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县官道路段的入口处,伴随楚天耀身侧的傅少卿等御林禁卫们正警惕地四处观察着,唯恐楚天耀会遭遇什么不测或危险,他们的身子不自觉地向楚天耀靠近。
“无须这般谨小慎微。”楚天耀与众人拉开了一段距离,无奈皱眉道:“想来兵马司的人已经到了,就算这暗夜里还藏有不轨之徒,也早就被这动静吓跑了才是。”
傅少卿讪笑道:“万岁爷说的是……”
没再理会傅少卿等人,楚天耀抬头向前方望去,却正好与迎面走来的上官莲对上了眼神。
“回来了?”楚天耀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朝四周挥手示意,身旁的傅少卿立马会意,招呼起一众御林禁卫退至暗处,给楚天耀与上官莲二人留下独处空间。
迎上楚天耀那进攻性十足的戏谑眼神,上官莲的眼神略有闪躲,侧过头不敢去看他,细声嗫嚅道:“你……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楚天耀凑近到她身前,目不转睛地盯住她,“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你的武力水准应该远在傅少卿之上吧?”
上官莲抿嘴不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暗道一声果然后,楚天耀又笑着问道:“你此前与我说过,武道修至极境便可称宗师,傅少卿已修至宗师,你的武力却远在其之上,莫非,在这武道一途中,宗师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么?”
许是聊到自己擅长的话题让上官莲有了些许傲意,她扬起秀眉,神色不屑地撇嘴道:“他傅少卿算哪门子宗师,顶多算是个伪得!”
此言一出,楚天耀惊讶地瞪直眼,“你是说,傅少卿并非宗师?”
“严格来说,他并不算宗师。”上官莲双手环胸,低声解释道:“但他也没骗你,至少在常人看来,他傅少卿与宗师无异……”
“这么跟你说吧,武道一途要想臻至宗师,首要基准便是要将天下各类功法融会贯通,傅少卿身有残缺,修不得至阳之功,只可习得阴柔功法,怎堪宗师之境?”
楚天耀嘴角一抽, 挠鼻发问道:“那……照你这么说,你的武力水准该属真正的宗师之境了?”
“呃……”上官莲眉睫微动,讪笑道:“严格来说,我的功力在普通宗师之上……”
闻言,楚天耀头大如斗,看上官莲的眼神就犹如在看怪物一般,“你是想说,即使放在宗师之列里,你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不是,若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才刚满三十吧?你就算是打娘胎里开始练功,也不至于在这个年纪就有如此功力吧?”
见楚天耀一副惊掉下巴的见鬼模样,上官莲颇感自傲,眉飞色舞道:“你要知道,这世上还是有天才这样的存在的!”
见她一副飘然自得的臭屁模样,楚天耀哭笑不得地摇头道:“敢情我这皇宫里一直有你这么一尊怪物存在啊……”
“喂……有你这么说话的嘛?”上官莲没好气地叉腰道:“什么叫怪物?分明是绝世高人,惊世天才!”
“是是是……你厉害,你了不起,行了吧?”
见他摆出一副哄小孩的戏谑姿态, 上官莲略有不满地瞪他一眼,本想再挤兑楚天耀几句,但一想到这事是自己隐瞒在前,心觉理亏之下,又不好说他的不是。
不对,我干嘛要觉着理亏?他楚天耀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有什么义务要把自己的所有秘密告诉他么?
想到这,上官莲又羞又恼,干脆扭过头去,不再去看楚天耀的脸色。
“说真的,你现在知道我瞒了你这么大的事,难道就不生气么?”
“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告人的秘密……更何况你身处波云诡谲的深宫,有自保防范之心再正常不过了。”
“是么?”上官莲嫣然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那你现在知道我的全部秘密了,也知道我的真实实力了,难道……就不害怕么?”
“害怕?”楚天耀不置可否地摇摇头,伸出手拉住上官莲的纤纤玉手,忽将面庞凑近,口吐热气道:“我为什么要害怕?莫非,你真有对我不测的异心?”
上官莲面颊绯红,娇嗔道:“怎么可能!”
