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东西?”
唐清璃眨了眨眼睛,有点好奇:”别的东西是什么东西?你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那可多着呢。”
韩霜锦故作神秘,轻笑着说:“等到时候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不行,你先告诉我。”
唐清璃才不吃这套,她哼了声,接着说:“你赶紧告诉我是什么。”
“好好好,我告诉你。”
韩霜锦失笑,宠溺地说:“你有没有发现京中家家户户都少了点什么。”
“什么?”
唐清璃眨了眨眼睛,家家户户都少的?
“香皂。”
韩霜锦提了一句,和唐清璃解释了一下这个香皂具体是什么东西。
其实在永州城开奇居阁的时候,她就想要把香皂给拿出来了,可是奇货可居的道理,大家都懂,那个时候韩氏布庄已经很引人注意。
韩霜锦那个时候在唐清璃的保护之下,勉强还能够站稳脚跟,如果再把肥皂拿出来的话,就会让人嫉妒。
一个人,两个人,唐清璃与韩霜锦还能够应付,但是如果所有人联合起来针对她们,那么唐清璃与韩霜锦应付不过来的。
所以韩霜锦就没有把香皂拿出来,而是找了个匠人先把自己之前记得的那个方子拿出来研究一下,幸而她上辈子就喜欢在短视频软件收藏那些手作的视频,所以很快就记起来了制作方法。
在南朝有不少东西还是挺稀少的,所以韩霜锦就让那个匠人直接改良了一下,用南朝特有的去做研究。
“有没有做出来的成品?”
唐清璃有些好奇,这件事韩霜锦还没有提过,所以她都不知道。
“在青黛那里。”
韩霜锦点了点头,温声说:“放在京中折腾不合适,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着。”
“这倒也是。”
唐清璃点了点头,又说:“如果这香皂真的这么厉害的话,买的人估计会很多。”
“而且家家户户都能用得上,我准备分成几个不一样的价位…”
韩霜锦把自己的计划和唐清璃说了一下,其实在京中一些事情她还是不了解,需要问问唐清璃应当怎么样去实施自己的计划。
“目前听起来好像都没什么问题。”
唐清璃听完之后摇了摇头,接着说:“我觉得都挺好的,霜锦。”
“真的吗?”
韩霜锦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果然是我们清璃教的好,我都能够自学成才了。”
“你又开始了。”
唐清璃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瓜,接着说:“明明每次都是你自己厉害,非要说是我。”
“嘻嘻嘻。”
韩霜锦笑了笑,说:“陛下这会应该头疼的厉害吧,飞鱼楼那边可传来了消息,边境异动。”
“匈奴那边有动静了。”
唐清璃点了点头,接着说:“天气也快要入秋了,他们要顶不住了。”
“陈家那几位都在了。”
韩霜锦隐晦提了一句:“在这个节骨眼上,陛下若是不把那个位置交给唐明雩,还不知道陈家会怎么想。”
“怎么想都好,那个位置不能够给他。”
唐清璃对此并不意外,她压低声音道:“父皇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不喜欢自己被挑衅,而唐明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一步棋,我们走的很好。”
韩霜锦失笑,又说:“看来可以把他想要的东西给他了。”
“还有一件事。”
唐清璃点了点头,又说:“今日父皇让我去御书房,除了说吴知暖的婚事,还有有教无类一事。”
“陛下准备大开寒门子弟的科考便利了?”
韩霜锦挑眉,一下就想到了这件事。
“唐明鑫这件事情,对父皇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他担心又害怕,担心在自己的统治之下会萌生出下一个这样子的人,又害怕自己的统治会被推翻,所以他必须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成立一套属于自己的班子。”
唐清璃点了点头,又说:“其实这件事情他一直在做,只不过之前用错了方式培养了一群不属于他的世家子弟罢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在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想过他会做皇帝,他从未学习过天子制衡之术,许多事情还是太后教给他的,他只能够自己一步又一步去摸索和研究。”
“那个时候以为任用贤能不分家世地位,只要真心实意的为了南朝好,那么他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后面父皇才发现,不是所有人都为了朝廷好。”
“依稀记得在我十岁那年,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从那个时候开始,父皇其实就在有意无意削弱世家的力量了。”
“可是南朝的世家哪一个不是拥有着几十年的积累?哪怕是帝王,也没有办法轻易将他们连根拔起。”
“父皇这些年针对世家做出的事情其实已经不少了,不过一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成效。”
“这次因为唐明鑫的事情,对他的危机感还是蛮大的,再加上黎郡王又虎视眈眈,如果再不做出点什么的话,怕是会觉得自己的位置都坐不稳了。”
唐清璃靠在韩霜锦怀里,有些昏昏欲睡。
“困了?”
