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哼着小曲儿,手里晃荡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子,悠哉游哉地回到了铺子。秦浩峰、劳衫和柱子三人正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宝贝。
一看到陈阳回来,三个人立马跟装了弹簧似的,嗖地一下就围了上来,那眼神,恨不得直接把陈阳手里的盒子给盯穿。陈阳被他们这热情劲儿给逗乐了,笑呵呵地把盒子往桌上一放,挑了挑眉毛。
劳衫和柱子见状,也放下手里的瓜子茶水,一左一右地围了上来,活像一幅三英战布的架势,只不过这吕布手里拿的不是方天画戟,而是一个神秘的盒子。陈阳被这三人围观得哭笑不得,故意卖了个关子,笑呵呵地将盒子往桌面上一放。
“哎哎哎,别急啊,小心肝儿颤!”陈阳笑着看向三人,“来来来,都来看看,让你们开开眼!”
劳衫眼尖,一眼就认出了盒子,“陈老板,这不是叶辉店里定制的盒子么?”劳衫那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似的,恨不得直接钻进盒子里去,“叶辉那老小子,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的主儿,居然被陈老板你给拔了毛,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哥你还不知道么?”秦浩峰一边开盒子,一边得意洋洋地说道,“叶辉那家伙要是铁公鸡,咱哥就是那专门对付铁公鸡的老虎钳子,别说拔毛了,就是......”
他猛地打开盒子,话还没说完,眼睛一下子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直接爆出一句粗口,“我艹!哥,真是这瓶子!你从叶辉那老狐狸手里把这宝贝给拿下来了?”
“对,对,没错!”柱子在旁边也看傻了眼,使劲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样,“哥,上次你不是还说,叶辉那家伙把这宝贝给卖了么?怎么又到你手里了?难不成是叶辉良心发现了?”
陈阳不屑地撇撇嘴,语气里充满了对叶辉的不屑,“他?什么时候说过实话,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对我倒是出奇的好。”陈阳转着手里的茶杯,笑着将说着,将今天和叶辉见面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跟秦浩峰几人说了一遍。
当说到科美集团的时候,陈阳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上,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叶辉的话像一颗石子,在陈阳平静的心湖中激起阵阵涟漪。他知道叶辉这人虽然爱吹牛,但涉及到正事,他还是会吐露几分真言的。科美集团,这个名字虽然叶辉陌生,但自己在熟悉不过了。
从叶辉的语气中,陈阳能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那就是科美一定要进驻江城了,至于为什么来,陈阳心里清楚的狠,那就是——石墨矿。
陈阳的大脑飞速运转,石墨,这种看似普通的矿产,却在未来的科技发展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新材料、能源、国防、航天工业,这些领域都离不开石墨的身影。他记得,90年代的中国,因为技术限制,只能出口一些低档的石墨产品,价格低廉,价格一般在每吨2000元—4000元,而那些国外企业,却利用这些低价原料,加工提纯后,再高价卖回中国,狠狠赚取其中的利润差,以每吨价格达10万元—20万元的价格在卖给我们。
其中,动作最快的,获利最丰厚的,当属那些来自东瀛的小鬼子。想到这里,陈阳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火,国家资源,岂容他人染指!他必须行动起来,阻止这一切发生。可是,该怎么做呢?陈阳努力回忆着关于石墨矿的记忆碎片,他知道国内有两个地方蕴藏着丰富的石墨资源,一个是鲁地,另一个就是江城北罗县,但具体位置,他却毫无头绪。
后世的他,关注的是科技前沿,这些基础资源的分布情况,他并没有过多留意,如今,却成了横在他面前的一道难题。
“这不行呀,”陈阳皱着眉头,摸着下巴仔细琢磨了起来,“怎么能知道具体位置呢?不能让小鬼子捷足先登,可现在就算是小鬼子知道,他们也不会明说,怎么办呢?”
几天后,电子局要召开党委会议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各个办公室。老耿一大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这几天在家「养病」,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生锈了,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出来透透气,他得好好打扮打扮。他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把那件最精神的衬衫翻了出来,还特意擦了擦皮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收拾妥当后,老耿慢吞吞地走到厨房,给自己泡了杯茶,端起茶杯刚想抿一口,老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老耿这副准备出门的样子,老伴顿时就愣住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脸疑惑地问道:“老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今天不是请了病假吗?怎么还穿得这么正式?”
