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冷笑一声,道:“然后呢?谢晨是今天才送蒋氏她们走?”
谢玉堂道:“是,本来祖母还挡着的,堂叔说,若是让蒋氏她们继续留下,只怕宁远侯什么时候又心气不顺了,直接杀了她们两人都有可能,祖母这才同意,但是还是让堂叔将府里最好的马车给了蒋氏,又让派了两个随从跟随,还带了许多补品和伤药,还有一些绫罗绸缎。”
“蠢货!”谢清低声骂了一声。
“若是偷偷的走也许还走得掉,这般走,只怕魏王的人已经跟了上去。”凌老头淡声道。
谢玉堂点头,道:“是,那些魏王的黑卫出动了五人,我也不好靠近,所以便回来了。”
声音微顿,谢玉堂道:“是五个穿深黑衣服的黑卫,师父,您曾经说过,这种黑卫……”
凌老头淡声接道:“不用怀疑,蒋氏她们到不了平县,估摸着出了京城地界便没了。”
这种黑卫,只有一种任务。
不留活口。
估计魏王是气狠了。
他相信谢烙,让蒋氏将信带上京,可是蒋氏到了后,等啊等啊,结果信放进屋子里的消息没等到,倒是等来了蒋氏和宋氏做局换亲,想坑曹家。
再加上谢方氏还把府里最好的马车给了蒋氏,还带上那么多珍贵的补品等物,看在魏王眼里,这不就是蒋氏已经跟谢家说了实话,将信交给谢家了,所以才有如此厚待嘛?
魏王那种人,如何忍得被如此戏弄背叛。
谢清长吁一口气,道:“自作孽啊。”
谢玉堂瞅了瞅谢清。
谢清淡声道:“是不是谢方氏还有别的事闹腾?”
谢玉堂嗯了一声,道:“祖母对堂叔说,说蒋氏是被宋氏骗了,如今谢蓉在京城的名声肯定没了,让堂叔想法子,从军中找个合适的人选,堂叔说,蒋氏得罪的是宁远侯和靖安侯,这两位在军中的力量可比他大多了,军中谁敢娶谢蓉?祖母便让堂叔给岳州那边的守备写信,说岳州那边总不会也怕这两个侯爷,还说,堂叔这么大的官,只要盖上官印写的信,那边的人怎么都得听,至少,也能结一门知州的亲事。”
谢清发出了冷笑,道:“那谢晨怎么回的?”
谢玉堂道:“堂叔假做答应,还当着祖母和那蒋氏的面装模作样的写了一封信,啊,他还拿出一个印章盖了,将信交给了蒋氏后,他又去嘱咐派去护送的随从,说是出了城,让他们两人便绕个圈直接去军营,记得把他的那个鬼画符也带回去,省得被别人看到了要笑话他。”
谢清默了默,道:“他这次倒是聪明了。”
这谢方氏和蒋氏都不认得字,他便也懒得跟她们废话,直接鬼画符了一张纸说是写了信就是。
而且,能让自己的随从出城就走,估计也是想到有人会对蒋氏下手,他不想为了蒋氏折损自己的手下。
“那随从走了?”凌老头问道。
谢玉堂道:“走了,他们护送马车出了城门,到了城外五里的一个岔路口,便让蒋氏自己带过来的马车夫赶车,他们往另外一条路走了。”
声音顿了下,谢玉堂道:“他们走的时候,蒋氏还不愿意,还骂他们,用的江南话骂的,那两随从是北方人,没听懂,不过也看出蒋氏是在骂他们,其中一个随从就直接抢过了包袱,拿出了堂叔写的那封鬼画符,跟蒋氏说,你就别摆你什么谢二夫人的谱了,你把我们家小姐害成这样,我们家伯夫人吃了你的心都有,也是我们伯爷顾念这点情分,愿意担了责送你们出城,你们要是还不知好歹,我们兄弟也不介意将你们母女交给宁远侯府的人。”
凌老头道:“不错啊,谢晨的手下这是也带出来几个了。”
谢清也有些欣慰的点点头。
谢玉堂道:“那两随从说完就走了,蒋氏在马车上骂了半柱香后,便让马车夫将马车往南赶,这时候,我看到黑卫来了,便没有再跟,只让董雨远远坠着。”
“嗯,只要确定那些黑卫干了什么就行。”凌老头点头道:“夫子说过,咱们对黑卫下手得找跟咱们挨不上边的时机下手。”
这杀蒋氏的黑卫被干掉了,魏王十有八九会往谢家身上想。
到时候,他们在这个庄子里可就没有这样的好日子过了。
谢玉堂应了一声是,犹豫了一下,道:“今儿在城里,听说早朝之上君阁老对那些弹劾裴大将军的人发难了,还拿出了刑部查出的一些证据,那些证据,都指向当年卖官的是另有其人,而且,那里面有些证据非常明确的指证礼部的周侍郎参与其中,听说,朝堂之上大哗,然后皇上下令,周侍郎剥去官服,先收监在天牢,由刑部派人去江南严查此事,还有,听说是太后让皇上解除魏王的禁足,因为今天这事,皇上给拒绝了。”
“你这事,是在外面听到的,还是裴钰告诉你的?”凌老头笑道。
谢玉堂也嘿嘿一笑,道:“裴二哥也好奇堂叔会怎么对蒋氏,上午偷偷的跑过来看了看,顺便告诉了我这事。”
“只是顺便告诉此事?”谢清问道。
谢玉堂点头,道:“裴二哥说,估计魏王藏在后面的杀手锏便是谢烙送过来的这封信,现在这封信没了,君阁老又丢出这么多确实的证据,而且刑部里并没有魏王的人,这次刑部派过去的都是刑讯好手,当年他们卖官卖了几百人,这些人里,只怕很多人都留下了一些证据,刑部的人总会撬出一些东西,魏王现在肯定焦急,而君阁老就等着他再出昏招,看他是否会派人南下去暗杀那些人,裴二哥说,现在我们不能乱动,让我回庄子里来,好生休假过年,除非他派人来唤,便不要回京了。”
谢清点点头,道:“裴钰这是好意,一是将你完全撇开,省得魏王又来针对我们,二是,毕竟谢烙做出了这等事,便是你的面子,他们也没有放过谢烙的理由,所以,让我们干脆避开,免得难做。”
“那便不要去管了,咱们好生过年。”凌老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