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你怎么就过成这样!”谢清怒气上涌,忍不住揍了他一拳,哑声道:“你的命是幺娘拼命救回来的,你怎么能将自己过成这样!”
被人压榨威胁,居然还被人绿了!
他就说,怎么都对那四个孩子亲近不起来。
原来,有两个根本不是谢家的种!
心头一凛,谢清问道:“那,谢玉砚?”
“谢玉砚和谢宛蓉应该是他的,挂着一点相。”凌老头冷声道。
谢晨低垂着头好一会,用手在脸上搓了一下,道:“我懂爹的意思,那什么伯爵爵位,玉堂不在乎,宋家想要,那世子之位给谢玉砚便是,只是,宋初不是说让宋氏服软低头嘛?那我便找她拿回两万两黄金,七万两白银,然后,我去找工部,要一个现成的宅子,分府而居。”
不说宋氏不想孝敬公婆,只怕谢清跟他们住一起也膈应得很。
否则,这段时间也不会干脆出去住。
分府而住,对谢清来说,才是好事。
谢清微点了下头,道:“若是宋氏找你谈,你先不要马上答应,等你封爵确定了,那么另外开府就是伯爵府,这时候,若是宋氏再提,你便装作来跟我谈了,说只要给钱给我,我便会主动要求不跟你们去伯爵府,这样,从宋氏的角度来看,就是我们中了他们的计,大家面子上都好看,待玉堂再去了雁门关,宋家便应该能消停一段时日。”
谢晨点点头。
谢清看着他,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啊,你还真是没心眼,你知道,我找你要这些银钱作甚?”
谢晨有些疑惑的看向他,道:“这个,本就是我赚的,我赚的,自然是要孝敬爹,要留给玉堂。”
谢清啧了一声,道:“你啊,你可知道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现在这般退让,不过是暂时之计,骗骗宋家,但是,这可没有百年防贼的理!那宋氏敢这般欺辱你,靠的就是靖安侯府的势力,可是,据你所说,这宋武干的缺德事亏心事杀头的事可不少,咱们拿这个钱……”
“至少可以请到足够的保镖。”凌老头淡声接上了谢清的话,道:“还能找到足够的人手,买到紧要的信息,总有一天,能收集到足够的把柄,弄死那丫的!”
谢清喘了口气,道:“对,就是凌大侠这意思。”
谢晨说了,宋武和裴大将军不对付,而皇帝把裴钰弄去雁门关就是要撕开宋武和魏王的一言堂。
那么,宋武和裴家军之间肯定会有矛盾。
他们干不死宋武,但是裴大将军可以啊!
这就是江文绚说过的,借刀杀人!
而这些钱……
这些钱,怎么能便宜了那宋氏!
自然是要拿来磨刀用了!
谢晨微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眨巴了下眼,喃喃道:“对哦,还可以这样,不过,爹,凌大侠,你们……”
你们以前可不会有这种主意的啊,你们以前不是一直说,要坦坦荡荡嘛?
凌大侠先头那要直接杀宋武杀宋氏,才是你们的做派啊!
谢清下意识的又轻咳了一声,还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心道,这不是跟着江文绚混了几年嘛……
人,总是要变的嘛!
将茶杯放下,谢清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晨儿,你待会回去主院,千万要注意,不要让宋氏发觉什么,你就做一副悲愤的模样,说我不肯原谅你,嗯,你还可以再去找下谢婉如的麻烦,反正这次你在理上,就是骂得再凶也没事。”
谢晨轻点了下头。
离开江南后,前面那几年,他一直是前锋,只有两次伤重,才到后面宋家军驻地休养了一段时间,跟孩子们的相聚时间很短。
后来他驻守在边城,一年回去定州府的时候满打满算也不过半个月,还大半时间要去听训或者是应酬。
所以,这四个孩子便是再不亲他,他也总是想着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宋氏扣下那些俸禄和奖赏他没有任何怨言,回去定州府的时候,也会尽量满足孩子们的要求。
他甚至,都劝说过宋氏,请个好夫子给孩子们上课,教孩子们读书。
只是,那四个孩子只上了一天,就将夫子气走了,随后,便说去宋家跟着学一点就好。
只要他说让他们多读书,好好练武,便一个个的不耐烦。
再说,那次他重伤差点没命,四个孩子却在他床前讨论若是他死了,能拿多少抚恤金和奖赏……
他这才死了心,不再管宋氏怎么教育孩子。
而现在,也是该教育教育他们。
既然在这个家里生活,既然是靠着他的俸禄养着,是靠着他的钱来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那就应该知道,这府邸姓谢,不姓宋!
便是分府而居,这一条也不能改变。
“那你去吧。”谢清放柔了一些声音道。
上次谢晨回来,连和他说点私密话的机会都没有,他本是很生气,今儿在门前说的那些话,也是真心实意的,那时候,他是真不想要这个儿子了。
却没想到,这倒是成了一个机会。
让谢晨能说出缘由和实话。
只是,也不能让谢晨待太久,那宋氏是个蠢的,但是从宋初的谈吐来看,却是个聪明人。
而谢晨……
的确太笨!
幸好谢玉堂是像亲娘那边的多,也隔着亲爹继承了他的一些性子。
谢晨点点头,站起身,将衣服穿上,将腰带也系好后,道:“那个,若是玉堂要去雁门关,那,我明日开始教他……”
“别!”谢清抬手阻止了他,道:“你别亲自教他,便是要教他,也等宋氏闹完之后再说。”
谢晨眼帘低垂,手一下握紧,随后又松开,道了声好。
然后拿起披风披上,走了出去。
凌老头推开窗户,看着谢晨走出了院门,才低声道:“你不打算跟他说,教玉堂骑射的师父都是裴家军的人?”
谢清轻摇了下头,道:“这孩子心眼太直,太笨,他打仗可能是个好手,但是要玩心眼计谋,可着实嫩了,我怕,这些事跟他说了,一个不小心,他就说漏嘴去,再说,他自己都说,手下都漏成筛子了,谁知道身边多少宋家的奸细?”
谢晨,所有的智慧,只怕就只用在了偷藏了那些金银。
而且,是他决定的,还是刘茂那小子说服他的都不知道。
当年,刘茂跟着谢晨北上之时只有十岁,是作为谢晨的小厮带着的,记得那小子,那个年纪就机灵得很。
凌老头点点头,道:“也对,那,要不要找夫子去问问?”
谢清想了下,轻摇了下头,道:“现在去问,我估计夫子也是让我们先避开和靖安侯府对上,这样,玉堂,你去找卢庆元,先将谢婉如她们说的事告诉卢庆元,然后说,我准备给你办庆功宴,让他找了你那些交好的同学来庆祝,然后你告诉裴钰,你要去雁门关。”
谢玉堂应了声是。
谢清转头对凌老头道:“凌大侠,还得麻烦您,这几日就先留在府里,看看,宋氏她们还会搞什么鬼!”
凌老头捻着胡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