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几根木头放在了装行李那辆马车顶上,东顺等人两人一骑,空了两匹马出来给林校尉。
一行人继续前行。
在山间走了不过三四里地,便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关卡。
这个关卡除了木栏,在路边还有一个茅草亭子,站在路边的三个军士看到他们一行人,便迎了上来。
林校尉策马上前,在三人面前下了马,对三人示意了一下,道:“拉开栅栏。”
三人又回身去拉开阻路的木栏。
李春风撩开了窗帘,看着东顺几人也下了马,去帮忙卸后面的木头。
想了一下,李春风招手唤了福顺到窗前,低声道:“你跟东顺哥说下,留下他的名字,问清楚林校尉他们具体的名字,还有军营所在地。”
这一路上,凌老头低声给她说了这事的缘由。
当时林校尉问那个王三的时候,她伸出头来听了,但毕竟隔了些距离,并没有听全,听凌老头讲完之后,再仔细的想了一路,心里琢磨出了一些事情。
只是这些事,她还是有些拿不准,得让人将信带给裴钰和江文绚才行。
只是,若是真如她想的,这些人是宋家想除掉的人,那么就一定要想办法保下。
福顺轻点了下头。
凌老头在旁边道:“你还跟东顺说下,让东顺问他,晋城里面哪家客栈靠谱,你和东顺会住在那客栈,主家会去访亲,但是东顺要留在晋城买地,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找你们。”
福顺又点了下头,见两人没有再说了,便转身去找东顺。
东顺听福顺说完后,轻点了下头。
将木头放在了林校尉示意的地方后,东顺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林校尉跟着东顺到了一边,看了马车那边一眼后,低声道:“你们去了晋城,只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行。”
东顺轻点了下,也低声道:“林校尉,我们主家这次过来不光是探亲,也是想在晋城买一些田地,想请问下,这晋城哪家的客栈比较好?啊,我们主家不留在晋城,不过我会留在晋城。”
往马车那边看了一眼,东顺低声道:“若是林校尉有什么事需要我等,便往客栈送个信。”
林校尉眉头一挑。
东顺轻咳了一声,低声道:“我们主家在京城也是个官宦人家,所以,林校尉,敢问您的全名,还有,你们军营的名称。”
林校尉眉头再度一挑,神色有些沉的看向了马车那边。
难怪带着那老者那般的高手。
官宦人家……
心念转了几转,林校尉语气都有些恭敬的道:“在下林恒,是河东路潞州军晋城粮仓守备营的百人长。”
东顺心里默念了两遍,点头道:“知晓了。”
林校尉轻吁了口气,道:“晋城里现在有五个客栈,都不大,也就比你们昨日住的客栈多上几间客房,城东的那家,掌柜的是个寡妇,虽然性子泼辣,但是人很不错,她们家客栈也是最干净的,饭菜也做得好,就是价格稍微会贵一点,你们要是去住,可别再包下整个客栈了。”
声音微顿,林校尉叹了口气,道:“河东路不比京城,这里,这里,哎,总之就是,你们这种人很打眼,现在晋城又多事,再加上,总之,就是麻烦事多,别看朝廷派了钦差大人过来,连禁军都派过来了,但是,这里还是宋家,就是靖安侯的地盘,那些人不知道详情,只会被靖安侯的人牵着鼻子走,你也听到了,他们就是故意要害杨校尉,害我们,但若是你们不在现场,不是亲耳听到,只是事后听到,你能辨出事实真假嘛?而宋家为了防止实情传到京城,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
东顺微微点头,道:“我知晓了,我们主家会直接去往亲戚那里,住晋城客栈的,也就是我和几个兄弟,我们会注意的。”
声音微顿,东顺带了些担心的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办?听那人的话,那什么曹县令是铁了心要弄死你们。”
林校尉苦笑了一声,道:“他们把那两个粮仓都搬空了,而且,县衙的官仓也是空的,这事要是被人抓到了证据,那就是杀头灭族的罪,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让我们来背这个黑锅,如今……”
轻叹了口气,林校尉道:“如今,我只能先想办法去保住杨校尉和吴校尉,再想法子联系覃参谋和何校尉,他们两人如今被调去了雁门关。”
声音微顿,林校尉冷笑了一声,道:“本来,换防的只是代州军,我们隶属于河东路潞州军,可却被调去雁门关补代州军空下的位置,当时覃参谋还说,这只怕是靖安侯跟裴将军争斗,我们受的城门之殃,他们是受靖安侯的命令过去的,裴将军一定当他们是宋家一派,这去了雁门关,只怕日子不好过,现在看来,宋家的心思可不止他想的那些。”
所以,只要这消息送去雁门关,让覃参谋知道,以覃参谋那心眼,一定会想法子捅去裴将军面前。
而只要事情捅出来了,他们也就安全了。
往马车那看了一眼,林校尉道:“今天这事是蒋小明他们单独出来做的,估计还没有别人知道,只要等到两日后尸骨都化了,没人能找到他们尸首,这事也就彻底跟你们没关系,而且,蒋小明他们这帮人喜欢去附近乡村搞事,几天不见,曹县令也不会起疑,我这就找人往北送信,这时候,他们应该不会防患,信能送到。”
东顺点了下头,想了下,又道:“你们粮仓的粮食都没了,那,雁门关那边若是缺粮怎么办?啊,就是,他们那边发军令过来,找你们调军粮怎么办?”
林校尉苦笑了一声,刚欲说话,又突然一愣,然后眉头紧皱了一下,道:“是啊,若是雁门关来调粮,这事就爆出来了!那些禁军总不能再由着曹县令胡说了!”
说完,林校尉对东顺一拱手,道:“兄弟,能麻烦您跟主家说一声,借我们一匹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