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以前,白幼幽才不会管对方是神域的还是神曜界的。
但现在不行,现在她是个柔弱的菜鸟。
白幼幽看着明昭,蹙着眉道:”先不提这个,我们来说说你受伤的事。”
明昭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
“镇长你不是都算到了吗?我有血光之灾的。”
白幼幽似笑非笑,“我觉得你不是会为了救他人而将自己陷入险地的人。你说呢?“
明昭嘿嘿笑了两声:“还是镇长您了解我。”
她忍着身上的疼努力抬起头,看着白幼幽道:“镇长,刘家就是近两年购买我们所有物资的人。
“他家是百年世家,先前就有了自立为王的苗头,他父亲还拉拢过我们。
“我先前想救他是为了那点情分,但在听到刘肃身上带着帝王紫气时,顺手变成了必须。”
明昭眸光灼灼,眼底带着白幼幽熟悉的光亮,
“镇长,借着他的势,或许可以达成我心中所愿。”
白幼幽凝眸看她,对于她的回答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要不是猜到了明昭的心思,她怎么可能给那人药。
就那点帝王紫气,每逢乱世都会出几个,白幼幽还不放在眼里。
她起身,将一只瓷瓶放进明昭手里。
“杏花镇可以为你提供帮助,但不可能成为那人的助力与附属,这是我的底线。”
明昭看着白幼幽,用力点头。
“镇长,杏花镇也是我的底线。”
得到保证的白幼幽转身离开,明昭赶紧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
压着嗓子,熟门熟路的撒娇,“镇长,我伤口好疼。”
白幼幽叹气,修长的手指轻点她的手背,“我给你的药能止疼,别演。我叫人来将你搬回去。”
活落,她拉开教室的门,夕阳倾泻而入洒了白幼幽满身橘红,将她的影子拉成长长的一条。
明昭定定看着沐浴在夕阳里的人,觉得她离自己和杏花镇好远,好远……
白幼幽回到自己院子,发现冥老正坐在树下悠然的喝茶,也不知来了多久了。
她走上去行礼,“冥老。”
冥老示意她坐,还亲手给她倒了杯茶。
白幼幽接过,垂眸看茶碗中的茶,茶汤澄澈,茶香悠长。
冥老:“完成了?”
白幼幽笑着将装好的花种递给他。
冥老收了花种,打开看了眼,满意点头。
随后在白幼幽满含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褐色的圆球给她。
白幼幽:?
白幼幽接过圆球,好奇的把玩打量。
冥老:“这也是花种,你找个好看的花盆种起来。记得随身携带。”
白幼幽:“?”
白幼幽震惊,
白幼幽不解,
白幼幽痛心疾首的指控,
“我还不能回去?冥老您怎么说话算数?!”
冥老沉默,
冥老移开目光,
冥老心虚的轻咳一声,
“这盆花种出来了,我就带你回去。”
白幼幽:“……”
她对此说法表示怀疑。
白幼幽叹了口气,认命的收好花种提起正事,
“冥老,神域有人跑人间界来了。似乎在夺取帝王紫气。”
冥老皱眉,神色严肃下来:“告诉那位大人了吗?”
白幼幽知道他指的是岁宴,“还没。但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还有,来的那人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
冥老点头,“这事我通知他们,让沧溟和你师兄去查的,你自己小心些。“
白幼幽:“?”
“为了我的安全,您不应该解开我的封印吗?”
冥老整理自己宽大的袖袍,优雅起身,
”放心吧,看过你的面相,你最近没有血光之灾。
“你背后有我们这些长辈和师兄师姐,就算人间界没了,你也不会有事的。”
白幼幽:“……”
冥老离开了。
白幼幽躺在摇椅上望天。
岁宴:【心情不好?】
白幼幽颔首,【有点,但我更多的是没安全感。】
岁宴安静的听她对自己碎碎念,
【你别看我以前好像很能作死,但我其实很有分寸的。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从每次都会仔细衡量对手。
【相比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师父他们身上,我更喜欢自己把握。
【我现在这么菜,楚珩都能弄死我……】
等她碎碎念结束,岁宴才开口。
【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不用担心。】
白幼幽双手枕在脑后,想也没想的说道:
【你知道了有什么用。】
岁宴:【……】
岁宴决定不理她了。
……
……
人间界都城,
一位身穿华服的男子漫步在都城大街,
大街上熙攘的人群在接近他周围几米的范围时都会莫名的自动绕开。
男子腰间挂着一支短笛,另一只手上捏着块玉符,他嘴角带着浅笑,一双眼睛却冷漠至极。
“这人间界最繁华热闹的都城也不过如此。”
男子对着玉符说道,眼睛扫过窝在巷口的乞丐,厌恶的直皱眉。
“肮脏,混乱。真不知道天道为何还要保护这样一个地方。”
他话刚落,一团黑云遮蔽太阳,出现在都城上空。
男子猛的停下脚步,惊骇抬头。
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几乎将他的血液都冻结。
他失声惊叫,“天罚,师兄,是天罚。”
男子脚下运起灵力,疯狂朝城门的方向逃窜。
“救我,师兄,快让师父救我……”
云层中有金色的雷光闪现,威压铺天盖地的如浪潮一般卷向逃命的男子。
男子双膝一软,浑身的灵力散了个干净。
他惊恐的抬头看着天空,
“我错了,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的主意,放过我……”
“咔嚓,”
一道金色的雷落下,求饶的人在雷电落在头顶的瞬间便灰飞烟灭。
乌云散去,大街上的人疑惑挠头,
“什么啊,我还以为要下雨呢,结果就一片乌云,一声雷响。”
也有人神色闪烁,指着天空对自己身边的人说道:
“天有异象,当今不仁……”
“……”
男子被神罚劈死的瞬间,几道紫气从他身上飞出,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开。
昏暗的小巷里,目睹了全程的黑衣人靠着墙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他抬手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这就是神罚,这就是天道之力吗?当真恐怖。”
从他身上响起另一道声音,“我们行事要再小心一些。记住那几道紫气散开的方向了吗?”
“记住了。我会小心的。”
“嗯。”
黑袍人等了一会才从小巷里走出来,在路过街角的乞丐时,他皱了皱眉,却依旧在乞丐面前停住了脚步。
一块黄灿灿的金子被丢到乞丐面前,发出清晰的一声响。
乞丐愣了愣,大喜,急忙按住金子。
但他动作终究晚了,这一幕已经被不止一人看到。
“金子,他那里有好大一块金子!”
“这是我的,不许抢!”
“呸,这分明就是从天上掉的,怎么就是你的了?”
“给我,是我的!”
“……”
男子走出疯狂拥挤的人群,平静的拍了拍衣袍上沾到的尘土。
“你这是多此一举。”
男子迈步往城门走,“宋老此言差矣,我只是怜悯那个乞丐,出于好意想要给他一些机缘。
“至于能不能护住这份机缘,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
——天宁末年,旧都大街因一块黄金发生暴乱。死亡近百人,重伤数十人,被卷入波及者不计其数。
官府派兵平乱,黄金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