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我回来了!”
咯吱一声,山脚下一间破旧的土屋内,麻袍少年推开约莫有二十多年光阴的腐朽木门,然后高兴的冲着屋内喊了一声。
咳咳咳……
木门打开后,很快就能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其中传出。
“阿爸,你没事吧?”麻袍少年见此,立即放下手中物品,然后快步跑屋中炕前,满脸关怀的说。
“阿爸没事…晫儿,你砍柴回来了?”
咳嗽渐渐消停后,一个满头白发,脸上充满着沧桑之感的人,将睡卧的病躯转身,然后慈爱道。
“是的阿爸,今天我坎的比昨天多,晚些时候,我送到柱叔家,卖的钱一定比昨天多。”
麻袍少年眼神纯净的说:“到时候可以多换一些药材回来,这样就可以多压制一下你的病痛,使阿爸你不会那么疼痛。”
麻袍少年名叫段晫,是眼前中年男子的孩子。
按理来说,以段晫的天赋,此时应该是在修仙学院中,与同龄人一起学习修仙方面的各种知识。
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段晫在修仙方面虽然有一些天赋,并且早在12岁时就,成功开启了一道仙关,从而成为了初踏修仙之路的初学者。
但是却因父亲身患重病的缘故,使得他在很小时,就要肩负起整个整个家庭的重担。
他从小营养不良从而导致身形瘦弱,力量弱小,也因此,家里唯一的生活来源,便是他每天日夜不停的上山砍柴,从而以此获取微薄的钱财,为父亲买药。
这种境遇背景下,段晫自然没有多余资源去修仙,他每天所憧憬的,就是希望阿爸的病可以尽快好起来。
“晫儿,是阿爸连累你了呀…”
段父眼中闪过一道泪光,语气低沉道。
“阿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段晫眼神依旧干净无尘,说:“只要你能一直在孩儿身边,我就非常的高兴,纵使生活过的艰苦一点也无妨。”
“晫儿,你是一个好孩子,这些年阿爸大部分都处于昏迷状态,清醒的时日不多,今天阿爸的气色还不错,我想和你聊聊天。”
段父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欣慰。
“好呀阿爸,我也有好多高兴的事,要和你说呢!”
段晫兴高采烈道。
……
“外面天气冷,多穿点衣服,还有路上要记得注意安全。”
“阿爸,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休息,我去柱叔家卖完柴火后,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完,段晫走出土屋,然后背起院中一捆比他还大的柴火,然后在寒冷的天气中走出门外,向着约莫一公里外的柱叔家走去。
这里虽然是雾竹山脉脚下,但是地势却不是很平缓,高低起伏,错落交重。
这条路上不时还要经过很深的沟壑,一不小心,真的会有跌落谷底的风险。
“阿爸今天的话好像很多?”
背着柴火行走的路上,段晫回想起之前情形,不由皱眉。
以前不单单是因为病痛,就算是清醒时,阿爸也非常的沉闷,孤言寡语,心中像是有一道极难解开的结,不停的压抑着他,折磨着他。
可是今日,阿爸却一反常态,与段晫聊了很多,并且也提起了一些被尘封已久的过往之事。
“难道阿爸心中郁结被解开了?”
段晫想到这里,心中也高兴起来,连带着身体上的疲惫又消散一空,像是浑身充满了劲。
加快步伐,段晫想着快点换取药材给阿爸使用。
……
“阿爸!!!”
“呜呜呜……”
“你怎么忍心丢下孩儿,一个人离去!”
“孩儿不是跟你说过吗,孩儿不苦,哪怕砍一辈子柴,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孩儿就会心满意足……呜呜呜……可是你为什么就这样走了……”
……
破旧的土屋内,段晫抱着已经死去的父亲,大声痛哭着。
哭声让人心情沉重,周围空气像是被埋上了一层阴霾。见之动静,甚至连周围村民也赶了过来,有妇孺也不由跟着默默落泪。
“这个孩子真可怜。”
“是啊,母亲很早就抛弃父子俩独立离开,竟不想,父亲为了不连累他,在孩子离开时,独自喝下毒药身亡。”
“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
周围村民议论纷纷,有同情的,也有冷漠不关己的。
甚至还有满脸嘲讽的,仿佛在说:“与这家子呆在同一个村,真是让人感到晦气!”
此时天色渐晚,有村民开始劝说一番逝者安息后,便就此离开。
……
夜,冷的可怕。
除了一些孤寂的鸟叫声从深远的天空传来外,再无任何斑杂之音。
破旧的土屋内,段晫依旧抱着父亲的尸体一言不发。
原本干净明亮的眼眸,像是被污尘遮盖一般,再也看不到之前的光泽,灰暗、呆滞、无神。
这仿佛在象征着这个世间一般,从渭泾分明,到交错浑浊。
“鬼哥,这家刚死了人,我们就来,这不太好吧?”
“不好什么不好?就因为死了人,家里没大人了,我们才能拿走值钱的东西,你小子懂不懂啊?”
“是是是,还是鬼哥英明,是我疏忽了。”
……
就在这时,土屋外传来两道粗犷的交谈声。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木门被一脚踹开。
有两个凶狠的大汉走了进来。
两人左右打量了一番,看到段晫的模样后,小弟不由晦气道:“怎么尸体还在这里?”
名叫鬼哥的凶狠大汉,皱眉道:“赶紧拿完东西,早点离开这处晦气的地方。”
很快两人便开始在这处简陋清贫的土屋内翻找有价值的东西,最终除了一些药材米粮外,再无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真是比老鼠家还干净。”
临走时鬼哥咒骂道。
……
此时,仙雾世界一处未知的地方,一位黑袍男子骤然睁开眼眸,轻声自语道:
“棋子已落,静待万古后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