韩霜锦敏锐察觉出她的困意,轻声问。
“一点点。”
唐清璃点了点头,又说:“还不是怪你。”
“是是是,我的问题。”
韩霜锦失笑,又说:“眼睛困了的话,那我们就不说啦,等明天睡醒之后再说。”
“好,真的困了。”
唐清璃点了点头,突然笑着说:“明天睡醒之后,哪里都不去,你就专心的陪着我。”
“当然好。”
韩霜锦宠溺地笑了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一直都在,陪着你。”
“真好。”
次日,古府,书房。
“姑姑,这是殿下送来的请柬。”
古卯放下手中的请柬,轻声说:“三日之后,韩东家的锦璃布庄要开业了。”
“这是件好事。”
古蝶点了点头,抬头道:“你准备点厚礼,到时候去庆贺一下,买多点东西回来。”
“是。”
古卯毫不犹豫点头,又说:“姑姑,殿下这是不是代表她没有生气。”
“不好说。”
古蝶看着面前这个并不算特别精致的请柬,轻轻地说了声:“请柬也分三六九等的。”
“您的意思是,旁人也收到了。”
“想必确实如此。”
古蝶轻声说:“去查一查吧,韩东家的锦璃布庄造势许久了,再加上又有礼部的人亲自送牌匾,过去基本上京中的名门望族应该是都收到了请柬才是。”
“是,儿子去查查。”
古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最近你与刘家那位姑娘的感情培养如何?”
古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了一句。
“还可以。”
古卯有些不好意思,他轻轻地说:“只不过孩儿总觉得这样好像有些不太好,因为本来男女就授受不亲,虽然她是我的未婚妻,可是我们的交往频率会不会太过频繁了一点呢?”
“没关系。”
古蝶摇了摇头,又说:“你们已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再加上婚事也就在这几日了,等几日过后,要有半个月不能相见,一切都按照规矩来就是。”
说完,她抬起头看古卯:“你方才那个样子,我总觉得有些不太一样了,你不会是喜欢上刘家那姑娘了吧?”
“姑姑!”
古卯连忙摇头,轻声说:“我喜欢谁你还不清楚吗?非要这样子开儿子的玩笑。”
“也是。”
古蝶笑了笑,说:“你就是个情深的,罢了罢了,姑姑不说了,可以了吧?”
“姑姑,儿子最近听说有个疫情很严重,从夜南郡那边传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是如果真的爆发疫病的话,或许我们要提前早做准备,一些粮食什么的可以先囤一下,否则后续如果出问题的话,我怕我们…”
古卯的话没有说完,这个消息还是从宫中传出来的,听说是今日早朝的时候,一封奏折送到了南安帝的桌子上,让南安帝雷霆大怒。
“你说的有道理。”
古蝶点了点头,轻声说:“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
御书房。
“你们瞧一瞧!这就是朕的好兄弟!”
南安帝这会简直要气炸了!他看着面前的奏折,冷哼了一声,接着说:“封地有疫情的事情在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往上报,而不是隐瞒结果,他倒好,把事情折腾的这么大才爆出来!”
“陛下息怒!”
在御书房的官员全部都跪在了地上,谁也不知道黎郡王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封地已经死了上百号人,疫病还在不断传播,他居然还能够压下来这件事,真是疯了。
“息怒?朕要如何息怒?”
南安帝脸色铁青,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官员,怒吼:“你们让朕息怒,这要怎么息怒?那些是朕的子民!!”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官员们一个接着一个磕头,谁也没想到黎郡王居然会闯出这么一个弥天大祸。
“都给朕闭嘴!”
南安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朕叫你们过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们满口都在提什么息怒的!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话,那你们就全部打包都给我去夜南郡,疫病什么时候好了你们就什么时候回来!”
