍,开卖土地,我让刘茂偷偷去将那废屋和周围的地都买下,后来,我成为边城一城主将,手上的权利多了些,便找了机会,让刘茂带着那几个人假死,换了身份去了晋城,将那些金银取出后,去了长垣城。”
“假死?!”谢清惊道:“这事你怎么不告诉刘福?你知道不知道,你传信回来说刘茂死了,可把他们两口子给哭得半死!”
谢晨苦笑一声,道:“不敢传信,我不敢,刘茂也不敢,刘茂在长恒城娶了媳妇,生了两个儿子,都不敢写信告诉刘福,就怕被人知道他是假死,从而找到长恒城去。”
谢清微微思忖片刻,道:“我在江南做的生意不小,若是宋家一直派人盯着我们,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还是小有资产的。”
认真说起来,他都不算是小有资产了。
谢晨再度苦笑一声,道:“爹,宋家知道的,当年,您跟宋武签的那个协议,宋武本是想不认,是裴大将军下令,让当地官衙给您办了地契,所以,宋家知道,您在河口镇至少有两千亩的田地,后来,您去江城买地,那时候宋家的管事也去了,听说了您的名字,只是,那一次放出去的好地都被先行买走了,您只买到了一点不值钱的山林旱地,宋家那管事便以为您只有那点钱,后来,宋武又让人去苏州城探问了一番,知道您虽然买下了陈家的宅子,但是府里的用度还是很节俭,他们算下来,您手里的钱,也就是河口镇田地这些年赚的钱,我并没有私下给江南送钱,所以这才没有继续让人盯着谢府,可是,您这次进京,又买了这宅子,这可是十万贯富户进京才有的资格,他们便知道,您手上的产业应该有十万贯,也就是说,不止河口镇的那些田地和苏州城的大宅,您还有其他的资产。”
谢清眉头不觉一皱,道:“这些,是你猜的,还是?”
“宋初试探过我,不过,大多数的信息,是我从宋氏口中套出来的。”
轻吸了口气,谢晨道:“皇上病重回京,北上军队的军权交给了魏王,魏王将定州府定为大本营后,给手下的一些将领都发了一些银钱,分给我的,便有五千两白银,一万贯铜钱,当时我跟宋氏说,想送点钱回江南,宋氏便说,谢家有钱,说您已经拿到了河口镇至少两千亩田地的地契,后来,我有次又提起给家里送钱,她便说了宋家管事听到你名字的事,她说,您都有钱买新的田地了,肯定不差钱,后来我再提,她便没有新的说法,所以我知道,宋家应该没有再盯着您,一直到这次回京,宋氏知道,这宅子是只有拥有富户入京资格的人才能买的。”
轻吸了一口气,谢晨道:“爹,您还记得那次,我带玉堂去了靖安侯府,回来后,宋氏便在院子里发了脾气,第二日,我都没去给您请安。”
谢清点头。
谢晨道:“就是那一次,宋氏知道了这事,她说,她问了人,江南两千亩一等水田,最多也就值得两万贯,苏州城的宅子不过两三千贯,再加上谢家以前的钱财,怎么算也才三万贯,怎么来的十万贯?”
谢清脸色微沉。
谢晨轻吁了口气,道:“我跟她说,我们家节俭,这两千亩地,我爹一年就能赚出来两千多贯,这么多年,积攒下来便有两万多贯了。”
说到这里,谢晨轻笑了一声,道:“宋氏那人,没读过什么书,也没有赚钱的脑子,她只知道,到她手里的金银铜钱都存着,从没想过要再买些田地铺子,她手上的田地,还是早年间,皇上定都京城后,准许勋贵们购买一些无主荒地之时,宋武买的一些田地,有两个庄子还就在京城附近,每年的出息,她都让人换成银钱送去定州府,所以,她压根就想不到,十年前便有两千亩地,在爹您的手里,能赚出多少钱来!”
“那,这也不够数啊。”凌老头淡声道。
这加起来,也才五万贯。
“她当时是不信。”谢晨轻笑了一声,道:“还多亏了娘,第二日我不是没去请安嘛,娘便过来了,宋氏便问起谢家在江南的产业,娘说,具体的她也不知道,不过她知道谢家在江桥镇和河口镇都有很多田地,而且,从几年前起,爹您每年都会运粮食上京城贩卖,赚了一些钱。”
谢清神色微动,道:“所以,她知道我这十万贯怎么来的了?”
“是,她这才消停,不再闹着说要回去找宋武评理。”谢晨冷笑了一声,道:“不过,她却说,按照娘所说,您手上至少还有两万贯的现钱,就算从今年开始您不跑船了,那些钱也足够您老自己用的了,所以,我也不能再给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