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说的大铁柱被击落,他的心也随之沉入大海,他环顾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这一场战斗,他死去了很多弟兄……
就连最初挑起事端的那粗臂壮汉,也安静的躺在血泊之中。
楷说的双眼,流出了十多年来第一次眼泪。
他是一个讲义气的老大,兄弟有难,他总会挺身而出。
可“义气”二字,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却是那么软弱无比。
教主条璎见场面已镇住,于是承诺胆帮,“二帮主的条件无非就是想得到‘霹雳粉’在公边达萨的主销权,这点我答应,事后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交接的手续。”
“不过现在,先请二帮主收兵,我处理一点‘家事’。”
唐装男人拱拱手,“记住教主说过的话,否则,我胆帮倾全帮之力,必与乌教分个高低。”
说完举袖一挥,带着剩余亡命之徒,离开学院旧址。
打发走了胆帮,这里就成了条璎的天下。
铁棒会和黑鹰会的帮众此时早就没有了战斗的意志,此时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低着头,等待着他们的新老大。
楷说和光头胡须中年接受现实,他们选择臣服条璎。
条璎不计前嫌往事,接纳两位老大,并把自己统辖的一部分帮众分给二人带领,封二人为乌教长老。
这也是乌教第一次开设长老的位子,乌教由此,成为了可以和胆帮分庭抗衡的存在,成为了公边达萨最大帮会之一。
打扫战场之后,条璎把乌教一部分的走私生意,送给了一直静坐观看的吴哥盟。
也就是学院旧址原四大帮派之一。
不过现在,旧址里只有两个帮派,就是乌教和吴哥盟。
别看吴哥盟只有那么丁点人,条璎却不敢动吴哥盟一根毫毛。
因为这里的吴哥盟,只能说是分盟。
……
……
山路摇晃,夜色下,几辆越野车颠簸在泥泞的道路中——
刚刚下完一场短促大雨,奔斯戈森林显得格外寒凉。
小布里亚奇依偎脑袋在南宫追怀里,睡的很香甜。
“南宫追,你是不是有钱没处使?”
“花八十万,来坐过山车?”
刃天晓见雨停了,于是打开车窗,任由森林里的凉风吹进车内。
“天晓,把窗开小一点,别冷了小布里。”
南宫追左手空间锦囊拿出一块精美布缎,盖在了布里亚奇身上。
“好吧,你赢了。”
刃天晓摊了摊手关上一半的车窗,他不敢想象,如果南宫追自己有了孩子,会宠溺成什么样子?
汽车摇晃,一直在走山路。
突然,前方迎来一个大水坑,拦住了车子的去路。
“什么狗巴玩意,大晚上下大雨还护送什么贵宾过境。”
旁边一辆车的车窗也打开,传来一个男人的小声抱怨。
然而还没等男人下车,南宫追这辆车上坐在副驾的军人,就已经掏出手枪,扣动了扳机……
只听见一声枪响在森林中回荡,那名小声抱怨的男人就中弹而亡,从车门里滚了出来,躺在泥泞的地上。
枪响过后,雷鸣接至,大雨,又哗啦落下,打在树的叶子上,奏出悲凄的曲子。
这一声枪响,惊醒了梦中的小布里亚奇。
“追哥!”
他第一反应的随手抓住什么,感觉好似一只大手,随即才抬头看着一张充满魅力的脸庞。
“没什么,小布里继续睡吧。”
“刚才开枪打了一只鸟。”
南宫追低头笑着,又摸了摸小布里的脑袋。
大雨落下,刃天晓把车窗关上,“看来今晚要露宿森林了。”
说完他也闭上眼睛,把座椅放低,睡了起来。
而坐在副驾的军人,则把手枪收起,打开车门,冒着雨走出去。
“诶长官?去哪呢!”
“下着大雨!”
司机急忙拿着一把伞追了上去,为军人撑伞。
不一会,只见军人杠着两根长长的大木走回来,把大木扔在水坑上,铺成一道桥。
随后,用眼神测量一下车子两边的轮胎间距,对“桥”进行调整。
而这一切,军人都是冒着大雨完成的。
虽然一旁有司机为他撑伞,但军人和司机两人的身上,都已经被大雨淋透。
其余几辆车上的人,见到这一幕,都低下了头。
南宫追心里五味杂陈,他把头望向窗外,看着那具倒在泥泞中的尸体。
他不知道那人为谁而死,也不知道军人为谁而开枪和搭桥,
他只清楚看见,司机冒着被大雨淋湿,为军人而撑伞。
桥搭好之后,几辆车依次驶过水坑,在暴雨中,穿越森林……
早上六点半,雨停了,边务局的车队顺利抵达g城。
“虽然我对你有偏见,但还是很感谢。”
下了车,南宫追和军人握手。
“顾问是做大事的人,不必把我这种小人物做的事放在心上,它只会徒增你的烦恼。”
“我的任务已完成,后会无期。”
军人潇洒转身,上了车子,带领车队往回开。
南宫追看着走远的车队,觉得这个迎接他进军营,又护送自己来g城的军人,也没那么令人讨厌——
当然如果不把昨天晚上那件事联想在一起。
g城是金三国为数不多的大城市之一,坐落在金三国偏南地带。
其实严格来说,“金三国”并不算一个受国际的联盟承认的国家。
它是一个由暹罗佛门、缅邦、以及万象寨三国军阀共同联合建立起来的正权。
他的边境,也存在许多争议。
而具有代表性的人物“kt阿秘”,其实是国际武道联盟委派过去监看金三国的,她实际是暹罗佛门的人。
南宫追收回目光,低头对小布里笑了笑,“回家了,还记得路吗?”
小布里亚奇开心叫着,“记得,西街阑珊路七号!”
南宫追笑道,“那我们走吧。”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走……”小布里亚奇露出一脸尴尬之色。
“没事,我们可以搭车回去。”
“司机大哥肯定认识。”
“追哥,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让那个军人哥哥送我们到家呀?”小布里亚奇虽然头脑简单,但问出的问题却一针见血。
“军人哥哥他……有急事,他还有任务在身,我们就不劳烦他了。”
其实南宫追并不想让军阀知道布里亚奇家里住的具体位置。
虽然这种做法有点多余,但为了布里亚奇的成长安全,他觉得多余是有必要的。
毕竟,布里亚奇有过被绑的经历,从这点足以说明,布里亚奇家里背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