“是。”
众人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连忙闭上了自己的嘴,等着南安帝吩咐。
”李孟。”
南安帝点名:“你先说。”
“陛下,既然这疫情来势汹汹,或许我们应该先安排太医去看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来源是哪里?病症又如何?有没有可以对症下药的药。”
“弄清楚具体情况之后,我们才能够对症下药,同时也要把粮食什么的运到夜南郡那边去,让百姓们吃饱穿暖好好养病才是第一要义。”
李孟很快就抓出了此事的关键点,既然夜南郡当地爆发了疫病,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解决疫病的事情,给他们准备药品,给他们准备好足够的粮食。
这都是陛下想要的解决方式。
“继续。”
南安帝听了这话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李孟说的话都是解决问题的方式,而不是像他们一样张口闭口只有一两句陛下息怒。
“陛下,如今国库充盈,并不算空虚,赈灾一事要先放在首位,先把银子拨过去,同时还有边境一事,这是两边同时进行的话,这国库的银子怕是会如流水一般花出去…”
李孟说着说着有些心虚,不自觉看向了一边刚刚上任的户部尚书。
“启禀陛下。”
户部尚书还没开口发言,云磊直接站了出来。
“云爱卿有何事启奏?”
南安帝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轻轻地问了一句。
“启禀陛下,这疫病来势汹汹,同时边境又有匈奴虎视眈眈,微臣知道陛下担心国库一事,故而微臣愿意拿出五千两黄金捐赠国库。”
云磊跪在地上,恭敬地说了一句。
“好!”
南安帝听了这话直接站了起来,快步来到了云磊面前,把他扶了起来:“云爱卿!好!”
“陛下,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毕竟为百姓谋求福祉才是一个官员最应该做的事情。”
云磊大大方方地说了一句,反正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别人针对,也不害怕自己说出来的话他们不爱听,不爱听又能怎么样呢?反正这些人又干不掉自己,也不能够多说什么。
“好!说得好!”
南安帝是真的开心,这五千两黄金直接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虽然从唐明星的府中还有那些贪污国库官员的府中都查出了不少银子,但是最近要用银子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夜南郡的疫病,边境的军饷,这一笔一笔花出去,两边都是一个无底洞,因为谁也不知道一边什么时候结束,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能不能顺利打完。
“这是做人臣子的本分。”
云磊大大咧咧地说:“陛下不必挂怀,臣有的,都是陛下的。”
“你小子!”
南安帝特别受用,他就是喜欢云磊这个样子,在自己面前大大方方不加隐藏,特别好。
“陛下,微臣也愿意捐出五百两银子。”
李孟看南安帝这么开心,就迅速跟上:“虽然家中并不宽裕,但是如同云大人所说的,应当为百姓多做点什么才是。”
“爱卿有心了。”
南安帝很满意,因为他知道李孟与云磊不一样,云磊毕竟家中有云家酒肆。
云家酒肆遍布整个南朝,它的盈利是不必多说的,五千两黄金也就是他一年的收入罢了,所以南安帝在接受这笔银子的时候并不觉得很多。
但是李孟不一样,李孟是南安帝一亲手提拔出来的,他自然知道李孟的性子如何,也自然清李孟不是那种贪赃枉法,会谋收利益的人。
所以其实用两袖清风来形容李孟的话一点也不为过,五百两银子,怕是已经有些伤筋动骨了。
南安帝不想落了他的面子,自然也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等晚些时候让人送去赏赐好了。
“陛下,微臣也愿意捐出五百两银子。”
陈守时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肯定也是不能落下了,幸好这些年在殿下的麾下,听殿下办事,手中是宽裕了不少,五百两银子其实并不算很多,他咬一咬牙还是能拿出来的。
“陛下,微臣也愿意…”
一时之间,整个御书房的官员都直接开始捐银子,有些捉襟见肘的捐的数量就稍微少一点,一些比较阔绰的就基本上跟着李孟的意思捐了五百两银子。
南安帝这会是真的有些开心了,开心的点并不是在捐了多少钱,而是在他们真的愿意付出。
他并不在乎这样的付出,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他只要看到这些人愿意改变,愿意跟随别人的步伐去走,那么他就相信南朝还不是完全没有救,他的官员,里面还是有一些他可以信任的。
“好!都好!”
