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视野再次恢复清明，一股残缺，断断续续的记忆疯狂涌入了脑海。
    王歌不是一个外来者，还是实实在在的本地人，名字叫做塔夫，一名暗黑教会的教员。
    暗黑教会，顾名思义就是一群暗属性法师聚集的教会，导致这一切的赫尔拉得正是暗黑教会的成员之一，此刻暗黑蔓延正在肆虐，因此暗黑教会也无法独善其身，但暗黑教会想要的是掌控黑暗蔓延，认为赫尔拉得只完成了第一步。
    王歌过完脑海之中记忆的时候脸颊一抽，游戏的身份不会白给，只是再细细感受身躯，发现因为自己没有能够抗衡暗黑蔓延，从而成为了暗黑教会一个失败的试验品。
    此时此刻，不过是苟延残喘，等待死亡的降临。
    【负面增益：黑暗蔓延（诅咒）】
    【效果：每秒消耗体内法力和周遭游离元素】
    王歌微微一愣，怪不得自己不太感受的出来，暗黑蔓延只能够链式增长，也无法做到指数式增长，也就是暗黑蔓延之后，原本法术本体已经无法再进行重构法术了。
    因此自己的法力恢复速度，远远超过暗黑蔓延消耗速度。
    王歌稍稍感受了一番，才明白这个法术的恐怖之处，那就是无法根除，就连自己一个即将踏入五阶的奥术都无法做到。
    除非，对自己身体施展禁法，但一个法术，拥有法神之躯的人，对自己身体使用禁法，那法术还会拥抱你吗？
    这个法术说白了是低级法术世界的梦魇也不为过，但凡体内有一丝法力，便会被诅咒，从而成为暗黑蔓延的受害者，相反，没有任何法力的普通人却能够逃过一劫。
    这还叫什么暗黑蔓延，直接说法力末日更为恰当。
    “看来，这游戏第一个难度点就在解决自己身上的暗黑蔓延。”
    王歌念头清明之后，干脆利落的盘腿坐下，进入了冥想之中。
    此时此刻，暗黑蔓延的构成变得无比清晰，如何在体内传播，它的法术基底，法术上层，中间结合体都丝毫不差的展现在了眼前。
    “好惊人的想法。”
    王歌内心感叹，却不经意皱起了眉头。
    自己学过双重施法，也学过很多辅助性的法术，但暗黑蔓延完全不一样，这完全是由两个法术组合而成的一个法术，而且功能出奇的简单。
    一个像是最基础的无属性法术，元素操控，另一个则是极为复杂的三阶法术。
    王歌睁开眼，抬手之间，拆分之后的法术便已经释放了出来。
    元素操控很简单，只是为了帮助见习法师亲近元素罢了，而另一个三阶法术，如同一只大手汹涌来，却又转眼瞬间烟消云散。
    多释放了几次之后，王歌渐渐明白了，元素操控是基础，是用来辅助另一个法术的，从而达到操控元素，重构暗黑蔓延的效果，而另一个法术，则是只为了暗黑蔓延而存在，本身无法单独施展出来。
    “既然如此……”
    王歌念头一动，自己主动释放的元素操控出现，直接抢夺了黑暗蔓延想要操控的元素，这样一来，暗黑蔓延就愣在了原地。
    这法术居然能够走到这一步？
    正常来说，释放一个法术，如果没有足够的元素，法力就会溃散，根本无法长时间的保持。
    “看来这样还不够。”
    王歌呢喃道，下一刻，一个一模一样的暗黑蔓延在体内施展，双方开始了激烈的元素争夺，最后同归于尽，谁强谁弱只取决于谁的元素操控更加强大。
    看了眼时间，左右不过半小时就解决自己的问题。
    【任务目标一完成】
    “这就完成了？”
    王歌还以为是要解决整个世界的暗黑蔓延，不过想来也是，这样不就和任务目标三冲突了。
    既然解决了自己身上的事情，王歌继续冥想，准备将神魔游戏赋予的记忆完全消化，可这记忆断断续续，不说完整，甚至都不是连续的。
    这时候，外边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塔夫，塔夫，你小子死了没？”
    记忆涌了上来，来者叫做石晨，是塔夫成为暗黑教会试验品后，唯一一个还来看望的朋友。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王歌尽量用塔夫的语气把话语说了出来。
    “嘿，我就知道你小子命硬，我发现了其实只要加强对元素操控的掌握，就能够对抗暗黑蔓延了，这样你就不会死了。”
    刚刚走到门口的王歌双手一怔，倒不是惊讶他也能发现这点，而是石晨并不是试验品，记忆中他可没有感染暗黑蔓延，既然能说出这个话语，说明……
    吱呀。
    大门打开。
    王歌问道：“你怎么也感染暗黑蔓延了？”
    石晨大手一挥：“不过是成为试验品罢了，我们从小不就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都这样了，我当然要跟你一起，我有预感，我们一定能接触这混乱的场面。”