“这不就完了?”楚天耀似笑非笑的看向她,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握向她的脸颊,“有如此佳人相伴,是人生大幸也……”
见他动不动出言调戏自己,上官莲有些羞赧地跺脚道:“你还有没有点正行了?”
楚天耀置若罔闻,将她窈窕动人的腰肢轻轻搂住,目光火热道:“以你的武力水平,若真心不愿,谁也不能逼你……”
“嘴上说着不愿,身体到很诚实。”
上官莲娇躯微颤,上身傲立的胸峦不自觉地上下起伏,“你……反正我说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被楚天耀那热烈目光炙烤着,上官莲也发现自己变得奇怪起来,他能感觉到楚天耀并未使力,自己想要挣脱这个男人的怀抱其实轻而易举,但不知为何,上官莲却不愿这么做。
将头轻轻靠向楚天耀的坚实胸膛,上官莲感受到了一股从未体会过的温暖,明明楚天耀的武力远在她之下,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着这个男人的胸膛安全无比,散出的热气好似能将她整个人融化……
楚天耀将嘴唇轻轻凑到上官莲耳边,张嘴将她那粉嫩的小耳轻轻咬住,只听怀中佳人传来一声羞愤的娇吟,纤纤玉手掐捏住他的后臀细肉;楚天耀倒也不恼,反倒认为上官莲这是有意与他调情,于是动作便愈发大胆起来,松开嘴,将目标锁定在上官莲那水润鲜艳的红唇之上,不待分神的上官莲反抗,楚天耀便直接咬了上去,品尝这香嫩甘甜的盈润鲜果……
微弱月光下,两道人影缠绵相融,气氛显得旖旎而又唯美,双方都感受到了彼此热烈滚烫的热情心跳,楚天耀的大手开始在怀中人娇躯之上游走起来,口中喘出的热气愈发烫人……
“不……不要……”
上官莲面颊绯红,媚眼如丝,如同烂泥般沉陷于楚天耀的怀中,她用最后那一丝仅存的理性发出了抗议,“还有……还有外人在场,我可不想……与你上演活春宫……”
听到她这话,楚天耀内心深处的霸道独占欲被激发,热烈如火的双眸也渐渐消失了兽性,“莲儿说的对,是……我唐突了。”
听到他这一声“莲儿”,上官莲本来渐静的心思又重新被掀起波澜,“瞎……瞎叫唤什么……我可比你大……”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楚天耀忽然坏笑,附耳低语道:“想让我……朕叫你母妃,是么?”
如此赤裸而又大胆的调戏让上官莲娇躯猛颤,霎时间脸红如火,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她觉着自己无论说什么,楚天耀都能找到别样角度来调戏她,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闭上嘴不说话呢!
见她羞红着脸不说话,楚天耀却俯下身嗅闻起她身上的香味来,似是登徒浪子般邪笑道:“怀中软香迷人眼,从此君王不早更……似你这等妖精,在民间话本中可做不成巾帼英雄花木兰,要做也只能做蛊惑君王的妖妃……”
闻听如此调侃,上官莲又气又恼,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歪嘴嗔道:“照你如此说来,为了不背蛊惑君王的黑锅,我是不是得与你保持距离?”
楚天耀眯眼淡笑,一手托住她那晶莹如玉的下巴,脸上隐有蛮横之色闪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无处可逃!”
心知如此,上官莲无话可说,只是傲娇地偏过头去,妄图闪避开楚天耀那进攻性十足的眼神。
本想再戏语捉弄上官莲一二,却不料远处马蹄声逼近,楚天耀心知这是启翔携领兵马司人马赶来的征兆,想到此,他收敛心神,将上官莲拉向身后,恢复他往日里常显的帝王威势。
只见不远处,骑马赶来的启翔与赵棠二人纵身翻下马来,不约而同地朝楚天耀叩拜行礼道:
“臣……启翔叩见陛下!”
“兵马司赵棠,叩见吾皇万岁……”
楚天耀负手而立,示意二人平身后,好奇发问道:“怎就你二人来了?”
