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下,青莲开口了:“天明,吴王生病的事,你知道吗?”
天明点头:“知道啊,伤风感冒,半夏天天给他熬药呢?”
青莲又问:“半夏没有跟你说其他的?”
天明摇摇头:“没有啊。”
青莲不免埋怨起来:“半夏是不是脑子有病?还真以为高涛涛就是圣旨啊,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不告诉你。”
天明慌忙说:“您怎么说起半夏来了,到底什么事,您赶紧说。”
青莲叹口气说:“吴王是狂躁症发作了。按照先帝发病时间算,我怕皇上,也会快了。。。”
天明顿时惊呆了:“狂躁症?皇上?”
青莲看着天明道:“太上皇,先帝,都是这种病过世的。而半夏和柳絮,一直在研究狂躁症的治疗方法,三十多年了,你也看到了,太上皇和先帝无一幸免。”
天明真的愣住了:“你们一直给太上皇和先帝送药茶,煎熬,就是因为狂躁症?不是,不是说三姨娘狂躁症吗?”
青莲点头:“你爹的三姨太也是这个病。皇家也是这个病。”
廖靖眼睛一瞪:“什么你爹的三姨太?”
青莲气得踢了廖靖一脚:“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意是谁的三姨太?”
廖靖疼得捂着脚,不再吭声了。
天明好像明白了什么:“难怪皇上那么着急把益王推入到朝堂,他应该也知道吧?”
青莲直愣愣的看着天明:“不可能吧?高涛涛怎么舍得告诉他儿子?
这种病,一旦病人自己知道,就会有很大的思想包袱,会加快病情,连吴王都不知道呢,皇上怎么会知道?”
天明陷入沉思,皇上得举动,确实很奇怪啊。
天明又道:“娘,我明日进宫,就去见跳跳,有些事,她也应该知道,万一有事,她也好应对。”
说到跳跳,青莲眼泪出来了:“跳跳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娘总盼着她能生,现在看来,不生也是一种福气。
你看高涛涛,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病发,做娘的,得多心疼啊。”
天明平静说道:“舅外祖母应该也很痛苦吧,还有赵毅和赵価呢。”
青莲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柳絮研究了一辈子狂躁症,最后自己的外孙,也有可能生这种病,你说多残酷啊。”
天明心里很乱,皇上,他是自己的学生,虽然现在他一直在冷落自己,可是天明也不想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啊。
朝堂是朝堂,私人感情还是在的,送走了自己朋友赵宗实,难道又要送走自己的学生吗?
天明坚定的说:“娘,此事您不可外传,特别是王夫人,千万不能说啊。皇上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吴王发病,皇上不一定会发病啊。”
青莲连连点头:“我不会说的。你回去了也不要怪半夏,她不告诉你,也有她的苦衷。”
刚刚还责怪半夏,现在又护着她,真是墙头草。
天明出去了,青莲看着廖靖说:“你说这狂躁症的魔咒,什么时候才能打破?先帝过世都15年了,我早就忘记这个病了,突然又卷土重来。”
廖靖叹道:“遗传病,你能有什么办法?谁也没有办法啊,不是柳絮一直研究药方,发病到死,估计用不了一个月时间。”
当初雪纹发病,也幸亏是有柳絮在她身上试药,不然的话,也早早死了。
两人静静的坐着,从太上皇,再到女婿,这几十年,多么的煎熬啊。
跳跳在宫里,悠闲悠闲的带着赵佣,偶尔做几个皇上爱吃的菜,日子倒是比以前清静多了。
只是赵颢进宫养病的时候,跳跳多次去探望,高涛涛都没有让她进去,以至于二嫂进宫给吴王治病,她也没有见到。
宫里的你争我斗,好像也平息了不少。皇上大抵就是偶尔去姚若,施诗和吕梦的宫里。
吕梦依然是百事不争,大多数时间都在承乾殿里,与跳跳做手工活,聊聊天,像跳跳的小跟班。
后宫也分帮派。一部分人以皇上为主,比如施诗,姚若,高初曦,宋雅于。
还有一部分以皇后为主,比如周沁夏,许云娴,吕梦,邢思楠。
围绕在皇后身边的,也是皇上不太喜爱的妃子,她们要在宫里体面的生存,必须寻找庇佑,皇后就是她们的保护伞。
这日,周沁夏与吕梦一起陪着跳跳说话,周沁夏直言说:“邢贵妃有日子没有出来坐坐了,只怕是气病了吧。”
跳跳笑着问:“她又气什么?”
周沁夏捂嘴一笑:“你还不知道吗?皇上去看琼儿,结果被姚若拉到自己宫里喝茶去了,喝着喝着就喝到床上去了,邢贵妃还得为他们准备丰盛的晚膳呢?”
吕梦惊讶的问:“还可以这样?”
跳跳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皇上不就是在凤仪阁吃饭,吃到韩樱子宫里去了吗?”
周沁夏脸色大变:“那个贱人死了多少年了,你还拿出来调笑我,真是的。”
跳跳叹道:“这些年轻妃子,越来越没有规矩。”
周沁夏却说:“应该是皇上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他不愿意去,谁也没有办法。”
跳跳微笑道:“看来你深有体会啊?”
周沁夏白了一眼跳跳:“从王府到宫里,你就欺负我最厉害了。”
跳跳收回笑容:“方贵妃出宫以后,倒是过得不错,没有争斗,没有尔虞我诈,听说还带了不少女子学着酿酒呢。
只是赵毅年纪也到了,皇太后看中了京城六品大臣汪家的嫡女汪倩春,不知道方贵妃是否愿意。”
周沁夏瞪大了眼睛:“六品?皇太后怎么想的?就算不是一品二品大臣,六品也太低了吧。
都是母凭子贵,其实子也凭母贵。亲娘不好,儿女也好不到哪里去。”
跳跳看着周沁夏:“我觉得也不错,早早出宫建府,只要汪小姐贤惠,两人简简单单过,风平浪静,不是挺好吗?
再说了,赵毅建府了,方贵妃也可以去看看儿子啊。”
周沁夏问道:“那赵価会跟着他哥哥出宫不?”
跳跳摇头:“不知道,我还没有问赵価意见呢。其实啊,一起出宫最好了,俩孩子都没有以前活泼了,特别是赵毅,心思重得很。”
周沁夏长舒一口气:“转眼都要出宫建府了,当年生赵価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是啊,不过十五六载,孩子们也要成亲了。
跳跳转头问周沁夏:“你家赵密,你有什么打算?”
“如果皇上愿意,我想送他去西北军营锻炼锻炼。”
周沁夏眼中满是向往。
跳跳惊道:“你舍得?”
周沁夏眼睛一瞪:“怎么舍不得?我小时候都在军营长大,他一个男子汉怎么不行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周沁夏的儿子,就应该去带兵打仗。”
跳跳一笑:“也是,我两个侄子,从军营回来以后,成熟了不少。军中挺锻炼人的。”
说着话,粱淮吉进来了,在跳跳耳边说了几句话,跳跳笑着说:“今天散了吧,我家二哥来了,我得与他说几句娘家话。”
周沁夏慵懒的站起来:“你可是真幸福,今日哥哥来,明日弟弟来,哪像我,娘家没事,连封信都不会送进来的。”
跳跳笑着,脸上洋溢着显而易见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