南安帝笑了笑,说:“李孟,既然这件事是你提出来的,那就由你亲自去处理这夜南郡的疫病一事,太医院的太医也随你调遣,朕会拨一队御林军随你一同去。”
“微臣遵旨。”
李孟没想到去夜南郡的事情会压在自己身上,但是陛下正在兴头上,这会也不能够回绝,只好咬了咬牙直接应了下来。
“陛下,微臣申请同去。”
陈守时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连忙站了出来,恭敬地说:“此去夜南郡怕是会遇到很多问题,李大人确实才高八斗,能文能武,但是身边或许也少了一个能够与他一同商量的人,微臣想与李大人同去,为陛下分忧。”
“你确定?”
南安帝有些意外,最近这奏折上可是说的很清楚,疫病来势汹汹,谁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染上了这疫病,可能不过七日就死掉了。
“是,微臣确定。”
陈守时点了点头,恭敬地说:“陛下,微臣能够做的事情并不多,捐的银子也不多,可是正如云大人所说,为百姓谋求福祉才是我们为官者应当做的,还请陛下应允。”
“罢了罢了,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朕不让你去的话,岂不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南安帝轻笑,又说:“左右,这一路上多个相识的人聊聊天也是好事,去吧,你们一同去。”
“多谢陛下!”
陈守时开心地道谢,恭敬地行了个礼。
陈府,书房。
“我说老弟,你真的是糊涂啊!”
李孟下朝之后就直接和他回府了,本来自己去也就罢了,若是回不来的话,府中的事情还能够让陈守时帮忙照看几分。
这会可到好,他居然要和自己一起去,如果两个人都死在了夜南郡怎么办?家中的事情应该让谁做主呢?谁还能够保护他们呢?
“李兄先别着急。”
陈守时轻轻地安慰了一句,说:“你觉得我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做出决定的人吗?”
这句话让李孟成功安静下来,他知道陈守时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也知道他做事情都有分寸。
“那你说说,为何要与我一起去?”
李孟还是有些担心:“你知不知道这疫病已经死了很多人了,若是我们…”
“我有药。”
陈守时轻轻地打断了李孟的话。
“什么?你在说什么?”
李孟听了这话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看着陈守时,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你没听错,我有药。”
陈守时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坐了下来,轻声说:“这件事情在爆发初期,其实殿下就已经知道了。”
“殿下?哪位殿下?”
李孟眉头微蹙,这是唐明雩还是唐明琅折腾出来的手笔?他一下子就对他们的印象都不好了。
在他心里,百姓原本就已经过得很不容易了,他们为官者确实应该为您请命,为百姓多考虑一些,而不是让为了自己的欲望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长公主殿下。”
陈守时知道是时候了,便直接把黎郡王的事情告诉了李孟。
“真的是荒唐!”
李孟不知道皇庄发生的事情居然还有黎郡王插手,他还以为陛下遇袭这件事就如同信上那个时候说的一样,是有贼人伤到了代王殿下。
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涉及到了黎郡王,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陛下对黎郡王的好,朝野上下人尽皆知,这是真的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兄弟,更别说太后平日里给他的赏赐那可是多如流水。
可是黎郡王是怎么做的?他居然恩将仇报!简直是太过荒唐!
“陛下为何隐而不发!”
李孟有些愤怒,气上心头有些不解。
“时机未到。”
陈守时摇了摇头,接着说:“陛下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黎郡王?只不过是如今还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此事乃是黎郡王所为,而且如今又爆发出了来势汹汹的疫病,陛下也就只能够紧着疫病处理了。”
“那你方才说的有药,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孟听了这话微微点头,能够明白陛下的顾虑,也没多说什么,又提了另一件事。
“在刚开始爆发疫情的时候,殿下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她那个时候本来是想直接上报的,可是她被陛下送到了皇庄,你不是不知道此事。”
陈守时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个时候陛下摆明了对殿下不喜,如果这件事说出来,不仅得不到关注,而且还有可能会让陛下对公主心生厌恶。
她后面如果要再做什么的话,就更难了。
“我自然是清楚的,可是殿下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如今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你!”
李孟听着都觉得有些憋屈。
“殿下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陈守时叹了口气,又说:“是黎郡王压下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