    说着石晨还递出了几块法力结晶：“喏，这是我帮你找来的法力结晶，应该够你用一阵子了，等着，我肯定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王歌看着实际担心，却面带不屑的石晨，露出一个笑容：“你说的我已经发现了，至于法力结晶就不必了。”
    “啊？”
    “你已经发现了？”
    石晨脸马上垮了下来：“可恶啊，我还以为是我第一个发现的。”
    “你怎么发现的？”
    石晨双眼散发着睿智的光芒，拍了拍胸脯颇为自傲道：“黑暗蔓延太快了，我就想着跟暗黑蔓延抢那些元素，只要我元素操控比施法者厉害，我就能用更小的代价停止暗黑蔓延在体内继续诞生。”
    “我也是。”
    “是吧？果然，天不生我石晨和你塔夫，法道万古如长夜！”
    石晨见王歌丝毫没有往日的颓丧，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王歌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我还发现，只要你也能构建出一个与体内差不多的黑暗蔓延，两者就会两败俱伤，终止一切。”
    “嗯？！”石晨忽得瞪大了眼睛，“这么说你就构建出来了？教会的大教主其实也这么说，只是……”
    “只是什么？”
    石晨见王歌似乎真的不知道，就说道：“暗黑蔓延在不断蔓延的过程中进行了自我改变，现在每个人体内的暗黑蔓延或许都不一样，甚至有说这是赫然拉得的意志，它将自己化成了法术，终有一天它能在暗黑蔓延之中重生。”
    嗯？
    闻言，王歌第一想法是去思考这样的可行性，但转念摇了摇头，连自己都做不到，甚至闻所未闻的事情，赫尔拉得怎么可能做到？
    况且，暗黑蔓延自己也完全构建出来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没有一个法师会无聊道去做这种事情。
    “所以说，暗黑教会的高层认可了这个猜测，我们就是试验品？”
    石晨沉默，也是默认了
    王歌倒是不在意这些，什么大教主，二十六次游戏只要别出现神明，谁来都不好使，至于试验品，王歌其实对这个也很兴趣，若不是需要把任务放在第一位，现在就去找大教主问问试验出什么了。
    沉默过后，石晨马上又开口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偶然得知的，欣冉大教主就构建了一个同样的暗黑蔓延，想要对冲，但却出现了意外，不断对抗，又无法完全消灭，辗转之下，现在的暗黑蔓延已经无法想象了。”
    王歌微微点头，无法对冲，是因为构建出来的暗黑蔓延与感染的暗黑蔓延并不是一个法术，这也说明这个世界的法术发展并不深入。
    欣冉大教主做的一切应该就是诱因，让其他大教主知道了这个方法，从而开始了人体试验。
    也就是说，暗黑教会早就知道了元素操控可以短时间内对抗暗黑蔓延，但不愿意公之于众。
    王歌想了想问道：“无法抵抗暗黑蔓延的话，最后结果会是什么？”
    “结果……”
    石晨双眸之中露出一丝恐惧：“变成被暗黑操控的怪物，为的就是掠夺法力，掠夺元素，好在现在变成怪物的都是弱小的普通人，或者一阶法师，就算变成了怪物也就那般，可……”
    王歌知道石晨担心的是什么，拍了拍石晨的肩膀：“先解决你自己身上的吧。”
    法力在贯通的刹那，原本已经消失在自己体内的暗黑蔓延又出现了，这自然是石晨身上的暗黑蔓延。
    细细感知，变化其实并不大，相反，消耗的法力和元素甚至还减少了百分之十左右，但论法术结构，却完善坚固了不少。
    抬手之间，王歌自己构建的暗黑蔓延就涌入了石晨体内。
    “这这这，你你你！”
    石晨瞪大了眼睛：“这么就解决了？”
    王歌微微点头：“解决了，但解决你我的容易，解决这个世界的可不容易。”
    “哈哈哈哈！”
    石晨狂笑着拍了拍王歌的肩膀：“果然，我们都是为了美好世界而奋斗的英雄！”
    其实关于更早以前的记忆，王歌并没有，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记忆又浮现了出来，那是小时候的梦想，小时候的约定，要变成强大的法师，让这个世界更有秩序，更加美好。
    王歌只能赞叹小孩哥的憧憬，如果真变成了强大的法师，或许他们自己才是最大的混乱。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王歌顿了顿问道：“你知道暗黑蔓延的来源吗？”
    “这谁不知道，被大教主们逐出教会的赫尔拉得干的。”石晨撇了撇嘴，“他倒是一死了之，轻松的很。”
    “那你知道他的遗物在谁手里吗？”
