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亩隐田?”任素荷惊讶道:“为何要隐?如今的田税这么低,为什么要隐?!”
这隐田可是连地契都没有的,在朝廷的记录里,那里就是荒地!
一旦出事,随时会被没收。
若是以前税赋太高,隐了还能说得过去,如今周朝是修生养息的政策,田税很低,哪里需要冒这个风险?
还有,这压榨士兵来种田又是个什么说法?
就算士兵种田可能比佃户要便宜,但是也没有必要做这种事啊。
任景程轻叹了口气,道:“为什么?这事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只知道,这事要是被捅出来,只怕对我们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如今之计,只能是依附魏王,由魏王那边帮我们圆了这事。”
任素荷脸色微沉,道:“就算如此,也不需要我嫁给他,这种事,只要给够足够的银钱就好!哥,你们还真以为联姻就靠得住?这天下,最难断的不过是利益二字,若是真想让魏王帮忙,那么,只能是给够足够的利益!这世上,男人不一定好色,但一定爱钱!”
任景程脸色不觉变了下,随后叹气道:“行了,这事我也不再劝你,只你今天邀请了这些人来,只怕会被有心人挑拨,你这是故意跟龙舟赛对着干。”
任素荷轻笑一声,道:“你这话就是多虑了,如今因为那龙舟赛,京城里热闹非常,人人都往那边挤,热闹是够了,也是烦人,再说,昨日我们也去看了,这不是我们家的龙舟输了嘛?那我出来赏花又有何可质疑的?而今日,我邀请的都是那些五品官员的家眷,都是一些喜欢诗词的姑娘,如今花色正好,我们来赏花又有何奇怪?怎就变成跟龙舟赛对着干?你放心了,那些人没有那么无聊。”
声音微顿,任素荷道:“哥,我知道爹的意思,所以今天我让你来,跟那些五品官员家里的儿郎交好,除了工部那事,也是为了以后,这些人家里官阶不高,但是都在要职上,你与他们交好,以后用得上的地方可多,这,可都是我们自己的人脉,以后,若是再有什么事,也不会因三叔一句话,人家就不认我们。”
声音再度一顿,任素荷才缓声道:“哥,这才是我们以后的依仗,所以,这次,你要学会看懂那些人的喜好,那些官员自己都是老狐狸,咱们便是送礼都送不进去,但是,若是他们的儿女收了咱们的好处,有些事,就不能不帮我们做了。”
任景程轻吁一口气,点头道:“我知晓的,放心吧。”
江秋雨和福顺跑出一段路后,福顺道:“公子,那是任家的人。”
江秋雨微微颔首,那马车前面挂着的那么大的任字,他不是瞎子,看得见。
而在京城,没有爵位却也能这么挂自家姓氏的,只有任家。
福顺瞅了江秋雨一眼,接着道:“看这队伍,应该是任家二房的。”
这在船上,那些白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会说些闲话,比如说,鄙视一下任家大房和任家二房。
包括,这任家大房和二房都蠢得直接将自家招牌挂在门店上,连马车上都不放过,他们不能像那些勋贵人家直接用上自己的图腾和徽章,便用了最简单的方式,在上面挂一个大大的任字。
这任家大房自诩为嫡系,用的是黑底金字,二房不甘示弱,便用了白底金字。
而这个车队上的字,便是白底金字。
江秋雨轻哼了一声,加快了些速度。
福顺便也不再多说,跟在了他身后。
人多力量大,那堆满了坪地的鲜果,不过三日便全数清洗干净,连分果都做好了,榨汁的这个环节便不能再用生人,李春风便让东顺挑了二十几个干活利索口又紧的留下,签订了长期合约,其余人都结算了工钱让先回去,等下一批鲜果到的时候再来。
在江文绚的提议下,大院那边的榨汁便用上榨汁机,在这边,夏东和几个熟工又折腾了下后,那榨汁机就更好用了。
东顺带着那些人便将要榨的鲜果都榨好。
随后,便是装缸。
李春风事先便让福顺去定制了大缸,是那种一缸可以装一两百斤的大缸。
这种缸大能装,但是在装的时候垫料就更要细致。
李春风是一缸一缸的看着装,有时候还自己上手垫料。
忙活了几天,才将所有的缸装好。
剩下的扫尾工作,东顺便可以带着人做了。
李春风便带着福顺等人回了京城。
此时已经是五月初十,京城的龙舟赛已经结束,但是街道上依然很是热闹繁华,龙舟赛上发生的事依然是人们谈论的话题。
那天福顺送了江秋雨回去后,回来便跟李春风说了路上遇到任家二房马车的事,还将那马车上姑娘对江秋雨说的话给转述了一遍。
李春风便想到,那姑娘只怕是任素荷,想着初见那次,任素荷便体现出了极好的经商眼光,又想着任白三说的那几句话,李春风便让东顺加强对外防患。
可这边都这么热闹了,花庄那边并没有派人过来探视,而且,次日一早,便有人陆续离开花庄,不到中午,花庄那边便又安静下来。
东顺让一个本地人去问了下,说是主家本是准备在庄子里待三天,赏花游玩的活动都准备好了,谁知道到的那天晚上,客人里便发生了一些不能对外说的事,所以那些客人一大早的便都走了,主家也急急忙忙的走了。
李春风也没有让东顺继续去打探是什么不能对外说的事,只要知道那位任姑娘走了就行。
不过,在李春风离开果林庄子之前,那花庄的人却自己找人喝酒的时候把事说出来了。
说是那客人里有一家的嫡女被发现晚上和人私会,被那家人家的庶女带人去捉奸,结果却发现那嫡女只是和某家公子在月下吟诗,做出丑事的反而是那庶女身边的婢女,那个男人则是那家人的马车夫。
虽然事情当事人都是那家人的,但是事在任家庄子里发生,那家夫人当时便大怒,捆了自家庶女之后便阴阳任家故意和那庶女一起使坏,若不是时间晚了,当夜便准备回去。
而那花庄的人之所以出来说,也是因为任家少爷大怒,重罚了庄子里的人,那人都被辞退了出来,心有不忿,才将事情说了出来。
这事,李春风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因为,京城里面的八卦可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