“回皇上话,兵马司等兵及随臣前去抓贼的御林禁卫们已将贼伙押回京师受审,故只有臣与赵指挥使返还复命。”
“天子脚下竟有人贩滋生,此事非同小可……”楚天耀面色不虞,低头看向赵棠,“传旨给李晔霖,让他速速查清此案……”
赵棠抱拳领旨道:“臣谨遵圣谕……”
“天色也不早了……”楚天耀遥看夜空,微微沉吟道:“启翔,带人随朕回宫……”
“喏!”
启翔应声接旨,与潜藏在暗处的一众御林禁卫们汇合,跟傅少卿对了对眼神后,众人簇拥着楚天耀和他身后的上官莲一同离去。
仅眨会儿眼的功夫,官道入口边,就只剩下了赵棠一人。
“他奶奶的,这帮狗娘养的竟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贩运女童,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赵棠恨声骂道,“要不把这事办明白了, 李大人跟我都有可能吃瓜落……”
想到这,他便对那几个被逮捕收押的贼犯恨得咬牙切齿,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炮制这伙人了。
……
皇宫之中,凤鸾宫内。
皇后洛长凝迟迟未能入睡,此刻的她正坐在书桌前翻阅名册,表情显得很是平静。
贴身宫女兰淑端着碗热乎的汤圆走了进来,见自家娘娘还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翻阅名册,她忍不住劝慰道:“娘娘,时辰也不早了……您吃点宵夜暖暖身,赶快歇息吧……”
作为皇后的贴身宫女,今日皇后满心操持选秀事宜有多劳累她是有数的,见洛长凝迟迟不肯入眠,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选秀事宜刚过,本宫身为六宫之主,理应替皇上把好关。”洛长凝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浅笑道:“经过此次选秀,这后宫是彻底热闹起来了……”
闻听此言,兰淑砸吧着嘴不知该如何作答。
确如洛长凝所言,经过此次选秀后,后宫终不似往日那般冷清了,据兰淑所知,今日选秀事毕后,光筛选合格,送入锦绣阁的秀女就有近二三十名之多,至于这些秀女有没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命数,就得看天子的喜好与她们自个的本事了。
洛长凝端起桌边的汤圆细细品尝起来,边吃边问道:“对了,皇上……回宫了么?”
兰淑微微一愣,忙回道:“回娘娘话,奴婢刚去御膳监听王公公说了,皇上在半柱香前回宫了,傅公公还嘱咐他们烧制羹汤给皇上养胃呢……”
洛长凝微微点头,将盛满汤圆的小碗轻轻放下,“就皇上一人回来的?”
“呃……”兰淑面色一揪,斟酌道:“除皇上外,还有敬仪宫那位……”
闻言,洛长凝细长的睫毛不自觉地颤动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揶揄之色……
“呵……敬仪宫那位,还真是受皇上敬爱啊……”洛长凝面无表情的说道:“本宫听说,皇上今日出宫去了云县吧?那位……也跟着?”
兰淑噘了噘嘴,哼道:“可不是嘛……奴婢听说皇上今日之所以会一反常态的出京,好像就是为了图敬仪宫那位开心……真是……”
本想说“这真是太荒唐了”,但话到嘴边了,兰淑终是不敢说出口。
再怎么说,她也就是个宫女而已,妄议天子的罪名,她可担待不起……
洛长凝俏脸微寒,瞪眼斥道:“皇上要做什么还轮得着你们这帮奴婢置喙?我看你这小妮子是越来越大胆了!”
兰淑惊慌跪地,心惊战胆地求饶道:“是奴婢多嘴了,还请娘娘恕罪……”
洛长凝只觉胸闷气短,瞥了眼桌边的汤圆,只觉着食之无味,便索性不再吃了,干坐在原地闭目养神起来,心中不禁自问道:“我这是怎么了?他除了是我的丈夫外,他还是天子,跟个女人外出游山玩水又怎么了?这该是我拈酸吃醋的时候么?”
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冲兰淑发的那通无名之火不过是借机发泄罢了……
嘴上总说着不在意,心里却又是另一幅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