    “嗯？”
    石晨皱起眉头：“我知道，本来是在教会之中，后来辗转之下，落在了平甘大教主的手中，听说有一本手记，记载了赫尔拉得构建暗黑蔓延的全过程，还有不少其他的内容，还有一枚珠子，很神秘，最后是一块令牌，那个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这么大的事情，平甘大教主并没有隐瞒，说是要借助这个解决暗黑蔓延，就如此了。”石晨指了指门内，“站得累死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王歌这才侧身，既然平甘大教主没有隐瞒，为什么自己不知道，还是说记忆缺失？
    “你问这个，是你想要他什么遗物吗？”
    “最好是全都要，如果不成的话，就要那本手记。”
    “全都要就别想了。”石晨翻了个白眼，“至于手记……很难的，几乎只有大教主能够接触到。”
    石晨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无事，只要知道在谁手里就行了。”
    石晨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杯茶水下肚，咬了咬牙：“我帮你去拿来，不过最多只能看几眼，马上就要还回去。”
    “嗯？”
    王歌眉眼一挑，这个游戏的帮手还真是神通广大啊，有那么一个帮手，任务目标二不就太简单了吗？
    想来应该不会那么容易。
    王歌在床榻上坐下，问：“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再去陪那个老女人几天呗，反正她风韵犹存，我又不吃亏，就是她身体太好了，每次都说不尽兴，而且这一去，估计还会感染她身上的暗黑蔓延。”
    石晨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王歌，叹了一声：“塔夫，如果我死在床上，你一定要帮我立碑啊，要说我是英勇就义而死，绝对不是没有耕完田，累死的。”
    王歌：……
    看来，这又是自己没有的记忆。
    “那老女人真这么厉害？”
    “你又不是没试过。”
    王歌：[?_??]
    一番询问下来，才知道老女人竟然就是欣冉大教主，原因则是体质特殊，几乎整个暗黑教会的成员都难逃其手，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石晨这般，大多数都是一两次便失去了效果。
    因此，欣冉大教主和石晨的关系最不一般，石晨知道这么多事情都是从她口中得知，想来法力结晶也是这么来的。
    王歌脸颊微微抽动：“不必，我最近偶有感悟，已经踏入四阶传说，直接上门去要便可。”
    “四……四阶？你已经四阶了？！”
    石晨瞪着大大的眼睛：“你你你你，这不是你感染之前，我们才一起踏入的三阶大法师吗？”
    石晨和塔夫，年纪大概在三十一岁左右，从八岁成为见习法师，冥想二十三载才堪堪踏入三阶，这已经算是天赋好的了，元素亲和度高，身体法力流通顺畅。
    对于石晨的惊讶，王歌确实不知道再如何解释，毕竟二十六次游戏，本就是为三阶准备的游戏，至于三阶怎么完成这个游戏，就不是现在的自己需要考虑的了。
    “这，你……平甘大教主至少会十个以上的四阶法术，这，那啥，呃……”
    趴在王歌领口里面的奥术灵鼠不屑摇头，什么十个四阶法术，都是送菜罢了，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
    王歌道：“你要相信我的实力，区区平甘大教主，翻手即可镇压。”
    “别吹牛了，虽然我们俩将来天下无敌，但现在……”
    石晨话还没说完，看着王歌认真的神情：“你不会说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走，带我去找平甘大教主。”王歌见石晨还是不为所动，说道，“算了，我和你说实话吧，你千万不要透露出去，是我感受到了法神的赐福，让我成为救世主，解决这个混乱的时代。”
    “嗯？法神？你小子什么时候得到法神的赐福了？凭什么我没有？！”
    石晨做出一个祈祷的模样，感激道：“感谢伟大法神，让我兄弟安然无恙，拯救世界的任务就放心交给我们吧。”
    祈祷完之后，才说：“我说呢，你怎么突然开窍了，能解决这诅咒了，原来是法神赐福，快，还不和我一起，感谢法神赐福。”
    王歌无奈一笑，果然，对于一般人来说，神明依旧是遥不可及，受人尊重的存在。
    “是啊，赞美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