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舟赛又闹了?”李春风惊讶道。
“可不是嘛。”胡杏儿道:“这龙舟赛,皇上和皇后亲临,还要给前三名颁奖,所以,这京城里很多人家都组建了龙舟队,那靖安侯府也弄了一个,而且,听说是为了展现宋家儿郎的英姿,船上的水手一半都是宋家人,另外一半,则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那宋氏的大儿子,也参加进去了。”
李春风不觉眉角轻挑,笑道:“那他们家的龙舟只怕会输。”
贺东阳跟她说车轮的时候,特意给她用划桨船,比如龙舟举例说明,说这龙舟要想速度快,首先就是桨手得配合默契,起桨落桨的速度都得一样,而要做到这个,桨手的力量和熟练度就不能差距太大。
那位宋三公子连卢庆元都打不过,而谢玉砚,听谢玉堂的意思,是连绣花枕头都算不上。
力量就不行,更别提配合和熟练了。
那一半军中的人再强,都会被拖累了去。
胡杏儿笑道:“是啊,第一场就输了,而且,还是他们那一组的倒数第二。”
“他们便闹了起来?”李春风手指轻抬了下,笑道:“我猜猜,他们是不是说裁判不公?又或者说是被人害的?啊,要不就是责骂处罚那些军士?”
胡杏儿笑道:“春娘猜的可准,这三样,都中了!”
“还真是?”李春风惊讶道。
“可不真是!”胡杏儿笑道:“听说啊,他们那龙舟划到一半就翻了,不光翻了,还把后面的那艘也带翻了,然后那些军士将船翻回来,还是划到了目的地,本来看热闹的人还夸他们,结果,那船一到岸,靖安侯府的那些公子就找到裁判,说他们翻船的时间不能计算在内,要减掉,如果减掉那段时间,那么他们就应该是小组第二,可以参加下一轮的比赛。”
“这也行?”李春风诧然。
“当然不行了!”胡杏儿笑道:“那裁判听说是御林军里的某位大人,当时就训斥了靖安侯府的人,说这龙舟赛规矩可是贴了满城,你们不认得字?不会去看嘛!翻船就是你们技术不好,还减掉时间,你怎么不直接扛着船跑到终点?”
李春风哈哈笑道:“这位大人有趣!”
谢玉堂说过,说是卢庆元说的,御林军是皇帝直系部队,不说战斗力,忠心是杠杠的,换个说法就是,是皇帝亲信中的亲信。
御林军里的统领,只怕靖安侯见了也得恭恭敬敬。
胡杏儿道:“是啊,当时周围的人都哄笑出声,那宋家人许是恼了,竟然有人指着那裁判鼻子骂,啊,对了,那一组第一名是淮扬伯府的队伍,那宋家人连着淮扬伯府的人一起骂,还说什么淮扬伯给那裁判送了礼,所以才得了第一名,还说是其他的龙舟队伍故意害他们,而裁判收了他们的钱,所以才不公,总之,就是骂得很难听,还叫嚣着要打淮扬伯府的人和那位裁判大人。”
李春风神色微动,道:“这靖安侯府,有些猖狂过头了。”
“可不是猖狂。”胡杏儿道:“不过,那位裁判大人也不惯着他们,当时便唤了旁边守卫的御林军过来,将那骂得最凶的三人给抓了起来,直接杖责二十板。”
李春风哇了一声。
有心想问下,那位裁判大人是谁?
不过想想胡杏儿也是听八卦听的,那些说八卦的人只怕也不会知道那位裁判是谁。
便没有问出来。
胡杏儿接着道:“那被打的三人之中,便有那谢玉砚。”
李春风神色微动,道:“后来呢?”
胡杏儿道:“那三人挨打的时候,听说是靖安侯府的二爷和侯夫人都过去了,只他们才刚到,皇帝就派了人过去,当众训斥了靖安侯府的那些人,靖安侯夫人和那个二爷便什么屁都不敢放,等打完之后,抬着人走了。”
声音微顿,胡杏儿神色有些鄙视的道:“我听那些人说,说是那天晚上,静安府里抬出了好些个重伤的军士,都是参加龙舟赛的,听说,是那些人回府之后,全部被杖责一百军棍,有一人还没有挨得过去,死掉了,其余人,幸好是靖安侯手下的几个将军过去求情,才将那些人抬出了靖安侯府,送去就医,这才救了回来。”
“太过分了!”李春风恨声道:“明明是他们自家子弟不行,却迁怒到那些军士身上!无耻!”
能被挑去划龙舟的,在军中肯定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好手,而且,船翻了,他们也依然将船翻过来继续划到终点,其实,就冲着这点,都值得观众发出赞扬之声。
若是宋家人不去挑事,就算龙舟输了,周围观众也要夸一声靖安侯府。
可那靖安侯,居然如此对待这些军士!
“是啊,真无耻!”胡杏儿道:“我听那些勋贵府里的管事说,说是自家主子知道这事都骂靖安侯狠毒,可惜,这话只能在府里骂,说是,因为那些军士都是靖安侯属下,而有些勋贵府也会动用手下军士参赛,在比赛之前,为了鼓励众人,还会立下军令状什么的,一般来说,如果出了这种状况,他们也不会真的拿军令状说事,特别是,这明显是因为自家子弟的问题输的,但是,要拿这军令状说事,也不能说错,靖安侯府就是拿着这军令状说事,所以,在明面上,也不能说靖安侯府做错了,毕竟,这在军队里,军令如山,立下军令状,就得遵守,没有理由可讲。”
李春风低低的骂了一声。
靖安侯府这等做法明明是泄愤,可就因为这个,他便有了道理。
虽然无情,却不是无理。
便是皇帝,都不能去干涉。
胡杏儿也低骂了一声,道:“总之,靖安侯府做的这些事,那些勋贵府里是很看不起,我听那管事的说,说什么本来洛阳大营新建,府里还准备让子弟过去混个什么官当,现在都不愿意去了,说是宁愿在家里养着,也不能去那种人的手下。”
李春风轻笑了一下,点点头。
如此,那倒是希望靖安侯府多作一些,作到这京城没有人愿意跟他们家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