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再次响起了一阵喧哗声,净宁道人面露不屑,冷笑道:
“哼,不过就是一些毒素而已,仅凭这点就想证明你的一通鬼话?不免贻笑大方了吧?”
燕涵儿恼羞成怒:“你在那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就是仗着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无力对你们构成威胁吗?但是你记住,无道之事,天不可赦,你们不会得逞的!”
净宁道人愤而不乱:“我府尊师行事光明磊落,岂容你这恶女在此玷污?!”
说罢,净宁道人手作法诀,目露凶色。
霎时间,他周身异芒流转,尽显杀伐之意。
术法已成,净宁道人又厉声斥了句:“污蔑国师乃是死罪,今天就让你毙命在此!”
说罢便一掌击出,他周身异芒随之分裂出一道锋锐气波冲向燕涵儿,燕涵儿大惊,此时她伤未痊愈,无力躲闪,但身后凌骁眼疾身快,如风一般将燕涵儿扑到了一边。
轰隆!
这锋锐气波打了个空,将地面击出了一个三尺长宽的大坑,顿时荡起了一阵烟尘,随后众多土块沙石坠地,威力着实不小。
凌骁燕涵儿俱是吃惊不小,肉体凡胎若是被这一击直接打中,定然一命呜呼了。
场上众人尽皆愕然,但却无一人出手,羽林营一方还没有从燕涵儿刚才那番惊人的言论中反应过来,而悬壶村一众也没有完全将这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视为己出,双方就这样怔然地望着场中。
一击落空,净宁道人仍未有收手的意思,只见他将右手置于胸前作势,身上异芒随即大盛,渐渐的,有两道赤色火焰出现在了他的身体两侧,并缓缓变大,很快就有了一人大小。
悬空的火焰熊熊燃烧,三丈之内尽皆明亮!
凌骁与燕涵儿即使隔了几丈远也能感受到从那火焰中传来的隐隐热浪,这术法显然比刚才那一式更为强大!
他们聚精会神,丝毫不敢懈怠。
随后,其中一束火焰当先一步离开了净宁道人,以破竹之势向凌骁燕涵儿冲去。
凌骁虽惊不乱,自知不可硬接,便抱着燕涵儿再次向一边掠去,他轻功超群,动作自然是极快,于是眨眼间便再次顺利躲过了这凶悍一击。
那火焰在扑了个空后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在净宁道人的催持下于凌骁身后两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二人刚站稳身形,净宁道人身侧的另一团赤火也向他们疾冲过去,正当凌骁欲动身再次躲闪时,却发现身后那一团刚刚扑空的火焰再度来袭,二火呈犄角之势一同冲向这一对男女!
间不容发之际,凌骁唇齿一咬,抱起燕涵儿直向上腾起,又堪堪躲过了这危险的攻势。
二火相撞并无过大动静,反而融合成了一团更大的火焰。
凌骁抱着燕涵儿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落下了脚,或许是精神过度紧绷的缘故,这片刻间虽然并无过大的体力消耗,凌骁的额头上却已然见汗。
另一边的净宁道人也没有很轻松,只见他双目锁紧,结印的手开始微微发颤,仅这一会儿功夫就已初现疲态。
凌骁长出一口气,但目光仍然死死盯着那团变得更大的异火,一点也不敢放松戒备。
燕涵儿心中不忍,正欲开口,却突然听到上空传来一阵破天声响。
这声响苍劲浑厚,暗含不俗力道,如巨物携千斤之力从高空坠落,欲将大地击得粉碎。
众人被这声音吸引,纷纷抬头寻视,净宁道人也因此暂停了施法,随众一道仰头看去。
很快,从高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立柱样事物,此事物以迅雷之势垂直坠落,顷刻间便落到了众人眼前。
轰隆!
随着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这立柱笔直地插入了双方阵营之间的空地上,而目标正是那团让凌骁头疼不已的赤色火焰。
沙石飞溅,烟尘弥漫,那团赤火竟一瞬间被这巨物的浩大威势驱散殆尽。
场中顿时尘土飞扬,不少人都纷纷捂口干咳、避开烟雾。
半晌后,待烟尘散去,众人方才看清那巨物原来是一根两人合抱之粗的光秃树干,这树干有不少插进了土里,仅露在外面的就有五六丈高。
在场众人哪里清楚此物从何而来,当下只是面面相视、满腹惊疑,凌骁与燕涵儿互相对看了一眼,亦大惑不解。
净宁道人当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意,对着天空喝问道:
“何方高人破我术法?请快快现身说话!”
随着这一声问话,双方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但多数人也明白了过来,此番定是另有高人为之,于是沸沸扬扬的讨论声再度响起。
许多人也在环顾周边,意图找寻这出手之人,但没过一会儿,从高空之中又传来了一阵清澈嘹亮的话语:
“赤相火?你这道貌岸然的家伙,竟然修习这等旁门邪术……”
众人尽皆木然,纷纷向高空望去,只见在那插着的粗大树干的正上方,有一个道士装扮的男人缓缓落下,降到了树干顶部后就停了下来。
那男人站在树干顶部俯视着下方的净宁道人,颇有傲然之姿。
看到此人出现,众人多是狐疑不定,唯独凌骁与燕涵儿在震惊之余,更多了几分欣喜,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两次相救于他们的那位青年道士——山阳散人。
凌骁按捺不住心中喜悦,当即对着高处的山阳散人脱口而呼:
“前辈,竟然是你!”
山阳散人只扭头撇了凌骁一眼,随意回了句:
“呵~当真是缘分,又见面了!~”
凌骁郎朗一笑,算是回礼,燕涵儿虽然和这山阳散人有过一点小小的不愉快,却并无丝毫仇恨之意,当下见他再度为他们二人解围,遂也对这怪道士生出了一些好感。
山阳散人并没有过多理会凌骁二人,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国师府的一众道士身上,尤其是为首的净宁道人。
只见他直视着净宁,凛然说道:
“赤相火乃是引出体内精元炼化而成的异术,虽然诡异难测,威力却是一般,况且此术极其耗神,若没有外物辅助,过不多久便会力脱,真不知你为何要修习这等邪术?”
净宁道人轻哼一声,毫不示弱:“阁下莫要高估己见,我家尊师有通天之学,只是我资质驽钝,无法发挥这‘赤相火’的真正神力,若非如此,那两个小家伙早就被化为灰烬了,岂能让你一招破之?”
山阳散人露出不屑之色:“我看你那师傅才是虚有其表,你不过就是被骗的可怜人罢了,这‘赤相火’如果没有万火之精作为引介,根本不可能发挥出很大威力,如此吃力不讨好的邪术你还真的奉为圭臬,可怜可笑~”
此话一出,不仅净宁道人怒目圆睁、忿然作色,他身后的一众国师府弟子也都是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的样子,有几人甚至已经骂了出来,都想要出手教训一下这出言不逊的家伙。
山阳散人将众人的反应尽皆看在眼里,却无丝毫惧色,他神态之间满是自信,似乎根本不害怕对方可能会群起而攻之。
正当众位国师府道士纷纷抬手做势,欲将其除之而后快时,净宁道人却抬手制止了他们。