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绚噗的一声笑出了声,道:“这位曹世子,倒是有趣。”
这要撂狠话,说一句谢玉堂能否活到二十岁,都比谁敢嫁给谢玉堂靠谱。
就谢玉堂那相貌,那人品,那不过十七便立下赫赫战功,旁的不说,只要谢玉堂回来,这勋贵府里找上门的就不会少。
听说,那裴钰可是有个妹妹的。
这曹世子撂这狠话,这是真以为就他家姑娘矜贵,还是,有别的法子坏了谢玉堂的婚事?
“有趣?哪里有趣?”谢清叫道:“夫子,你是不知道这曹家阴毒啊,他曹家能出什么好姑娘?而且,曹世子自己都说了,那姑娘是一个前朝后宫里出来的美人生的,你说,这算什么?而且,我现在是知道了,这魏王,靖安侯都是胡说八道,啊,按照夫子你说的,就是那啥,那指着鹿说是马的,就是那种混蛋,到时候,要是在外面也一顿瞎说,这我家玉堂也是要名声的啊。”
这时候,李春风正好走进来。
谢清立时对李春风叫道:“春娘啊!你可别听外头瞎说!天地良心!玉堂可是洁身自好得很!绝对不会去沾染什么陌生女子!那曹家是要故意害他的啊!”
李春风有些愣神,然后看向了江文绚。
江文绚则是因为谢清那句绝对不会去沾染什么陌生女子,瞅了一眼跟着李春风进来的江秋雨。
还是柳娘道:“哎呀,谢老爷,我们自然是最知道玉堂的为人,这些都是那曹家的阴谋。”
然后,又转头对李春风道:“那曹家和宋氏好不要脸,诓了谢老爷去伯爵府,说是下定,其实是想骗着谢老爷,将曹家庶女和谢玉堂的亲事定下来。”
李春风先是惊讶了一声,随后带了怒气的道:“这曹家真是臭不要脸!这是知道玉堂哥哥立下大功,想来拉拢玉堂哥哥,而且,便是这事没成,谢老爷不答应,但是只要宋氏答应了,他们在外面一顿乱说,这不知情的人就会乱传,到时候,就算亲事不成,也要在玉堂哥哥和裴家之间扎上一根刺。”
谢清微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和凌老头对视了一眼。
额,他们俩怎么没想到还有后面这事?
江文绚笑道:“这个,春娘,这想离间玉堂和裴钰的关系,就这种事是没用的,玉堂和裴钰可是战场之上的生死之交,而且,裴钰很清楚,玉堂根本不认识曹家的人。”
凌老头轻咳了一声,道:“那个,夫子,倒也不能说完全不认识,那个,在谢府,就是玉堂将曹金打残的那次,就是这位叫曹玉的庶女告诉的曹夫人,说是谢宛蓉鼓动曹金去挑战玉堂的,而且,那个曹世子还说,在今年的灯会上,玉堂救了那曹玉一命。”
不顾谢清拼命的瞪他,凌老头接着道:“这救命之事,当时在灯会上,玉堂是听春娘的话去救人的,救的人可多了,估计玉堂也不知道那里面有曹家的人,但这事,要是曹家拿出去说,说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报,这,这,是吧?”
“这的确是挺恶心人的。”江文绚很贴心的接道:“谁知道,救人还救出仇来了。”
“就是!就是!”谢清连连点头,道:“这可真是天降灾祸!”
眼珠一转,谢清微敛了些神色,很是正经的道:“那个,那姓曹的混蛋那般说,我也是气不过,我就说,用不着你曹世子费心,我家玉堂早就定亲了!”
江文绚正在喝茶,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好在他是小口抿的,水量并不大,而且他那一下还是转开了头,所以,茶水都喷在了站在他身边的江秋雨身上。
看了江秋雨一眼,江文绚心道,这可真是,他都能预想到谢清后面要说什么了!
柳娘递了块帕子给江文绚,带了诧异的问谢清道:“玉堂定亲了?定了谁家的姑娘?”
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谢清避开了柳娘和江文绚的视线,站起身来,走到了李春风面前,道:“春娘啊,这次只能你救玉堂了!”
李春风从听到谢清说玉堂定亲了,心头就是一跳,现在更是猛的跳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江文绚。
怎么感觉谢清这态度和语气,和当初江文绚在郭家来给江秋雨提亲的时候有些相似?
江文绚连咳了几声。
谢清便转头对着江文绚道:“夫子,我今儿就舔着这张老脸,想求夫子,还有夫子娘子,咱们家玉堂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这旁的不说,但是对春娘,玉堂肯定是能掏出心窝子的好!那个,现在,啊,就是……”
“这是玉堂的庚帖。”凌老头将谢清推开一些,用你这话都说不利索的眼神瞪了谢清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红帖出来,道:“夫子,您看看,算下两个孩子的八字是否合适?要是不合适,我去改下玉堂的八字,一准能合适!”
柳娘先是呆了一下,随后便推着李春风出去,口中道:“那个,我和春娘去厨房看看,添几个菜去。”
李春风脑袋还有些懵,就那么被柳娘推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听到谢清在身后道:“夫子,明儿玉堂就回来了!您看看,八字合适,就算下小定什么时候下?咱们不弄什么午时三刻啊,夫子,你找个利春娘,能压制玉堂的时辰!”
柳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拉着李春风到了厨房外面的柴房,瞅着四下无人了,低声问道:“春娘,你可愿意?”
李春风先是一怔,随后,脸便一下就红了。
柳娘瞅着她那脸色,柔声道:“春娘,你莫急,也莫要去想那什么曹家,你只问问你的心,你想嫁给玉堂嘛?你只问问自己,不为旁的,不为任何人,只为你自己,你愿意和玉堂在一起,结成夫妻,共渡一生嘛?”
李春风的脸更红了。
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那是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在柳娘问,你想和玉堂共渡一生的时候。
那一瞬间,她脑中突然闪过许多的画面。
那些江文绚和柳娘的日常,都换成了她和谢玉堂。
她给谢玉堂准备衣物,给他准备吃食,送他去衙门,迎他回家,他们一起赏花,一起望月,她在算账,他就在庭院里练武……
那一瞬间,她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再被柳娘盯着好一会后,李春风才哑声道:“这事,这事得谢玉堂自己说,才算数。”
这谢清和凌老头说的,可不能代表谢玉堂的意思。
因为。
在那一瞬间,她也想起了那位秦家姑娘。
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可以不在乎江秋雨在跟她定亲之后又和一个假表妹不清不楚。
但是,她无法容忍,谢玉堂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
所以,若是真要定亲,这事,就一定要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