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李春风还在想着要怎么去联系任白三见面,要怎么应对二房。
天刚微亮,赵财便过来了。
四更时分,有歹徒进了齐元桥布店后面的仓库,正想要放火的时候,被赵财他们抓了个正着。
在跟镇国公府谈拢合作后,李春风便想着还是得做预防,所以要金宝盯着延福街的铺子,赵财去齐元桥的,平安则是去西城的丝绸铺子。
他们三人,还一人带两侍卫,平素帮着店里做事,暗地里就负责安全守卫。
这本是她做的防范,没想到,还居然真有人去放火烧仓!
李春风惊道:“可有人受伤?仓库没事吧?”
齐元桥的铺子后面的仓库最大,而且因为御街的铺子开业,她将织品做了一下调整,这次船运过来的中高端织品都暂时放在了齐元桥的铺子里,只等御街铺子的仓库弄好就转过去。
所以,现在齐元桥的仓库里是堆放得满满的,要是被烧了,损失可就巨大了。
赵财摇头道:“他们不过三人,就一个人身怀武功,不过功夫没我的好,刚靠近仓库就被我们拿下了。”
“可问出了是谁指使的?”朱先生端着杯茶走了过来。
他在凌老头那帮人里面年纪最轻,而且保养得当,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而且喜欢穿青色长衫,更喜欢人家称呼他为先生。
虽然,他认得的大字跟吴老一样多,加上连蒙带猜的,字数也不过百。
赵财对朱先生施礼道:“正想来请朱先生走一趟,那两个不懂武功的就是混混,什么都不知道,只说是被那有武功的花钱雇来的,而那有武功的嘴很硬,现在都不肯开口。”
朱先生哦了一声,道:“人在哪?”
赵财道:“在延福街大院。”
当时他们抓到那三人,那身怀武功之人便想服毒,好在他眼疾手快的挡了下来,卸下了那人的下巴。
然后想着这事情败露便服毒自尽可不是一般的地痞混混的做法,倒像是朱先生说过的那些什么暗卫的做法,所以便没有惊动其他人,直接将人打晕拿黑布蒙着,带去了延福街的大院。
只那疑似暗卫嘴特别紧,被他们弄醒后,就一个字都不说。
他们本是想上刑,后来想想上刑动静太大,他便想着,干脆请朱先生过去。
朱先生有一种法子,便是再硬的嘴都能撬开。
“姑娘,我过去看看。”朱先生将茶杯随手递给春梅,道。
这时候门边传来一个声音:“姑娘,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李春风侧头看去。
是夜枭。
现在正是早饭时间,他是过来吃饭的。
见李春风看过来,夜枭道:“我学过一些逼问手段。”
朱先生道:“逼问倒是不需要,不过,你可以做个见证。”
李春风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朱先生。
做个见证?
朱先生笑道:“这人只怕不是普通人,和夜枭有可能是同行,这同行嘛,他总是应该比我们了解得多些。”
李春风默了默。
夜枭也默了默。
随后,李春风道:“那就麻烦夜枭大哥跟着走一趟了,啊,朱先生,也不急在这一会,你们吃完了再去。”
朱先生摆摆手,道:“这事还真不能耽搁,拿两个饼路上吃好了。”
前面这句对李春风说的,后面那句却是对夜枭说的。
他说话的时候,秋菊已经进到厨房里用油纸包了刚烙好的饼和热好的肉出来。
夜枭接过饼,转身跟着赵财和朱先生走了。
李春风轻吁了口气,去了主院。
待看到江文绚和江秋雨,她还是忍住了没说。
等朱先生问出来后再说吧。
一个时辰后,朱先生和赵财夜枭回来了。
夜枭的脸色有些沉。
朱先生对赵财道:“你跟姑娘说,我去补觉去。”
赵财应了声好,带着夜枭进了暖阁。
李春风放下手中的账本,坐直了身子,对赵财道:“说吧,背后是谁指使的?”
赵财看了夜枭一眼,道:“那人是魏王府的手下,只是,这事并不是魏王下的令,而是任家二房找魏王借的人,然后,是任家二房那位嫡姑娘下的令。”
李春风惊讶道:“任家二房的那位嫡姑娘?!任素荷?”
她不是昨天才回的京城?
前日晚上还想逃跑,昨日就下令烧她的库房?
赵财点头道:“是,任家二房的那位嫡姑娘任素荷,那人说,昨天申时,他的上司派他去了任家,说是主子说的,让他这三日听从任家那位嫡姑娘的吩咐,不管干什么都要去,他就去了任家,然后,那位嫡姑娘便让他去烧仓库,而且,还不光是齐元桥我们的布店仓库,那人说,嫡姑娘吩咐是要烧几家布店的仓库,我们西城丝绸店也在其中,还有另外几家,都是比较大的布店和丝绸店,只是,他们来的第一家就是齐元桥的布店。”
李春风脸色微白。
马上就要进入冬至的销售旺季,这个时候,那些大的布店丝绸店都会备好充足的织品,只等着冬至到年底的这段销售旺季,若是仓库都被烧了,那损失可不是一点两点,若是全数身家都压在货上,这一下,就会倾家荡产。
而这些大店都没货了,客人自然就只能去任家二房的店里买!
这一招,好狠。
任素荷这是下决心跟随魏王了,所以才出狠招,这样一来,年底的织品生意都到了任家二房的铺子里,不知道能多赚多少钱不说,任家二房的铺子还能重新成为京城最大的布店,再没人能跟她竞争。
这样,她在魏王那里,也要多一些份量。
赵财伸手指了夜枭一下,道:“那人是由这位审问的,而且,也是他认出了那人是魏王手下。”
李春风有些不解:“认出?”
不是审问交代的?
夜枭沉声道:“那人服用过一种毒药,平素没事,只一旦受到刑问,便会毒发身亡,这种毒药非常难得,我以前只在一人身上看到过,那人,就是魏王手下的暗卫。”
他实在没想到那人居然是魏王手下,那位朱先生让他先审问,他便用了惯常的刑问手段。
看到那人的身体反应之时才发觉不对。
好在,那位朱先生出手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暂时延缓了毒发的时间,还让那人老实的交代出来。
只可惜,那人还是死了。
死无对证,便是告官,都找不到任家和魏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