老耿笑呵呵地放下茶杯,故作神秘地说:“今天可是党委会议,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必须得去呀!”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公文包,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仿佛在抚摸着一件珍贵宝贝。
“再说了,我这病也不能老不去单位照面呀,咱们该有病的时候有病,该上班的时候就得上班。”
老耿哼着小曲儿出门了,一路上心情那个舒畅啊,感觉病都好了大半。到了单位,他更是精神抖擞,一路跟同事们打着招呼,仿佛打了鸡血一样。
会议室里,陈国华早早地就来到了,他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手里拿着茶杯,不时地轻抿一口,两边坐着电子局的各位领导,大家都在低声交谈着,气氛显得轻松而融洽。
过了一会儿,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老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发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脸上都带着一丝诧异,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老耿心里暗自得意,看来自己的病假请得很有效果,大家都以为自己病得很严重呢!
老耿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和大家打个招呼,突然,他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郑茹,顿时就愣住了,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咦,郑茹今天怎么也来参加党委会议了?
老耿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但他也没时间多想,因为陈国华已经宣布开会了。整个会议过程中,老耿都感觉如坐针毡,总觉得大家都在偷偷观察他,议论他。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大家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陈国华却突然开口了。
“老耿,最近身体怎么样?好没好点呀!”陈国华笑眯眯地问道,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有深意。
陈国华说完之后,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似的直勾勾盯着耿主任,老耿心里像被塞了一坨榴莲,又臭又堵得慌,但他脸上还得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机械地点了点头,用一种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发出的声音说道:“陈局,您放心,虽然这身体不争气,但工作的事情,我怎么敢耽误呢!”
“您交代的事情,我哪次不是当成头等大事来办的?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陈国华并没有被他拙劣的表演所迷惑,脸上反而浮现出一丝阴霾,像是夏日午后即将倾盆而下的暴雨,语气也变得像冰碴子一样寒冷刺骨:“你不敢耽误么?”
他顿了顿,仿佛在给老耿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但老耿显然没有领会到领导的良苦用心,于是陈国华毫不留情地抛出了他的第一个致命问题:“电子厂对外招工的事情,我交代多长时间了,你落实了么?”
老耿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仿佛被扒光了衣服扔进了冰窖,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陈国华。
陈国华可没有耐心和他玩你问我答的游戏,他就像一个拿着教鞭的严厉老师,毫不留情地抛出了第二个问题:“电子厂原有资产清算整理材料,你整理好了么,递交了么?”
说到这里,陈国华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仿佛对老耿的无能感到痛心疾首,他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老耿啊,老耿,不是我陈国华不讲人情,实在是你的工作能力,让我不敢恭维啊!工作是工作,人情是人情,在电子厂改造这个关键时间段,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
陈国华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像是要宣布什么重大决定似的。老耿的心脏也随着他的动作提到了嗓子眼,他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陈国华放下茶杯,将手猛地往桌面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巨响,把老耿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只见陈国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老耿啊,我看你最近身体也不太好,脸色都跟那腌黄瓜似的,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就先办个病退吧,好好在家养病,之后的事情就交给年轻力壮的郑茹负责,你就别操心了!”
听到让自己病退,老耿顿时不乐意了,他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他晃悠着脑袋,冷笑了一下,说道:“陈局,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还没到那种要死要活的地步,用不着您老操心!我身强体壮,再干个十年八年完全没问题!病退?不存在的!”
“哦~!”陈国华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随后目光轻轻扫过在场的其他人,大家纷纷低下了头,假装认真研究自己的指甲盖,生怕被陈国华点名批评。
“老耿,你的身体什么情况我不操心,我担心的是咱们电子厂的改造进度啊!这可是关系到咱们电子局未来发展的大事!”陈国华的声音明显高了几度,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耿啊,不是我不照顾你,实在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继续担任办公室主任这个重要的岗位啊!”说到这里,陈国华微微停顿了了一下,随后皱起了眉头,紧紧抿着嘴,片刻之后,开口继续说道。
“既然你不想病退,那你就去电子局锅炉房吧!那里工作轻松,环境舒适,最适合你这种需要静养的老同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